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宏渊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帅旗。这才开始注意击倒彭义斌的那员将,见他这时以经夺下三面副旗,马快枪急,在两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回冲突,又几次打退了来夺帅旗的红沃军。
终于只听一声锣响,比试的时间结束。计算结果,红袄军一共夺得十三面副旗,邵宏渊这方只有七面副旗,但帅旗终究没有被夺,输得还不算太难看。而夺旗最多的就是那员将,他一人竟夺得了五面副旗。事实上如果没有他在,邵宏渊这方的帅旗只怕早就被夺了。
赵恺立刻招集双方到演武台上来,夸讲了李全几句,下令赏给李全三千贵钱以示奖励。恨得一边的邵宏渊只咬牙根。赵恺都看在眼里,不过并不以为过,再他看来,树立两人的竞争意识,到也并不是坏事。
然后赵恺又将夺旗最多的那员将叫上台来。见这人还十分年轻,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到三分好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将道:“未将叫陈亦超。是由宗先生指引,投到王爷麾下的。”
原来这人正是陈亦超,他自从被杨炎赶出军营之后,自觉无脸回老家,又不想再投军,只能四处游荡。一次路过一座荒山时,被一伙山贼打劫,陈亦超杀死贼首,众贼见他武艺高强,都原意奉他为主,陈亦超也无处可去,就这么当了山贼。后来金军入侵,正好赵恺在建宁府招兵,陈亦超就拉着手下三百多人,投奔到建宁府来。
接见他的正好是宗天玄,发现陈亦超的枪法绝伦,而且以前也从过军的,后来详细一问才知道陈亦超原来是得罪了杨炎才被赶出军中,因此宗天玄立刻将他收留下来,并且给了他一个副将的职位。
现在见赵恺问起,宗天玄使简单的将陈亦超的来历说了一遍。赵恺和杨炎本来就有过节,一听陈亦超也与杨炎有过,不觉对他的好感又加了一分,立刻任命陈亦超为统制。这样一来,邵宏渊虽然输了这场比试,但陈亦超却为他挣回不少面子,到也平衡。
外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赵恺和宗天玄一起回到建宁府的临时王府,原来到了建宁府之后,赵恺曾给宗天玄拔了一所大宅做住所,从人侍女等都一应俱全,但宗天玄认为自己只是单身一人,不需要这么大的住所,因此婉言谢绝。只在一所庙宇中寄住安身。赵恺实在看不过去,只好又将宗天玄请到临时王府来,这样才算解决了宗天玄的住所问题。
两人刚坐下,赵婉如以经从内室里跑了出来,道:“二哥,你回来了。”猛一眼看见了宗天玄,道:“宗先生,你一定又和我王兄去练兵去了,下次你们再去操演军队,一定要带上我去。”
宗天玄微微一笑,见赵婉如一身劲装,还拿着一口宝剑,额头微见汗水,显然是舞过剑的,微微一欠身,道:“县主安好。”
赵恺忍不住笑道:“十二娘,你成天这个样子舞刀弄剑的,那里有个女子样子,将来可怎么得了呢?”
赵婉如噘起嘴,道:“谁说女子就不能练武了,六娘和九娘不是也一样成天舞刀弄剑,她们现在不是也很好吗?还能够上战场去打战。我可好羡慕她们。”
赵恺有些不悦道:“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的,怎么能上战场呢?不学女红刺绣,只学舞刀弄剑,以后怎么嫁人。你看九娘,也只能嫁给杨炎这种武夫。再看六娘,都快成老姑娘了,也没有找个驸马,到头来还是只能配杨炎去。”
赵婉如不悦道:“那个老山羊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九娘很喜欢他啊。而且听百姓们都在夸他,说他能够打败金军呢?”又转向宗天玄,道:“宗先生,你说是不是?”
宗天玄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道:“王爷,你和县主兄妹间定有话说,在下先告退了。”
看着宗天玄离升的背影,赵恺忽然若有所思,道:“十二娘,过了年你就以经到了十六岁了,说起来也该到了给你找个人家的时候了。”
赵婉如怔了一怔,脸色微晕道:“二哥,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赵恺微微一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婚事怎么就不能说了,你总不能守着二哥过一辈吧。你看宗先生这个人怎么样。你……”
小丫头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透了,跺了跺脚,道:“二哥,我不跟你说了。”说着一转身就跑开了。
赵恺微微一笑,他刚才想到的是如果把赵婉如嫁给宗天玄,可以使两人加上一层亲戚关系,无形中使自己和他之间又拉近了一层。而且今后一但自己当上皇帝,宗天玄就是驸马,按大宋祖制,宗室是不能执掌朝政的,因此也不用但心宗天玄会专权朝政。这到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当然现在赵婉如年龄尚小,还不足十六岁,而且局势也不允许。再过个两三年到是就可以了。不过到是可以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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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是隆兴府中一座大型寺庙,香火十分旺盛。光衍到了隆兴府之后,就在大昭寺挂单居住。因为光衍的名气很大,又是杨炎的朋友,因此大昭寺内上下僧众对他都十分尊崇。不仅单独拔出一所禅房让光衍居住,还派了两个小沙弥伺奉光衍的起居生活。
这一天光衍却迎来了自己的一位客人。就是临安栖霞寺的僧人智空。
两人以经是老朋友了,在隆兴府中相见,自然十分欣喜。宾主落座,奉上清茶之后,光衍才道:“师兄不是一直在临安的栖霞寺吗?怎么突然到了隆兴府来?”
智空微微一笑,道:“你一去广南,便数月没有信,我听说杨炎在隆兴府屯军抵抗金军,想着你一定会在这里,所以就赶到这里来了。”又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是不想再见那些金人的嘴脸,才离开临安的。”
光衍道:“金人难到搔饶到栖霞寺中去了吗?”
智空摇摇头,道:“那到是还没有,不过现在在临安城中,全是金军说了算,那怕是一个小卒,也可以在临安城中为所欲为。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在金人手下当差的宋人,简直比金人还凶还坏,许多坏主意反而都是这些人弄出来的。”
光衍也苦笑了一声,道:“亡国之民,莫不如此。”转头又对那两个小沙弥道:“这里不用你们伺侯了,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小沙弥佝两僧施了一礼,都退出门去。这时屋中只有他们两僧,智空这才压底声音道:“师兄,你不是一直打算劝杨炎成事吗?我看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你劝过他没有?”
光衍点点头,轻道:“我先前到是试探过他一次。”
智空道:“他是怎么说的?”
光衍便将自己与杨炎的一番谈话说给了智空听。智空听完之后,颇为失望道:“看来杨炎确实没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师兄这些年来的功夫只怕是白废了。”
光衍微微一笑,道:“未必,贫僧的看法到是与师兄恰好相反,我看杨炎迟早会有夺取天下的时候,而且这一天绝不会远。”
智空一怔,道:“这又何以见得呢?”
光衍道:“师兄以前就曾说过,杨炎并非热衷权势之人,因此要他生出谋夺天下之心,岂是能一朝一夕能够成的。我那番话其实只是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使他知道,他现在以经有左右天下大势的能力,这颗种子自然会慢慢生根发芽,一但外界条件成熟,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智空道:“师兄所说的外界条件,不知是指什么?”
光衍道:“现在太子虽然以经继位,但无论从那方面来看,比起先帝都差之千里。先帝在时,虽然对杨炎时时防范,但一但启用杨炎,却是完全信赖,绝不制肘,而且还有虞相在侧,随时可以宽解疑虑,因此也绝不会乱信谗言。而新君性格懦弱,又无甚主见,这类君主,最易被小人所骗,误信谗言。而身边的大臣陈俊卿、韩彦直之辈虽然忠正贤良,无奈见识、阅经、都不及虞相,梁克家、洪适之辈更是平庸之人,太平时节或可无为而治,在这乱世之中,却是难堪大用。至于史浩、龙大渊之徒,曾觌、张说之辈,便都是奸邪小人,治国安帮百无一用,嫉贤妒能,搬弄是非却都行家里手。还有李皇后的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他们在天子身边,不愁弄不出事情来。”
智空道:“师兄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弄出第二个‘莫须有’来吗?”
光衍微微笑道:“自古以来,君子斗不过小人,都是如此。不过杨炎虽不是热衷权势之人,但也非愚忠愚孝之辈,一但事情到了生死关头,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奋力抗争,绝不会坐以待毙的。不过到了那时,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智空这才明白过来,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道:“师兄高见,贫僧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