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大宋出兵援救大理,交趾国一定还会派出象军迎战宋军,因此杨炎提出要两头大象去研究一下,赵昚认为是绝对有必要的。因此赵昚笑道:“两头大象够吗?反正这些大象在朕这里也不过是观赏之物,朕也无用处,索性把这十二头大象都赏给你吧!”
杨炎到没想到赵昚会这么大方,会一下子把十二头大象全部给了自己,其实他心里有了一个初步使用大象的计划,只不过有些地方暂时没有考虑成熟,因此才没有说出来,不过这大象自然是越多越好,大喜道:“多谢陛下。”
赵昚大笑道:“不必谢了,朕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对我大宋有利,朕都会满足你的。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这时谢皇后笑着道:“官家,这就算了吧!今天可是他们小两口回门的日子,可不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待会儿他们还要回信王府去,这些事就留到明天在朝堂上说吧。”
赵昚一拍额头,呵呵笑道:“皇后提醒的是,朕险些就忘了。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快回信王府去吧,只怕信王妃都要等得着急了。”
两人这才拜别了赵昚和谢皇后,出宫向信王府而去了。
到了信王府,自然又受到赵忱和老王妃的热烈欢迎,整个王府上下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夫妻两人先到祠堂拜奠了赵忱的先人,然后又陪着老王妃吃午饭。席间老王妃自然又问起新婚之夜也经过,杨炎也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老王妃前几天到也是很有些担心,不过现在见到女儿,女婿都平安无事,而且精神涣发的样子,也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午饭以后,两人又陪着老王妃说了一会几话,这才告辞回家,这回门的礼仪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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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休息了二十多天的杨炎终于开始治公。他现在还挂着待卫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的职务,因此从静江府那边发给他公务自然都送到了马军司的衙门。但现在马军司的其他人马还驻守在江淮一线,整个马军司衙门也空空如也,只有陈亮和吴锡在这里陪同他。
不过这些时日以来广南的局势基本稳定,宋军攻取了郁林州和廉州以后,又按兵不动了。一方面是在重新修整,积蓄力量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另一方面也是等待杨炎返回广西之后,再做下一步的俱体安排,因此送到临安的都是一些列行的公文,在他准备成亲的这段时日里,陈亮都代他处理完了。
回到临安之后,杨炎也向朝廷表奏了陈亮在广南的功绩,因此赵昚下旨,赐陈亮同进士及第,正七品保安大夫,枢密院副承旨的官职,仍为广西制置使司的参议。
杨炎把这些公文简单的看了一遍,对陈亮道:“陈先生,我想让你先返回静江府去,让曹勋和高震先起兵进攻雷州,化州,高州三处,等我到达广西之后,就可以开始进攻海南,在年内彻底肃清摩尼教的残余势力,才好无后顾之忧援助大理。”
陈亮道:“大人此意甚好,既然这样,那么事不迟疑,在下立刻就收拾准备,明天就动身去广南。”
杨炎道:“那到不急,我以经派人去请大理使臣过来商议,想让他们和你一道动身,到了静江府之后,叫张师颜领马军司中军先赴大理,一方面为后继的大军作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安定大理国内的人心。”
陈亮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正说着,门口的差役进来报道:“禀报指挥大人,大理使臣甘华,副使刘仁先正在外面求见大人。”
杨炎点点头,道:“请他们进来。”
其实听到了杨炎在新婚之夜被人刺杀,身受重伤的事情之后,甘华和刘仁先也是心急如焚,因为杨炎是这一次大宋援助大理的主将,他现在身受重伤,会不会影响到大宋改变决议呢?如果大宋要等他伤好以后出兵,那么会等到什么时候。如果大宋决定换将,那么换的人是否足以胜任呢?因此这几天这些问题一直缠绕着甘华和刘仁先两人,想找人打听打听消息,但现在朝廷上下都忙着关注杨炎的情况,根本就没人理他们,两人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现在一听到杨炎伤势以好,又请他们到马军司衙门商议援助大理的事情,两人顿时欣喜若狂。立刻就赶了过来。到了马军司的衙门,两人先给杨炎道喜,然后又问候了几句,杨炎也客气了几句,然后谈到正题上来。
杨炎把自己的意思向两人说明,甘华和刘仁先立刻表示了同意,他们也理解在这个时候,大宋要先彻底解决摩尼教,再出兵援助大理的决议。因此听杨炎说先调一支人马赶赴大理时,两人也十分高兴,因为这样做对鼓舞大理军民的士气,稳定住保持中立的部族十分有用。而且甘华了解大理国内的局势,有几个部族都表示过,只要大宋决议出兵援助大理,那么就会站到大理这一边,对抗高氏和交趾。
杨炎道:“在下想请甘大人先和陈先生一起返回静江府,而刘将军还要留在临安,因为有关进兵的具体事项,我还需要和刘将军在协商决定。”
甘华和刘仁先对此也毫无异议,众人又商议了一下,当下两人就起身告辞,回去准备去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眼看快到中午了,杨炎正打算回家去吃午饭,这时又有一个差役进来道:“禀报指挥大人,虞丞相请大人和陈先生到他府上去赴宴。
杨炎不知道虞允文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不过又不能不去,只好只好派人回去告诉赵倩如一声,然后和陈亮一同赶往虞允文的府邸。
这时虞允文正在家里等着,一见他们来了,立刻命人摆上了酒菜,两人见过了虞允文,就座之后杨炎道:“不知相公唤我们来,有何事吗?”
虞允文大笑道:“子昊,非要有事才能州你来吗?你正是新婚燕尔,老夫却把你叫来听我劳叨,不会嫌老夫煞风景吧。”
陈亮听了也笑了起来,杨炎赶忙道:“相公说笑了,蒙相公招唤,我怎敢不来呢?”
虞允文转向陈亮,道:“同甫,当年老夫与你在周葵家中一见,以经有五年了吧。”
陈亮一怔,道:“当年不过只见过一面,相公竟还记得么?”
虞允文哈哈大笑道:“‘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此言若非陈同甫,又有何人能说出。能说出如此豪言之人,老夫又岂能忘记.”
陈亮也有些发窘,道:“那不过是些狂言罢了,相公如此称誉,实在令陈亮汗颜。”
虞允文又呵呵一笑,道:“同甫你到不必过谦,其实老夫注意你很久了,皇上曾数次向老夫问你,想招你入朝为官,但都被老夫委拒,你可知道为什么?”
陈亮怔了一怔,他自负才学,胸怀大志,自然十分渴望入朝为官,一展自已的抱负,但无论这些年来无论是参加科举,还是向皇帝上书都屡屡碰壁,听虞允文这么一说也有些不解,他当然不认为虞允文是故意为难自己,一定是另有原因,道:“亮实在不知,请相公明示。”
虞允文目光炯炯,盯着陈亮,道:“同甫,你聪颖精明,文采过人,志量非凡,胸怀大志这些都是好的,只可惜你为人太直,锋芒太露,又愤世嫉俗,趟若你这时为官,老夫可以保证你干不了三个月,不是被人排挤出去,就是自己辞官不做了。”
杨炎听了,也认为虞允文看得很准,他认识陈亮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看出陈亮为人过于耿直,又有些恃才放旷,现在自己是他的上司,有些事情到是可以不和他计较,换了别人可就未必了。
陈亮听了,眉尖稍挑,抗声道:“相公,亮闻古人之于文也,犹其为仕也,仕将以行其道也,文将以载其道也,道不在于我,则虽仕何为。亮守为直中取,不为曲中值。”
虞允文不置可否,道:“为政者,首要是虚怀若谷,能接纳与自己不同政见,听得进对自已的批评,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容不下与你政见不同的人,只会使阿谀小人钻了空子。其次使是要不拘泥于形,能曲能伸,因力而作,因势力导。”
杨炎点点头,道:“相公说得是。”
陈亮却还有些不服,道:“难道相公是要我也谄谀奉君,以求高官吗?”
虞允文微微一笑,道:“坚者易拆,姣者易污,林秀于林,风必摧之,独行于人,侧人不以为狂,则以为妄。‘脱靴奴使高力士,辞官妾视杨贵妃。此真太白大节处,他人不知吾亦知。’痛快是痛快了,李太白虽然号称谪仙,但从此不也只能寄居山林,吟诗为乐。而狄仁杰不惜屈身待奉武氏,以待时机,终成唐室砥柱。你是愿意做李白,还是愿意做狄仁杰。”
陈亮微微一震,“脱靴奴使高力士,辞官妾视杨贵妃。此真太白大节处,他人不知吾亦知。”这几句是他十七岁时所写的《谪仙歌》中的两句,陈亮却知道,李白虽然是以诗闻名天下,流芳百世,其实他心里也是渴望建功立业的。而狄仁杰是武则天时代的名臣,廉洁勤政,体恤百姓。也是后来武氏还政于李氏,恢复大唐国号的关建人物,虽然他在武氏代唐之后,却一直待奉武氏,为当时后世的不少人所诟病,但仍无愧大唐名相的称号。
虞允文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熙宁年间,王荆公主持新法,初衷当然是为了富国强兵,而且凭心而论,每一条新法也都是为国为民着想,只可惜王荆公性子太刚,又听不得反对的意见,是以凡是反对新法者,无论其言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一屡谪出,使得吕惠卿,韩绎,曾布一于小人钻了空子,有机会执掌朝政,后来才引发后来新旧两党之争,国势不振。以至蔡京才得以出头,把持国政,始有靖康之难。其实现在朝中主战主和两派,与当年新旧两党之争何其相似。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重蹈覆辙。”
陈亮心中也不禁心中凛然,他熟知史实,当然知道当年的新旧两党之争对大宋的危险有多大,因此也深深体会到虞允文的但忧,起身对虞允文一躬到地,道:“相公之言,陈亮受教了,当时时警惕于心。不负相公所望。”
虞允文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国事艰辛,恢复大计非一朝一夕可就,如今我大宋已剩这半壁江山,若是再不能上下一心,齐心协力,而一味内耗,又何以恢复中原呢?我们这一辈的人都以垂垂老矣,以后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老夫纵然身死,也能够瞑目了。”
杨炎一震,道:“相公何此言。”
虞允文摆了摆手,笑道:“老夫以是古稀之年,纵然身死也不为夭拆,也不必忌讳这些这事情,只是大宋正值危难之时,外有金国虎视眈眈,内有摩尼教在南方作乱,稍道不慎,便有覆国之险。你们都是年轻才俊,也是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材,所以老夫今日才把你们请来一叙,希望你们日后都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使大宋收恢失土,重新兴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