被误解,点兵台比武
回府没多久,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慕容清风求见,我叫人带他去了花厅,自己进房换下便装,挑了件蓝底百花穿蝶的裙子穿上,又将头发重新梳了一遍,这才过去花厅,但是一进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慕容清风也没坐,就站在窗边,窗户大开着,窗外落叶随风簌簌下落,他的背影看来那么的凄凉而又落寞,与往日的意气风华完全不同,我弱弱的开口:“不知世子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他闻言转过头来,额角青筋暴跳,脸色难道到极点,仿佛夏日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吃了老大一惊,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他嘴角浮现抹讥笑,冷声道:“发生了何事?郡主干的好事!我只当你性子娇蛮跋扈些,心地却是善良的,又肯为百姓造福,却没想到你是如此阴险狡诈,为了一己私欲,便将别人推向火坑,真真是无耻。”
耳边轰鸣作响,我双脚一软险些跌倒,连忙扶住门框,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是那么的讽刺,原来他是这么看我的,我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在眼角打转的泪珠逼了回去,昂首大步挺胸的走到他面前,戳着他胸膛一字一句的说道:“慕容清风,我从六岁到十七岁,一直喜欢了你十一年,在边关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里,也就是靠着这份感情,才让我咬牙撑下来,回到京城后,我瞧出来你对表妹沈琬谣有意,虽依然放不下,但从未做过出阁的事情,并且但凡与你有关的人或者事,我都尽力讨好,而你呢?沉醉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对身边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你凭什么在这里质疑我的人品?凭我出手救下你的母亲跟妹妹?凭我连夜带兵铲平小荒山?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是人都有底线,我也不例外。”
“母亲跟妹妹的事情,我已向你道谢过,可你也不该干涉表妹的婚事。”他被我说的有些心虚,面上愧疚之意浮现,却又陡的面色一变。
原来他之前在宫里同我碰上,便怀疑皇上突然降旨赐婚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往边上椅子里一坐,冷笑道:“这事与我无关,你有到郡主府来质问我的功夫,不如去沈府瞧瞧,那里必定敲锣打鼓满堂笑语声呢。”
见他身子颤了颤,我又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依我瞧,这月晨国的男儿个个面瓜的很,比女儿家都懦弱无能,我喜欢你便直言无讳,沈琬谣恋慕三殿下便请母亲进宫求皇后,你喜欢的人却埋藏在心里,看着她心有所属,看着她嫁作别人妇,除了唉声叹气几句,还能怎样?对了,还能冲到郡主府来吼我。”
他怔愣了半晌,这才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是琬谣央姑妈进宫求皇后赐婚的?”
“当然,难道你以为是我去求皇上的不成?”我白了他一眼,撇嘴道:“如果想用赐婚的方式强迫你,今个早上皇上问我有没意中人时,我便叫他为你我赐婚了,我只是不想强迫你罢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去掺和三殿下跟沈琬谣的事情呢。”
“甫一听闻表妹被赐婚三殿下的消息,我便急火攻心失了理智,方才一番胡言乱语还望郡主莫怪,在下在这里给郡主赔礼了。”我整了整衣裳,朝我鞠了一躬,我也没躲也没让,心安理得的受了,他颓然的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掌艰难的撑着头,叹息道:“其实我也不太晓得对表妹是否就真的是爱慕,只是自小便在一处长大,她身子又娇弱的很,看不到的时候便放心不下,她能嫁个喜欢的男子,我也是该为她高兴的,只是三殿下并非良人,宫里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我真担心她撑不住。”
他这番话一出口,我顿时心里欢喜起来,原来并非是喜欢,只是稍微有些恋妹情结罢了,而且显然双方父母都无意亲上加亲,否则沈夫人也不会为了女儿去求皇后,想到这里,便宽慰他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沈小姐喜欢的是三殿下,现在总算得偿所愿,你该为她高兴才是。况且,你也莫要低估了她,哪个世家小姐不是自小便生活在你争我斗中?况且她又是家世显赫的正妃,晾别人也不敢对她怎样。”
见他脸色略为缓和,又抬头瞅了下窗外,秋日懒阳正浓,天空湛蓝高远,大团米花糖一般的白云浮动着,便主动邀请道:“后院里修了个小型的点兵台,供平时亲卫队的几个兔崽子们活动活动筋骨,久闻世子文武双全,不知槿月能否有荣幸领教一番?”顿了顿,又笑道:“心里憋气,打上一场,会舒服很多。”
他沉思片刻,展颜一笑:“好。”
请秋菊带他先过去后花园,我一溜小跑回房换回了利落的劲装,从墙上取下银鞭,便咯噔咯噔下了楼,阮青靠在门口的躺椅里假寐,听见响声睁开眼,又见我这副打扮,一个鲤鱼打挺便蹦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等我到点兵台前一瞧,好家伙,陈可等亲卫队的成员一个不拉的都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手里抓着把瓜子,边磕边交头接耳的说笑。
慕容清风见我过来,便站到了高台上,片刻功夫后,就有一个青衣小厮抱着柄宝剑跑过来,走到他面前呼哧呼哧的大喘气,慕容清风接过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青衣小厮便退下来,被阮青勾肩搭背的拉到陈可边上坐下了。
“请世子指教。”我走上台,礼貌的冲慕容清风一抱怨,展开长鞭便抽过去,他侧身一躲,我手上用力,“刷刷刷”的又挥了三次,他都利落的躲开,然后“铿”的一下拔出宝剑,趁着我收鞭的功夫奔过来,两人战到一处。
我的长鞭远距离作战他得不了便宜,但是他用短剑,近战我便施展不开,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日落西山还分不出个胜负,阮青陈可他们在下面看的倒是过瘾,此即彼伏的吼叫着,最后还是容姨过来说晚膳已经备好,这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