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府,意为永远安宁,是一个很吉利的名字。
所以在中原大地上,名为永宁的县镇,有不计其数。
今天的永宁县府很热闹,因为突然来了许多江湖客,都随身带着长兵短打。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县城,所以守着府门的兵卒,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老兵多油滑,如果这些江湖客在县府里惹了事,是归衙门口管,他们如果为难要进城的江湖客,也许是给自己惹出麻烦。
没有守门官兵的盘查,江湖客很顺利的进入县城。
晌午时分,有一个翩翩佳公子,等在县城门口。
他一身儒雅,头戴公子巾纶冠,手提五彩宝剑。
眉目清秀,朱唇点红,正是女扮男装的摘月仙子。
她扮上男装,是为了勾引水玲珑,打听地府的下落。
她在热闹的小镇里,潇洒的收了一个仆人,请水玲珑吃了一碗翡翠面。
水玲珑和她说话时,又娇又羞,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一切看上去都挺顺利的,可是在她想与水玲珑同路时,她却被水玲珑甩了。
这让摘月很挫败。
摘月是修仙者,也是女儿身,女孩子在练功法的时候,多走轻盈路线,所以摘月的踏风行云功力,一向自恃出众。
可是水玲珑,只摘下鬓角一支珠花,踏花行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甩掉了摘月。
所以,摘月的挫败原因,不是没有成功的勾引上女人,而是她发现,与水玲珑相比,她相差太远。
摘月等在县府门口,是为了等采星,想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并不简单。
等了很久,采星终于晃晃荡荡的出现在视线里,与他同路的,还有一个高瘦男人。
真奇怪,采星不是应该和那六个人一起来吗?
采星遥遥望见摘月时,急忙跑过来,像模像样的拱手施礼:“我腿脚太慢,让择月公子久等了。”
真爱演,无不无聊?
本来想笑骂他两句,但一想到还有高瘦男人在后面看着,摘月立即摆出一副择月公子的孤傲模样。
她根本不用正眼看采星,冷冷一句:“随我进城。”
择月公子转身进城,背影儒雅,采星急忙笑说:“请择月公子先进城,我和同路朋友打个招呼,随后就会跟上。”
摘月心里很烦,采星师兄不懂我心,我就是想甩掉旁人,好和他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他却偏偏什么事都要拖着旁人。
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是一主一仆,主人先前在城门口等仆人,这已经是不合规矩的事了,如果再等仆人一次,似乎有失主人身份,不免要露出破绽。
择月公子进城以后,高瘦男人走到城门口,采星轻轻一笑,和他说着告别的话:“老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运气不好,被择月公子点名做仆人,所以不能和老兄同路,咱们就此告别,我等老兄做成大事,入我玉钩小斋。”
高瘦男人轻轻点头,更近一步,在采星耳边秘告一条计策:“如果你能让择月公子与水玲珑,同住一间客栈,也许我能帮你摆脱择月公子,也让择月公子和水玲珑一起出局。”
仙鬼一战,千家汇集,这是必胜的一战,人人都想趁此时机,出尽风头,好在三界留名。
可奈何扬名立万的机会,也许只是水玲珑和择月公子的,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如果能一招之下,让择月公子和水玲珑同时退出仙鬼斗,这对所有陪衬来说,都是莫大的好事。
采星与高瘦男人相视一笑,不必将话说那么清楚,已经心照不宣。
采星进城追择月公子去了,高瘦男人也进了城,独自安排自己的计划。
择月公子进城以后,当然要选一个儒雅的去处,他与仆人挑中一间茶楼,坐在一个最僻静的包间里。
要了几样精美点心,沏一壶上好龙井,总算可以放下主仆身份了。
摘月还没说跟丢水玲珑这件事,采星率先笑说:“你勾引的女人,是冬雨宫的水玲珑,她在天庭里已经有了仙位,现在掌管天阙星河。”
难怪那女子踏花行风时,宛若凌波仙子,原来她已是天仙,是星河之主。
听采星说的这么详细,摘月微蹙纤眉:“师兄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然是在你勾引她之前,我已经知道了。”采星说得理所当然,轻轻品茶:“师姐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在天庭呆过的人。”
听他这样说,摘月更生气:“师兄也太坏了些,尽让我做无用功,人家是天仙,我是凡俗人,怎么可能勾引成功?”
“谁说仙子不能动凡心?”采星微笑反问,满脸得意:“如果水玲珑对择月公子动了相思心,这场仙鬼斗也许会化为无形。”
采星为摘月剥了几枚南瓜子,眨眼一笑:“师姐会不会勾引女人,这关系无数生灵,愿师姐以大局为重,再接再厉,一步一步赢取水玲珑芳心。”
他说的那么认真,好像想让摘月娶了水玲珑一样,终于逗得摘月脸红,盈盈一笑。
轻笑过后,摘月又问:“与师兄同路的高瘦男人,是什么来路,师兄从他嘴里套出话了吗?”
茶的味道很足,采星品的很香,回答摘月问题时,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是小人物,不值得择月公子过问,择月公子下一步要做的是,找到水玲珑,与她同住一间客栈,或许能有夜半细语时,问出地府所在。”
夜半细语,他说的容易,却很难做到,现在择月公子与水玲珑的过往,只不过是同桌吃了半碗面,紧接着就被人家甩了。
“就算我想和水玲珑夜半细语,现在该去哪里寻她?”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水玲珑有意甩掉择月公子,又怎会轻易被他寻到?
采星却笑的不以为然,似乎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在小镇子里吃饭时,水玲珑找了一个最角落的摊子。”
“择月公子这种人,不应该是住小店的人。”摘月似乎懂了采星的意思,轻轻一笑:“所以,甩掉择月公子的方法,就是住最简陋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