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道:“杀了我,那就杀了我呀!反正大家都是要死了,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杀了我之后你以为你跑得了吗?就都洗净了脖子,等着杨炎来宰你吧!”说着又抓住了宗天玄的手腕,拉他来打自已。
宗天玄怒不可遏,举起手掌正要一掌击下,幸好谢青峰和宋异人一左一右上来拉住了他们,谢青峰怒道:“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们现在争这些有什么用。”
宋异人也道:“是啊,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谁也跑不了,都冷静一点,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两人这才都松开了手,各自分开,犹自喘息不语。这时一边的赵竑忽然又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们都成了这个样子。”说着他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又道:“你们放心吧,有上天佑护,杨炎跑就让他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到他还能够违抗上天不成。那个伪君不是还留在城里吗?朕亲自去督战,把那个伪君一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时谢青峰和宋异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几天以来,他们都一直忙于进攻皇宫,捉拿杨炎这些事情,没有注意到赵竑,现在才发现赵竑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就连宗天玄也觉得赵竑很有些奇怪。
而就在这时,史弥远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整个人都似乎清醒了过来,这才道:“各位,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成于不成,就看各位努力了。”
宗天玄、谢青峰、宋异人一听,也顾不得在去管赵竑,把目光又都投向了史弥远身上。
史弥远接着道:“现在立刻去调集我们所有的人手,別的地方统统都不管了,都去进攻皇宫,赶在杨炎的援军到达之前,先攻进皇宫去,抓住那伪君和杨炎的家眷为人质,这样一来,就算杨炎调来人马,我们有人质再手,他也无济于事了,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一个办法,你们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去努力攻进皇宫吧。”
谢青峰也眼睛一亮,道:“对,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我们马上快去。”
而这时史弥远也不理他们,理了理衣襟,然后径直向外走去。宋异人有些奇怪,道:“史大人,你要去做什么?”心里却在想着,史弥远可别趁着自己这些人去和宋军死拼,他自己却偷偷开溜了。
史弥远停下了步子,但没有回头,淡淡道:“你们是怕我跑了吗?你们放心吧,外面都是大宋的土地,就算我要跑,又能跑到那里去呢?我现在是出城去调李全的人马进城,有了他的人马,我们反败为胜的把握就更大一些了。至于你们,就都好自为之吧。”说着,走出大门,转个弯就不见了。
宗天玄、谢青峰、宋异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宋异人道:“现在只有这么个办法,事不迟疑,我们马上就行动吧。”
宗天玄、谢青峰也点点头,三人立刻分头去招集人手去了。只留下赵竑一人,自言自语道:“他们这都是怎么了,有什么可怕的,朕受天命所归,才得以登基大位,谁又能够和天意相抗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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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宗天玄等人立刻行动,将城中所有的叛军全都招集起来,连城门也不守了,准备孤注一掷,进攻皇城。这时宗天玄忽然想到,杨炎的宝刀还插在正阳门外的城墙上,到是可以利用一下。于是亲自来到正阳门众,将刀拔了出来,带到了皇城前,亮出宝刀,诈称杨炎以被自己所杀,希望能够借此搅乱皇城守军的军心。
杨炎随身的宝刀“风林火山”非常有名,在守卫皇城的守军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特别是像赵月如、赵倩如、铁成林、谷雪萍等人,对这柄刀都再熟悉也不过了,虽然离得很远,但也能看得出来,宗天玄手里拿着的那柄刀,确实很像是“风林火山”。因此众人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杨炎是怎么回到建康的,他难到真的……
赵忱对“风林火山”的印像到不深,但看到赵月如、赵倩如、铁成林、谷雪萍等人现在的表情,心里也不禁有些不安起来,不过他到底还是沉得住气,而且他对杨炎的信心是从小就开始竖立起来的,根深蒂固,相信他绝不会死在宗天玄手里,因此沉声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且不说姐夫怎么会无故赶回建康,就算是的,以姐夫神勇无敌,又怎么会丧在宗天玄手里,他一定是在骗我们,想搅乱我们的军心。这把刀一定是他们仿制的。”
其他人听了,也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只有赵月如、赵倩如、铁成林、谷雪萍等人却依然脸色凝重,因为“风林火山”的尺寸样式非常特殊,与其他的刀都大不相同,不是一时一刻就能仿制得出来的。
赵忱见了,也知道她们心里还不能释然,于是又对铁成林道:“成林,你去对宗天玄说,让他把刀扔过来给我们看看,如果他不敢,那么就一定是假的。”
铁成林点点头,心里想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判断真假了,于是大声道:“宗天玄,你别拿一柄假刀来骗人,你敢把刀扔过来,让我们仔细看看吗?”
宗天玄一听,便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假话起了作用,于是笑道:“人都被我杀了,一把刀给你们又有何不敢。”说着,将手一轮,使将“风林火山”扔了过去,“嚓”的一声,插在皇城的城墙上,又道:“你们好好看看,可不要说我骗你们。”
铁成林系了一根绳子,滑到刀边,将刀从城墙上拔出,又爬上城墙,递给赵忱观看。赵忱接刀在手,只觉沉甸甸的好不吃力,正要去问赵倩如,忽然发现赵月如的身体一颤,几乎就要跌倒,幸好是她身边的洪淑儿将她扶住,而赵倩如同样是一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铁成林和谷雪萍也都低头不语,谷雪萍眼里己经盈满了泪水。
在场众人当中,当属她们四人对“风林火山”最为熟悉,看了她们四人的表情,任谁也都知道答案了,赵忱颤声道:“这真的是……”
赵倩如微微点头,道:“真的……就是……”声音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谷雪萍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而赵月如、赵倩如也终于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就连叶沐雪也禁不住落泪。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再怀疑这把刀的真假,心里不禁都沮丧起来。
其实严格来说,因为杨炎远在西夏,赵忱等人从来没有盼着杨炎会赶来救援他们。但杨炎是赵忱最信任的大臣,也是大宋当前最出色的将材,在每一个士兵心中都有着崇高的威望,因此突然听到他的死迅,而且还是死在叛军之手,宋军全军的士气都不禁大为降低。
赵忱只觉得心里一阵酸痛,自从他登基以来,对杨炎一直信任有加,绝无猜疑,而且杨炎神勇无敌,百战百胜的形像以经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了,现在怎么也不能相信,杨炎真的就这么死了,但如果杨炎不死,他一直不离身边的宝刀为什么会落到叛军手里呢?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宝刀,忽然心头灵光一闪,大声道:“不对,不对。都别哭了,事情不对。”
在场众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些人心里甚致在想,皇帝难到着魔了不成。赵忱道:“如果姐夫真的被他们害了,或是被抓,他们都应该把姐夫亲自带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只拿一柄刀来。”
赵月如、赵倩如听了他说的话,也都止住了哭声,道:“那么这刀又是怎么回事呢?”
赵忱沉呤了一会儿,也答不上来。这时韩彦直开口道:“陛下刚才说得有道理、公主,我们假定驸马确实因为某种原因,回到了建康,以他的才智,不难发现建康的情况不对,也许遇到了叛军,双方争斗起来。在争斗之中,驸马虽然遗失了宝刀,但却逃了出去。而叛军现在那这柄刀来欺骗我们。”
初闻杨炎不测的消息,韩彦直心里虽然也十分难过,但远没有赵月如、赵倩如等人那么悲痛欲绝。因此听了赵忱的话之后,也发现这个大漏洞,他到底是傍观者清,一下说到点子上了。
赵忱也有些兴奋,道:“对,韩相说得没有错。”
赵月如和赵倩如这才仔细想了想,韩彦直的推理不能说没有道理,宗天玄的这些做为中,确实有一个重大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虽然现在不能肯定杨炎就沒有死,但也不能说杨炎就一定死了。
这时韩彦直忽然冲着城下喊道:“宗天玄,你从什么地方拾到了驸马的宝刀,拿来骗我们,有本事你把驸马的尸首拿来给我们看。”
宗天玄刚才见城上传来哭声,心中也不禁大喜,看来这一计到是成了,正在得意之间,没想到韩彦直会有这么一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赵忱、赵月如、赵倩如见他这付表情,不觉对杨炎依然生存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赵忱接着道:“宗天玄,你的小把戏怎么骗得了我们,杨驸马一定去调集援军去了,很快就会来救援我们来了。”
他这是无意说出的这一句话,却一下子正好戳中了宗天玄的心虚处,宗天玄忍不住大吼一声,道:“我就在杨炎的援军赶来之前,先把你们全都杀光。”然后指挥叛军道:“给我攻城。”
宗天玄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却使城上的人如释重负,赵忱不禁大喜,道:“你们听见他说的没有,姐夫果然以经回来了,而且正在调集援军,马上就会来援救我们来了。”
韩彦直也点点头,道:“陛下说的是,不过叛军以经攻上来了,还请陛下退后,这里就交给将士们吧。我们一定会守到驸马赶来为止。”
赵忱也知道自己在城墙上只会碍事,因此和赵月如、赵倩如等人退下城墙,登上后面的一间阁楼观战。韩彦直带领着严威、铁成林、谷雪萍、张威、韩照静、张文珠等人,在城墙上布守。而水镜、水月等人还有叶沐雪也都随赵忱一起退到阁楼上,一方是保护赵忱等人,另一方面也不愿多造杀戳,对方的高手不出面,或是不到危急时刻,她们也都不准备出手。
而赵月如一退到楼上,就立刻下令,将轮休的两拔宋军先调来一批,帮助守城。同时又命弓箭手、弓弩手们爬到附近的屋顶上,占领制高处,向下射箭。
这几天虽然没有攻城,但叛军却做了不少准备,装配武器换了不少,同时还收集到不少木梯,而且人数也增加了许多,因此攻势与四天前相比,声势也浩大得多了。
但这几天以来,宋军同样也做了不少准备,拆了许多花园的假山石块,充当守城工具。人数也同样增加了不少。而且还有赵月如在后面坐镇指挥,针对守城的漏洞及时做出调整。在加上宋军都是平时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既使是以女兵居多,素质也要强于叛军的乌合之众。
因此攻防战开始之后,尽管一开始叛军声势浩大,但在宋军的严密防守之下,根本无法攻上城墙去,加上宋军又占领了附近的高点,有弓箭掩护,而且守城的大小石块一起砸下,不一会儿,在城墙就积了不少尸体。
而且叛军人数虽众,但真正出力的还是当初从太湖、临安跟过来的人,后来临时招募的大多都是地痞无赖,平时欺压良善行,一到动起真格的来,先就挫了一头,因此还沒等攻上去,就偷偷先跑了下来。有人还边跑边喊,招呼其他人也一起逃走,因此叛军连攻数次,都无功而返,效果还不如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