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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 唐达天著 4448 2024-11-16 03:44

  豆豆自从那次受了伤害之后,脾气异常暴躁,林家伟也不见怪,总觉得自己有愧于她,反对她分外关心。早上上班前,他买好早点给她送了去,中午回去买了盒饭一同吃,下午下班,他亲自下厨房,为豆豆烧一些喜欢吃的饭菜。豆豆高兴了就吃一点,不高兴了干脆不吃,林家伟就哄着她吃。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一多,林家伟也就烦了,心想,这姑奶奶也只配做情人,要是同她居家过日子,怕也走不远,这种人,只能与你同享受,无法与你共患难,受了一点小小的委屈,就好像立了天大的功劳,每天像老佛爷一样,由你伺候着,高兴了还给你露个笑出来,不高兴就朝你发一通火,长此以往,谁能受得了?所以,林家伟渐渐地便也缺乏了耐心,有时遇到应酬什么的,也不再寻找理由推脱不去,照样该干啥就干啥。

  这天,林家伟从乡下回来已到晚上八点钟了,回到那个小巢一看,豆豆正在蒙头大睡。林家伟从豆豆那种很不匀称的呼吸声中判断出她并非真睡,而是假睡。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林家伟深知豆豆这一假睡绝不是想逗着他玩的,而是在给他使性子,是在责怪他不管她。林家伟也就假装糊涂,把她当作真睡,没有打搅她,就悄悄到了厨房。厨房内的一切基本保持着他走之前的原样。但还是有一点细小的变化,垃圾桶里多了几个鸡蛋壳,挂面筒中的挂面显然少去了一半,洗水池中多了几片新鲜蔬菜的残叶,液化气的炉盘还没有完全褪热。这些细微的变化被林家伟观察到之后,便越发觉得女人真是愚蠢的可爱,尤其是年轻的喜欢使点小性子的小女人更为愚蠢,也更为可爱。明明好端端地坐着,一听他来就马上装作一副病西施的样子躺到床上作沉睡状,何苦来着?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愿意把自己打扮成弱得再不能弱的弱者,然后在男人面前索取过量的呵护,以此来满足女人天生固有的依恋情结?

  林家伟强忍住笑,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掀起被角,豆豆却转身将头拧到另一边。林家伟一看就明白这是生气的表现,就轻声问:“你饿了吧,想吃啥我给你做去?”豆豆却不吱声。林家伟想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用手一扳,那身子却用足了劲,像贴在床上。林家伟使劲一扳,才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豆豆的话也随身子翻转而一股脑儿倾泻而出,豆豆说干啥干啥,真烦人,我睡一会觉也不行,妨碍你什么了?林家伟说今天有个应酬来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豆豆忽地一下坐起来说,应酬应酬,你的应酬就多得很,好不容易盼来个双休日,你却撇下我不管去应酬,你要是认为我没有你的那些朋友重要,你就跟你的朋友过去。林家伟说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啦。男人要想在社会上混得明白,也不能没有朋友,不过,朋友毕竟是朋友,哪能代替老婆?

  林家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到,豆豆嘴角边刚刚溢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又滑落而去了。他从这一微不足道的细节中知道,豆豆的气已经消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工作就好做了。于是又接着说,今天主要是陈部长叫我去我才去的,要是换个别人叫我,我能舍得丢下你去吗?别人我可以不去理会,对陈部长我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关系处得好与坏对我有直接的影响。其实,在乡下我也非常着急,总在惦记着你,怕回来晚了你生气,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陈部长不说回,谁敢回?

  豆豆听着听着就将头渐渐地依偎在了林家伟的怀中,末了说,就拣好听的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家伟将豆豆在怀中揽了揽说,我要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豆豆就立刻用手捂住了林家伟的嘴说,别说不吉利的话。林家伟说,是你逼得我说的,豆豆说谁逼你了谁逼你了,说着就用小拳头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两人就扭作一团亲吻了起来。林家伟在亲吻的过程中想,女人有时候有一点小脾气也不错,可以调剂一下生活。如果太呆板太正统了,生活就像一张白纸,太缺乏色彩了。

  豆豆自受伤之后,不敢太放纵,怕对恢复伤口不利。林家伟也不敢过分要求,怕豆豆发脾气,报怨他太自私。两人好久没有做过那事了,都有些急切,亲吻了一阵,两人都控制不住了,豆豆说,我脸上的疤刚刚脱了,影响不影响?林家伟说不影响,做了说不准好得更快。

  豆豆就在林家伟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下,说馋猫,说着就麻利地脱去睡衣,两个人急不可耐地扭到了一起,云里雾里水里火里折腾了好一阵,两个人都折腾乏了,就像两条晾在沙滩上的死鱼。晾够了,林家伟说,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到夜市上给你买去。豆豆说我真有点饿了,下午吃了点挂面,胃里不舒服,都吐了,现在真想吃点麻辣烫。林家伟伸过手在豆豆的额头上摸了摸说,是不是感冒了,恶心?豆豆说没事儿,现在就想吃点麻辣烫,辣人的。好久没有吃过辣了,真有点馋。

  这些日子,豆豆怕影响皮肤愈合,一直没有吃过辣椒,此刻一说,真有点按捺不住了。林家伟说好好好,你睡着,我给你买去。说着就起床穿衣。豆豆随之也穿衣说,我也去,反正晚上没有人能看清我的脸。林家伟说你别去了,我给你买回来就是了。豆豆说我也闷得慌,想下去透透气。林家伟说你脸上的疤刚刚脱了,不能见风,一见风就会变成黑斑。豆豆说你骗人,外头根本没有风。林家伟说没风也不能去,我给你买来就是了。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俩都已穿好了衣服,豆豆一听林家伟不让跟他一块上夜市,心里就犯嘀咕,他是不是嫌我变丑了,是不是怕我丢他的人?越是这么想,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下嚷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原来漂亮了?是不是觉得带上我给你丢人现眼了?算了,你也别给我买去了,谢谢你的好意,要去,我自己去。”林家伟一怔,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豆豆这种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脾气,知道她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就笑呵呵地拍着她的肩头说:“你看你,这哪是哪儿呀!我爱都爱不过来,哪有嫌弃你的意思。我这不是疼你吗?”

  豆豆说:“你这哪是疼我?分明是想闷死我。就是个猫儿狗儿也该让他放放风,何况我还是人,是个大活人。白天让你多陪我呆一会儿,你说你要应酬别人,晚上让你带我出去透透气,你又不愿意,我不知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林家伟说:“好好好,别生气了,我就陪你一块儿去吃饭,去散散步。”

  豆豆说:“不去,我从来不想让别人为我勉强做什么,我有自尊,也有这方面的自信。”

  林家伟说:“好了好了,别耍孩子气了,我们一块儿去就是了。”

  豆豆仍固执地说:“不去,就是不去,要去,我一个人去,用不着你陪。”

  林家伟知道女人一旦任性起来,往往是口是心非,正话反说,明明心里一百个愿意去这样做,但嘴上却要表现出一百个不愿意来,想着就拥着豆豆去下楼。起初豆豆的身子挺得像一根棍,硬邦邦地靠在他身上不动,他就从后面推着她,一直推了好几步,豆豆就笑着说“讨厌,讨厌”,说着说着身子就松软了下来,一出了门,豆豆就挽起了他的胳膊。

  豆豆就这样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向夜市走去,他的心里却紧张得像打鼓,生怕被熟人或是同事瞧见,如是那样,造成难堪且不必说,搞不好在这个非常时期还会影响他的前途。这样一想,他不得不从豆豆的臂弯里抽出他的胳膊说,这样不好,让人瞧见会说闲话的。豆豆说,我不管,谁爱说让他说去。林家伟说,你不管我可得注意点影响,尤其在这个特殊时期不能出娄子。豆豆也知道林家伟说的特殊时期指的是什么,就吃吃地笑着说,胆小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林家伟说人都有两重性,这就是人的两重性。豆豆说,难怪你不愿意陪我上夜市,原因你是怕被别人瞧见?林家伟说现在还不是张扬的时候,等什么时候我正式办完了手续,成了自由人,我就可以自豪地向整个世界宣布,你是我的老婆。豆豆戏谑道,看你这德行。待逛过夜市回到楼上已过十点,林家伟的呼机突然响了,豆豆夺过呼机一看号是林家伟家的,就气呼呼地说:“你的黄脸婆的。”

  林家伟说:“可能是莎莎打的吧,她不会给我打传呼的。”

  豆豆说:“莎莎也是她妈让打的,现在是啥时候了,有啥事明天不能打?”

  林家伟不再理会,就掏出手机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喂,是莎莎嘛?”

  “是我,家里来客人,你回不回来?”电话中传来了张桂花的声音。

  林家伟说:“是谁?”

  张桂花说:“是你们报社印刷厂的曹厂长,让他给你通话。”

  接着话筒中传来了曹厂长的声音:“林总你好,你现在在哪儿?”

  林家伟说:“我现在在车上,刚从乡下回来,一会儿就到家。”

  曹厂长说:“不急,我们也没啥事儿,只是随便串串门子。”

  林家伟说:“你们待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挂了电话,看豆豆蛮不高兴,就说:“家里真的来了客人,我去吧。”

  豆豆一脸冷漠地说:“去吧。”

  林家伟说:“你是不是不高兴。要是不高兴,我再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回去吧。”

  豆豆说:“这又何必呢?你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会见黄脸婆的理由,放弃岂不可惜。”

  林家伟说:“你看你,怎么这样说话。现在还没离婚,做样子也得做呀。”

  豆豆一下动气说:“我就讨厌你们这种既想当*又想立牌坊的男人。既然她已经闹到这个分儿上了,你就抓住机会离掉算了,你还黏糊个啥?”

  林家伟说:“不是我黏糊,她一直这么拖着我有什么办法。”

  豆豆说:“上法庭呀,你要是缴不起起诉费我给你缴。”

  林家伟说:“问题不在这里。”

  豆豆说:“问题在哪儿?你说问题在哪儿?”

  林家伟说:“一上法庭,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报社的领导班子没有确定,这样会影响我的前途。我的意思是等稍后一些再处理。”

  豆豆说:“我已经等了你两年了,你知道不知道,两年在人生的漫漫长河中也许不算长,可对于一个妙龄女孩来讲却是以青春为代价的。在这两年中,我就像个小偷在做贼,生怕被人抓住,果然就被你的黄脸婆打上门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虽说受伤的是我的脸,流血的却是我的心。已经闹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掩掩遮遮,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只想着你的名誉,只想着你的职务的升迁,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你只顾你的名誉,怎么不为我的名誉想一想。”

  林家伟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将来我们成为一家子,你总不希望我一事无成,无所作为吧?那样你脸上也无光。夫贵妻荣,我有了地位有了权利对我俩并没有什么坏处,我为何不抓住这次机遇呢?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你好吗?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呀。”林家伟说着见豆豆的脸色有了一丝多云转晴的迹象,就拥着她拍了拍肩头说:“傻孩子,听话。女人的心事在男人上,男人的心事在事业上。男人靠征服社会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社会。所以,女人更聪明。我们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呀。今年离不了婚还有明年,官运把握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孰轻孰重,娘子难道不明白吗?”说完,他轻轻在豆豆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别小心眼儿,我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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