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听了,不禁大吃一惊,立刻就认出来,果然是魏郊,赶忙跳下海东青,一把拉住魏郊道:“魏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这魏郊是魏胜的长子,魏昌的兄长。远征之后,魏胜的次子魏昌因为善制工器,在户部为官,杨炎平定南方也将他带去,在南方改进器械,制造利器,也立下不步功劳。而魏郊一直跟着魏胜驻守海州,这一次也随魏胜放弃海州,回救临安,在湖州驻守。而现在看见魏郊这个样子,杨炎心中猛的一惊,莫非湖州危险了吗?
果然魏郊大哭道:“杨驸马,湖州巳经失守,我爹中箭身亡,为国尽忠了。”
原来完颜长之率领水军南下之后,金军为了牵制宋军,分兵三路猛攻江淮各地。其中完颜陈和尚率大军五万余众,进攻宿州。而李显忠派大将毕再遇镇守宿州,毕再遇指挥宋军守卫得十分严密,完颜陈和尚猛攻数日,都无功而返。
这时候魏胜率军回援临安之后,海州只剩下归宋的李全和杨妙真夫妻带领红沃军驻守。金将完颜霆趁机率六万大军进攻海州。李全手下只有五千余人,根本守不住,因此只好放弃海州,退守徐州。
而攻取了海州之后,完颜霆又立刻率军猛攻徐州。徐州也吃紧,李全遂向刘宝求援。但刘宝本来就惧怕金军,不敢与金军交战,以无朝廷调令为由,在楚州按兵不动,不去救援徐州。而完颜陈和尚见况,自已在宿州与毕再遇对持,却派浦察定住率军两万,配合完颜霆进攻徐州,连夺丰县、沛县、安民镇、萧县、邳州等地。
正好这时朝廷的调令下来,调刘宝回援临安,一接到调令之后,刘宝正好趁这个机会,率领大军放弃楚州,回援临安。结果使宋军门户大开,完颜霆派一支人马,兵不血刃,就攻占了楚州,然后从侧后方进攻徐州。这样一来,徐州三面受敌,终于失守,李全和杨妙真只好率红沃军退到盱眙军。
接着完颜霆又和完颜陈和尚从两面夹击宿州。毕再遇也守不住宿州,被迫退守豪州。
金将杨沃衍率军进攻豪州,牵扯毕再遇。完颜陈和尚和完颜霆合兵,趁机南下,一踣连续攻取楚州、高邮军、扬州等地。一直打到了长江边的镇江府。
这时刘宝己退到镇江府,正准备渡江南归,众将苦劝刘宝留下一部份人马守住镇江,不使金军渡过长江。但刘宝以朝廷调令为由,不留一兵一卒,率领全部人马勿忙渡长江。
完颜陈和尚亲自率领五千精锐骑军,急行一日一夜,绕过镇江府,在金山脚下追上准备渡江的刘宝。其时宋军尚有人马四万余众,人马数倍于金军。但正在渡江,人马混乱,毫无准备。一见金军杀到,立刻自乱阵脚,被完颜陈和尚率军几番冲杀,宋军大乱,又自相拥挤贱踏,人马死伤无数,被挤入长江中淹死者众多。刘宝不顾一切,放弃所有辎重粮草,仓惶而逃,渡过长江的宋军不足万人。随后完颜霆亲领金军大队人马杀到,攻占了镇江。
当下完颜陈和尚与完颜霆分兵,由完颜霆率领人马攻占江淮其他各地,为围攻建康府扫清障碍,而完颜陈和尚率军渡过长江,继续南下,配全完颜长之,进攻临安。至此,大宋的江淮防线,除了豪州、庐州、和州、建康府等一带之外,以经全线崩溃。
再说刘宝损兵折将,仓惶败回临安之后,宋室并未怪罪他兵败之罪,继续命他驻守湖州,抵抗金军进攻临安。并将魏胜、李全等均划归刘宝节制。领命之后,刘宝令魏胜率军五千,驻守长兴,令李全带兵五千,驻守四安,而自已率领大军,驻守湖州。
而此时秋雨连下数日不停,完颜陈和尚己率领四万金军,一路冒雨南下,势如破竹一般,连下丹阳、金坛、溧阳、宜兴等地,兵锋直指长兴。魏胜一面请求刘宝发兵支援,一面率军与石定越率领的金军前部展开激战。
两军在雨中大战,魏胜父子手使大刀,身先士卒,亲自上阵与金军撕杀,受伤十余处,血染征袍,犹自力战不己。双方激战半日,不分胜负。这时完颜陈和尚己率大军赶到,金军的人马数倍于宋军。魏胜知道不可力敌,退守长兴城中。
金军将长兴团团围住,展开猛攻,魏胜依士阜为阵,率众鏖战,血流如注,混着雨水将大地都染红一片,一直激战到傍晚时分,宋军己损失过半,但也杀死数千金军,魏胜数次求救于刘宝。但刘宝以雨势太大,不宜出兵为由,始终不发一军相救。
一直守到半夜,宋军只剩不足千人,而且箭矢用尽,救兵仍然不至,魏胜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士军突围撤退。并当场对士兵道:“我若死于此地,你们中有脱逃回临安者,当报于天子,不负我归宋之心。”于是令步军居前,骑军殿后,突出重围。
完颜陈和尚见宋军突围撤退,立刻率金军紧追,宋军则战则退,终于在卞山地界,被金军冲散。魏胜与魏郊父子两人带着百余名宋军被金军五百多骑军包围,魏胜率军四方突击,身中数十枪,终于杀出重围,自己亲自断后,并且连斩十余名金兵,其他金军俱不敢追赶,却不料中箭落马而亡。
金军攻下长兴,马不停蹄继续进攻湖州,刘宝不敢与金军接战,弃城而逃。驻守四安的李全见大势己去,也和妻子杨妙真率军向西逃走。而魏效收陇残军,一路向临安败逃,路上正好遇见了杨炎。
杨炎听魏郯说完之后,知道魏胜阵亡,也伤心不己。北伐的时候,他曾在魏胜部下效力过一段时间,深知魏胜忠义过人,没想到湖州这么快就失守了,而且连魏胜也阵亡,又恨刘宝畏敌。但湖州一失,崇德也难以保全,临安将直接暴露在金军的兵锋下。想不到自己还没有赶到崇德,就大势己去,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