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内街面上的热闹给夜独泓、孟海、苏雨、岛主带来欢快的心情,这里有卖炒凉粉的、叫卖糖葫芦的、卖麻布绸缎的、出卖身体的、耍杂技的,还有拉二胡、小提琴、大提琴的,一路上真是音乐不断、喜庆祥和,他们不知不觉来到朽坏的南城门前,穿过城门,城南的大片绿色让他们眼前一亮。
夜独泓在前,苏雨在夜独泓后,孟海在苏雨后,岛主在孟海后,夜独泓着急地说:“你们步子迈大、频率要高,我们的时间可宝贵了,可不能浪费,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
岛主指着不远处的古刹说:“那就是人们说的南庙吧?怎么那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想必是怕怪物吧,”孟海接话说,“也不知道那个乞丐见到的是什么怪物,但愿他没有撒谎。”
苏雨在夜独泓身边,步子很快,她居然能步行这么快,说:“你们不要这么多话,我这里有瓶矿泉水,谁渴了就给他喝。”
夜独泓一直往前行,没有再说话,他们绕过一个破旧的危房,来到一块硬土地上,这地面疙里疙瘩的,有一个老人拄着棒子发呆,他满眼黄土,双目无神,夜独泓向老人打招呼,老人抬起头,夜独泓发现这个老人正是昨日的那个乞丐。于是夜独泓问老丐:“您好,请问昨天你说的那个怪物在什么地方?”老人说话吭吭哧哧,他的话是这样的:“啊,怪物?怪物啊?你,你们,你们是要找怪物吗?就在影子山上,你们可要小心了。”
老人说的影子山就是往南不远的那座高高耸立仙气逼人的大山,夜独泓抬起头,目光投射到山间,那里草木繁盛、云封雾锁、山岩嶙峋、沟壑镶嵌,似是无路可上。夜独泓告诉大家,人到山前必有路,先往前去,找到能上的地方就往上上。
来到一处破石阶旁,两处作为扶手的石头经年风雨剥蚀,沧桑老气,这里难得有条通往山上的路,他们甫一上台阶,凉风吹来,卷起地上许多旧年的小黄叶,一股强劲的凄凉气息扑面而来,夜独泓带领大家继续上前,越往上的石阶越破,有的石块碎成细沙状,夜独泓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夜独泓回头说:“这路好难走,虽然是上山的一条路,可这路破成这样,如此走起来好累啊。我小时候,走过的路很多,往河里去的那个陡坡算一个,下河滩的那个蜿蜒大坡算一个,往北去的大北坡算一个,去万寿山的小土路算一个,去甜瓜园的两侧长满青草的被我称为草路的弯曲小路算一个,去东庙的细小坡路算一个,到东沟的复杂羊肠路算一个,我小时候真是走过很多路,那些路在我的记忆里那么鲜明,那些画面,我怎么能够忘怀,我铭记我走过的路。眼前的这条路虽然难走,可我认真去走,再以后回忆起来时,一定如我现在回忆童年一样,一切当时的苦都化作甜。”
苏雨上前,拉起夜独泓的手,他们手牵手往山上行,孟海和岛主相视一笑,孟海说:“他们两个还真亲密。”岛主很不屑地说:“那当然,你以为呢,他们俩关系好着呢。”路尽管不好走,可他们认真去走,凡是认真做过的事情,回忆起来都是值得怀念的。
这路越往上越陡,他们喘气的声音相互听得见。复往上行一里地,道路猛向左转,向左去的路很平,却极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一侧是万丈深渊。这路要不要走,很考验他们的勇气。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该害怕路上遇到的困难,夜独泓说走就走,他先试着踩上小路,这小路只有一脚宽,夜独泓时不时忘下前方,注意脚下,认真去走,双手扶紧山壁,一点点前进了。苏雨紧跟其后,与夜独泓挨着,相互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孟海和岛主也上了这条极窄的道路,孟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小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岛主来讲,就十分难了,岛主这个平凡的人,见别人一点点前进,他也往前迈了一步,可是,他的腿很快抖动起来,他呼喊:“你们怎么走那么快,你们等等我,我过不去,我不敢过,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过,我不行了,我快不行了,我要掉下去了。”
夜独泓回头,向岛主喊:“岛主,你不要怕,你就一步步往前走,你怎么这样稀屎胆,你怎么这么怂,你快点走,我们都到中间啦,你怎么还在头头儿上?”
在夜独泓的鼓励和孟海的帮助下,岛主终于来到路的中间,这时的岛主恨自己生下来,恨不得立马化作一阵烟飘去。经过艰难的行走,岛主终于到达路那头。
夜独泓说:“岛主,我在这里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这路有那么难走么?”
岛主松了一口气,他大口喘息几下,说:“可算过来啦,可算过来了,这路好险,这路真的好险,好险,怕死了,吓死了,吓坏我啦。”
四个人都从这小路过来,这可能是上山必经的一条路,作为唯一的一条险路,它可是出了名的,此路就叫“吓破胆”。
再往前的路就没有对人有那么高的要求,谁都能走,是个人都可以在这条宽路上前行。在这个地段,山气浮动,迷雾时不时扑打在他们身上,夜独泓建议大家做出光球来保护身体,一是抵御风尘,二是可以起到信号灯的作用。
“岛主,这路好走啦,”夜独泓说,“你不用怕啦。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还不及山腰,该找个地方歇上一歇。”
到达一块大岩石旁,这里有难得的平地,苏雨跳到大块岩石上,深出一口气,舒服地坐下来,打开一瓶水,喝了两口,然后递给夜独泓一瓶纯净水,又说:“这里还有水,你们谁喝过来拿。”
他们就都坐在这大岩石上,望着云海茫茫,他们的心都开始放空。这里有一棵白皮松,松树的姿态遒劲,与岩石组合成完美的画面,他们坐在石头上,就是坐在画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