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官兵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怒形于色,那年长些的瞪大了眼睛,厉声道:“我们是奉军令而来,你们抗拒拘捕,该当何罪,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徐知诰冷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你们没有这个资格……李盛是右衙步军中的军官,即便是犯了法,也应该报请右衙都指挥使徐将军受理,你们左衙的人管不着!”
那两个官兵听了都是大吃一惊,正要继续纠缠,徐知诰亮出了事先给李盛准备好的鱼符,那两个官兵这才不得不相信,只好压住怒火,讪讪地离开了客栈。
李盛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杨渥被架空后,徐温和张颢现在是各自为政,张颢还不能轻易动徐温手下的人。不过,这样的平衡很难持续很久,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徐温和张颢早晚会发生火并,那时候,又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明争暗斗。
既然李盛知道徐知诰以后可能会干出一番大事,这个人又是个苦孩子出身,对待自己还算真诚,李盛当然要顺坡下驴,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抱大腿的机会,将来,如果混个一官半职,过上妻妾成群的幸福生活也不错,也不白白穿越一回。
于是,李盛在次日返回了江州,他要将徐温父子的话转告给钟匡范。果然不出李盛所料,听了他的汇报,钟匡范斟酌一番之后,下定了投靠徐温的决心,淮南军的领导人由杨渥这个纨绔子弟换成了老谋深算的徐温和张颢,对于实力较弱的江州来说未必是坏事,既然徐温如此诚恳,钟匡范也很愿意与徐温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既然如此,李盛就开始做搬家的准备了,本来他就想离开江州,终于找到了这样的机会,于是,李盛和洪飞虎在江州忙碌起来,他们要把在江州城里的房屋等财产出售,好在李盛的家里并没有别的仆人或者侍女,否则,李盛去扬州之前就会有许多麻烦事需要处理。不过,一些善后的具体事宜就要交给洪飞虎了,他要在江州留守几天,洪飞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李盛对他办事很放心。
至于乐平公主,她当然也希望能与李盛一起去广陵城,广陵城这座城市的繁华,就连她自幼生活的故都长安都比不上,她很喜欢这个城市,更何况,在那个大都市里打探关于弟弟的消息,可能会更加容易些,与李盛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可以互相照应。
春夏之交,李盛和乐平公主再次来到了广陵城。这里,榆钱开的正浓,漂亮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地挂在枝条上,过些天,槐花也要开了,到时候,就将是吃货们大快朵颐的好时节。一想起槐花,李盛就会回忆起在后世里母亲做的槐花饼,入口甘甜,满嘴留香,让他百吃不厌,可惜,这一切已经恍如隔世。想到这里,李盛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酸痛,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活,他是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
李盛在广陵城里买了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比起以前的宅院还要略大一些,卖主是一个即将去升州做官的中年人,虽然扬州的地价很贵,但是,整个交易是由徐知诰牵头的,卖主又急着出售,李盛就捡了个便宜,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将这个院子买了下来。唯一让李盛感觉遗憾的是,这个院子距离徐温的府邸比较远,以后,他少不了要与徐温父子打交道,每次去徐府都要骑马,否则,时间伤不起。
安顿下来之后,这一天,李盛就应徐知诰之邀参加酒宴,地点就在徐府里面,据徐知诰所说,参加酒宴的都是徐温的几个儿子,还有他们的伴当,李盛当然不便拒绝,看样子,徐温对他还是很器重的,他也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徐温的几个儿子。徐温这老家伙生了这么多儿子,但却依然宝刀不老,最小的儿子徐知谔才两岁,李盛也是不得不佩服,徐温真是堪称龙马精神。
尤其令李盛惊异之极的是,他忽然想起来,徐温的两个小儿子徐知证和徐知谔在宋代被一度神化,在民间,这兄弟俩被称为二徐真人,备受推崇,明成祖朱棣甚至敕封他们俩为二徐真君,李盛更加有了几分好奇心,很想见识一下这两个小娃娃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此时已近黄昏,酒宴就设在徐府的后花园里面,饮酒时所玩的游戏方式也很特别,此前早有家丁从不远处的邵伯湖取来了很多朵荷花,分别插在许多花盆里面,放在众人之间,然后,由一个身姿婀娜的歌妓取来一盆花,在众人之间依次传递,每个人摘下一片花瓣,谁摘下了最后一片花瓣,谁就要饮酒一杯,或者赋诗一首。
李盛不由得灵机一动,这不就相当于击鼓传花吗?其实,李盛的酒量很不错,至于赋诗,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大不了将那些唐代以后出世的大诗人的诗句暂时引用一下,反正没有人会知道这些诗句是谁写的,李盛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酒席间,李盛发现,徐温的几个亲生儿子都很有特点。徐知训和徐知询的外貌比较相像,都是身材肥胖,肥头大耳,只不过徐知训的身材更高一些,他长着一双三角眼,只是眼圈有些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徐知训和徐知询这兄弟两人兴趣相投,都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两双色迷迷的眼睛几乎一直瞅着那个身材窈窕的歌妓,要不是徐温在场,他们俩甚至可能会直接扑上去,将那个漂亮的歌妓就地正法。
徐知诲和徐知谏的年龄相对小一点,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身材相对瘦小。徐知诲看样子老实巴交的,甚至有些木讷,他不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吃菜,徐知谏则一看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他与徐知诰比较亲热,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