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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翻涌不息

大唐马王爷 东风暗刻 2493 2024-11-16 03:46

  高审行见他那副狼狈样子,感觉心中的恶气才散出去一些。

  一个雄才大略的刺史,被一个小寡妇,和一位刚刚被他提拔起来的小县令背地里如此奚落,能吞下这口气的人也就不是人了。

  对吕氏和马洇的忿恨让他坚定了决心,一定把刘端锐死案弄个明白。他从王氏母女和马洇的表现上,也知道这件案子绝不是报上去的那样。

  但办案不能全凭直觉,得有凭有据才行。

  当事人只有刘端锐的驭夫,此外再也没有别人。他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大半夜的他跑什么!刺史能猜到两个可能:一是害死刘端锐的就是驭夫本人,二是他是知情者,当时隐瞒了案情,不然他不会闻风而逃。

  开荒大事已经告一段落,他有时间、有精力旧事重提,让这对试图玩弄刺史的男女引火烧身、美梦破碎。

  他要让吕氏知道知道,在自己和马县令之间谁才是强者。为此即使遭受了罚俸也在所不惜。

  而马洇,要让他知道知道亵渎上司的下场是什么。他不要想再回到原点、再去作什么县丞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那时再看马洇在吕氏的面前是个什么德性。

  他不去后宅休息,只在吃饭的时候才踱回去,坐在那里闷头不语地把饭吃下去。他不敢看夫人崔氏的目光,在夫人的面前,高审行才稍稍感觉自己眼下所做的,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晚上的时候,高审行再回到他在前厅临时辟出来的小屋子里,而马洇县令如期而至。

  高审行板着面孔问他,“那个驭者抓到没有……”

  马洇凑上前,谦恭地回道,“大人,卑职考虑此案重审的话,对我们会有不小的损失。比如,黔州失去了一位人人可以效仿和学习的楷模,而我们也将蒙受巨大的……”

  “马大人,你所指的‘我们’是谁?是我和你么?还是你和别的什么人?你这个念头要不得,一位官员如果遇事只是想着自己、而没有是非大义,这官不做也罢。”

  马洇还要说什么,但刺史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滚出去办事。

  从刺史府出来,马洇知道自己全盘的如意计划,不明不白地就出现了巨大的危机,也不清楚事情是坏在哪个环节上。

  在返回都濡县的夜路上,马洇感觉前途一片渺茫。他进了都濡县城,在黑暗里像被根线牵着、再去了吕氏的院子。

  吕氏年纪虽然不大,但遇事并未像马洇那样慌张。她似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吕氏对马县令说,“我们得知道刺史大人是怎么想的,我不信这件事是他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也许,真是我们看错了人了。现在想一想,对刘端锐这件案子,刺史大人当时真没有什么表示……也许是刺史的意图被我意会错了,真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吕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他是那样的人!你还是快些的,去把赶车的人找到了、扣在自己的手里。到时交不交出他来、都在马大人的意思,也不致弄得太被动。”

  马洇以为也只能如此,他央告道,“刺史大人不会不再来都濡县,到时还得靠你再缠一缠他、透一透他的想法。”

  吕氏道,“这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万一马大人渡了难关,不要忘了我的付出才好!”马洇指天立誓道,“如若有负夫人,天打雷轰!”他顾不得多说,立刻奔了出去。

  高审行也不去催促马洇,却暗地里派出自己的亲信,乔装到都濡县里盯住他的一举一动。马洇很快捉到了那名驭者,不把他拘押在县牢,而是另找了一处隐蔽的院子看管起来。

  刺史佯作不知,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件事就像一个大人居高临下看一个小孩子耍心眼儿。他私下里再与刘端锐的遗孀王氏母女谈了一次。

  王氏知道,即使马县令的位子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保全,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而还有可能变本加厉。

  在开荒中马县令的嘴脸,她们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如果刺史大人能保证她们母女先前得到的抚恤不被追回,那么把亡夫的故事抖落出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们都看得出刺史大人在这件案子上的态度,因而这也是迎合刺史大人的意思。于是,事情也就渐渐地清楚起来。

  刘端锐,蔡州郎山人,武德九年时为江西流寇,贞观初年率众归顺,入了辰州公职。两年前才升为都濡县令。端锐已得志,即嗜酒不理政事。

  有都濡小民陈赡二十岁,被选为刘端锐车驾的驭者,陈赡妻子年少,貌美且艳,刘端锐乃私会之。

  王氏说至此处已泣不成声,高审行不住地安慰。

  高审行对她说,“王夫人真是体察本官肃清域治的决心,把刘端锐的过往知无不言。夫人放心,刘大人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马洇若敢玩乎职守,本官定不饶他!”

  他想好了,夫人崔颖所求之事还不算完,李引这个市令也就有了安排的去处了。一个男人,既然称得上个男人,那么必要恩怨分明,一言九鼎。

  他吩咐手下,“我们去都濡县,督办刘大人的案子!”

  马洇连忙出迎,毕恭毕敬,刺史问,“那名驭者你可捉到?”

  马县令回道,“大人,下官也察觉这人有些不大地道,派出去多少捕役,也没见他踪迹。”刺史笑道,“那么你就再抓紧些吧,一天抓不到他,本官就一天不回黔州!”

  马洇道,“大人笃志公务,除了操劳一州粮亩大计,还如此在意一人一案,真是让下官佩服之至!”

  晚上的时候,马县令再把好吃好喝的都安排上来,酒桌之上少不了鹿鞭、公羊卵,再勒了一条狗整治了端上来。刺史大人来者不惧,似乎猜到了马大人的用意。

  那么大人就再给他灌一些迷浑汤,对他道,“本官对你这样严厉,是不希望你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犯了糊涂!”

  马县令已经哭晕在地下,哽咽着道,“刺史大人的恩德,恩同再造!”

  高审行酒足饭饱,回马大人安排的客房里躺下,不大一会儿,有轻轻的脚步声移近前来,他不睁眼睛就知道是那个吕氏。

  他不睁眼,佯作睡熟,胸中却激情澎湃,有一种报复的冲动在翻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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