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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得太突然,张清一个趄趔,差点没站稳,失声惊叫道:“陛下封我为承恩侯?”
程墨扬了扬手里的诏书,道:“快摆香案接诏吧。”
张清返身入内,边跑边喊,把阖府都惊动了。接了诏书,安国公拉着程墨的手,老泪纵横道:“全凭五郎周旋,十二郎才有今天。”叫过张清,道:“以后,你要以兄长事五郎。”
亲兄弟都没这么亲啊。现在安国公府有一位公爵,一位侯爵,放眼当朝,也是显赫的人家了。想到这个侯爵来之不易,他越发感激程墨。
张清道:“父亲不消说,我早就把五郎当兄长了。”
至于自己的亲兄长,那是自小互相看不顺眼,他恨不得把自己掐死,自己也恨不得他早点一命呜呼。所以,他的兄长从今以后就是程墨了。
程墨笑道:“这件事还真没有我的功劳,是陛下主动提出要兑现承诺。陛下是诚信之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安国公赞道:“陛下真是有道明君。”又和程墨商量:“我想买座府邸,让十二郎开府另住,日后成亲,便在新府开枝散叶。”
程墨当然赞成。
安国公又提起张清的亲事:“十二郎非平阳侯的闺女不娶,五郎可有什么办法?”
程墨道:“平阳侯不过是担心伴君如伴虎,情愿夹着尾巴度日,才消磨了雄心壮志,只要打消他的顾虑就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安国公对他的能力自然是一百个放心,既然提到这件事,便打铁趁热道:“不如我们现在去一趟平阳侯府,把亲事定下来?”
程墨当然答应,两人出府上马,直奔平阳侯府。
曹山消息闭塞,还不知道霍光退隐之事。他昨晚和妻妾儿女赏灯,喝了酒,半醉半醒之间突然有了灵感,想写一部新戏,上午酒醒,却再也想不起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感了,正烦躁得不停揪胡子,老苍头来禀报:“阿郎,前次来的程卫尉和安国公又来了。”
“不见。”曹山连连挥手,道:“告诉他们,没空。”
一声长笑自门口传来,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走了进来,道:“平阳侯忙得很啊。”
老苍头打开角门,一个气势汹汹的汉子递上拜贴的同时,铜铃大的眼睛凶狠地瞪他,像要把他生吞活剥。老苍头吓得腿肚子打颤,慌乱之下角门没关紧,被黑子推开门,请程墨和安国公进去了。
曹山愕然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程墨笑道:“某是永昌侯、卫尉程墨。你面子可真大,我来了两次,都吃闭门羹,难道你不怕我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曹山惊疑不定,半天才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话却是问跟在程墨身后的安国公。程墨的气场太强大,他压力不小,说话都不利索了,转而问安国公。
安国公还是很温和的,毕竟是来求亲,而不是来置仇。他陪笑道:“平阳侯,永昌侯并没有恶意。犬子爱慕令爱,想结秦晋之好,还望你玉成。”
曹山犹豫道:“小女年幼,过两年再说。你们请回吧。”
说话间,又看了程墨一眼,眼前这俊朗的青年便是名满京城的永昌侯?听说皇帝在民间时,曾住在他家,没想到他竟长这个样子。
程墨在席上坐了,道:“令爱今年十四岁了吧?再不出阁,就要成为老姑娘啦。当今陛下以仁治国,断然不会有残暴之事发生,你是卫长公主的孙子,论起来还是陛下的表兄呢。明天早朝,我定然奏明陛下,宣你进宫认亲。”
吴朝律法规定,女子十二岁出嫁合法。曹容今年已经十四岁,所以程墨戏谑她为老姑娘。
曹山顾不得这个,听说程墨要把他是卫长公主之后的事捅出来,大惊失色,一跤跌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
卫长公主是武帝嫡长女,出身高贵,会辱没他?程墨鄙视道:“平阳侯,令祖有胆量尚公主,你怎么没胆量承认啊?你身上可还流着卫长公主的血呢,这是无论如何都洗涮不掉的哦。”
有种,你就抹脖子,把身上的血流干啊。
安国公温声劝道:“永昌侯说得是,令祖尚公主,才有你的存在,先祖荣光,哪能说抹就抹?陛下仁慈,若知道有这门亲戚,定然欣喜不已,怎么会怪罪?”
刘询继位后,为祖父刘据平反,赐谥号戾以昭刘戾之冤,可见他明辨是非,不以祖先为耻,而以祖先为荣。
曹山苦笑道:“天威难测。当年若不是家祖母早逝,只怕世上再没有平阳侯这个封号了。”
祖母卫长公主曾受武帝宠爱不假,可大将军卫青去世后,卫皇后失宠,连累女儿卫长公主,要不然祖父曹襄去世后,武帝也不会让祖母改嫁栾大那个神棍,曹家失势啊。
忆起往事,曹山清腔悲愤,只是他小时候被武帝王天威吓破了胆,这些话哪敢当着程墨的面说出来?
对于武帝追求长生不老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程墨多少听说过一些,他身为臣子不好置评,只道:“陛下不是武帝。”
“是啊是啊。”安国公附和道:“你不用担心。”
曹山只是摇头,道:“祖训如此,如之奈何。”
祖训神马的,都是骗人的借口。程墨道:“你把女儿嫁给承恩侯,又不用敲锣打鼓,闹得人尽皆知。”
“承恩侯?”曹山惊吓道:“哪里来的承恩侯?”
安国公得意洋洋道:“犬子已获封承恩侯,你女儿嫁过去,便是承恩侯夫人了。”
怎么样,够荣耀吧?安国公想到东闾氏非要张清得封列侯才肯把女儿嫁过来,又顺嘴道:“要不是犬子看中你家闺女,我就托媒向东闾氏求亲了。”
东闾氏是世家大族,曹山要不是祖母为卫长公主,那是拍马也追不上的。他默然不语。
程墨道:“要不,你问问令爱再说?若是她跟承恩侯情投意合,你这样一味拒婚,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让她伤心?”
提起曹容,曹山总算有些动摇,沉默半晌,道:“我问问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