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昏暗,层层叠叠的黑云完全遮蔽了天空,暗无天日。
“咔嚓。”
突然,一道紫色的惊雷,就宛若扭曲翻滚的雷蛇一般,撕裂长空,也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
“啊!”
不少云海宗弟子抬头望着这一幕,不禁发出惊恐万分的喊声。
因为他们分明能看见,那一道水桶粗壮,仿佛蕴含着无法想象的狂暴能量的紫色雷蛇,竟如同是活过来了一样,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是愈发粗壮,划破天际,直直朝着云海宗的山门劈来。
“好贼子!当真视我云海无人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
一道黑发白衫,儒雅俊朗的少年道人的身影,便蓦然出现在真阳殿上空,凝眉冷视着当头劈下的恐怖雷蛇,并指一点,口中轻吐几个大字,“云海通天阵!”
轰!
冥冥中,似是有一股强绝的波动受到少年道人这一声冷喝的指引,瞬间迸发出万道霞光,将整个云海宗都囊括在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
“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
只是眨眼间,就已经划过天际,几乎化作一道恐怖雷龙的粗壮紫色雷霆,就狠狠的撞在漫漫无边的淡色云气凝聚而成的保护罩上。
近乎于恐怖的能量,在这一瞬间爆发,似乎连整片昏暗无光的天地都给化为了白昼,许久才黯淡下去。
强光消逝,雷龙消散。
仍旧安然无恙耸立在那里的,正就是那道广袤无垠,将整片山脉都给包括进去的云气保护罩。
而在它的上空,大片大片的虚空撕裂,露出漆黑的空洞,灰蒙蒙的乱流涌动,真叫人担忧其中是否会涌出什么虚空巨兽来。
“哈哈,云海宗的护山大阵果然是不同凡响!”
这时,一道全身包裹在浓雾黑雾中,声音显得低沉浑厚的高大身影,就蓦然浮现在云海宗的上空,笑道:“可惜你云海通天阵虽能挡得了我一时,却挡不住我一世!
更何况,这一次本座还不是一人前来!”
他看向负手立于真阳殿上空,神情平淡,不疾不徐,似乎丝毫不为云海宗遭袭而感到意外与恐惧的少年道人,冷笑道:“沈墨白,我只你早就突破道台境,却一直装模作样,装作只有真阳境的事情。
你若是知趣,乖乖的将仙器交出来,我等今日可立誓,放你云海宗一条生路,今后成为一方霸主也不是没有希望!若是不知趣,呵呵,今日你云海宗全宗上下十万条性命,一个也别想留!”
话说到最后,语气中的森冷杀意就已经是控制不住,直听的下方无数弟子两股颤颤,面露恐惧之色。
沈墨白默然半晌,突然淡淡道:“尔等行事这般肆无忌惮,难道就不惧东荒五大仙门派人来追查仙器的消息么?”
声音清朗沉静,姿态不卑不亢。
一时间,无数心怀恐惧,暗暗猜测着是不是大难来临的弟子们看到沈墨白,心中的慌乱竟也是离奇的安稳了不少。
【掌教真人既然这般平静,想必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些人吧?】
【对啊!掌教真人都已经是道台境的强者了,难道还不能解决几个大胆来犯的小小贼寇?要知道,就连其他顶尖仙门的掌教真人,也不过是真阳境修士而已啊!我们云海宗,竟是比它们还强?!】
这些弟子的认知,自然也是不对的。
先不说人家那些个顶尖仙门之所以能成顶尖势力,光是在高端力量上胜过不知你多少,就说人家的掌教,并不是说明面上是真阳境,人家就一定会是真阳境的。
事实上,虽然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东玄域掌控实权的那一些顶级存在可能就是诸多真阳境的修士。
但实际上,现如今的东玄域,在暗地里可是并不缺少道台境的存在的。
要不然,沈墨白突破道台境许久,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曾主动公布,令云海宗登上一流势力了。
沈墨白淡淡的质问落下。
就听那黑雾中的身影仰天大笑道:“东荒五大仙门?别说它们如今自顾不暇,被黄泉魔宗压的喘不过气来,到底会不会派人来调查了。
就算是真的来了,你云海宗也早已被我等碾的半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所有证据都统统销毁,他们又能查出来什么?”
沈墨白便笑道:“那玄天宝镜呢?”
玄天宝镜乃是青冥仙器,虽然品阶略低于太清仙器,但实际上,就具体功效而言,它可是要胜过不少的太清仙器,堪称宝不可貌相!
至于其中之一的功能,自然就是回溯本源,查探过去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非常逆天。
“哈哈哈……”
黑影大笑不止:“既然敢动手,我等自然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不用劳烦你沈大掌教来操心!”
他话音陡然转冷,森然道:“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要死还是要活,还是麻烦你沈大掌教给我个准确的消息,本座也好决定要不要继续动手。”
“唉…”
沈墨白突然间一声长叹,神情哀婉,眸光幽幽。
“你叹什么气?”黑雾一阵翻腾,略显狐疑的问。
“我叹……”沈墨白摇头道:“我叹你连自己的死期将至都不知道,唉,真是可悲,可叹……”
“你胡说八道些……”
黑雾中,略显愤怒的声音,便突然戛然而止。
他微微低头,看着脖颈位置突然多出来的一把毫不起眼的黑色长剑,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令他也感觉到颤栗,情不自禁心生恐惧之情的浩瀚气息,不禁喃喃道:“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
苏泽眸光淡然,轻声道:“重要的是,你是何人?”
“我……”
一个道台境的存在,竟然连什么时候被人摸到了近前都毫无察觉,这该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黑雾怔怔失神片刻,心中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竟是令他也瞬间呆在了原地,只觉自己如同坠入万年寒潭中,从身到心冰冷无比。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