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前来刺杀的悍匪,胜男觉得自己这次真的遇到强敌了。与她交手的只有一个人,却让她倍感吃力,比起这个难缠的对手,之前在梅水遭遇的小偷小摸甚至南山的山匪,简直就是小case。
“嘿,这个小娘们儿还挺难缠呀!”
和胜男交手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个头不高,人很精瘦,唇上的两撇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很像十二生肖的老大。起初胜男从马车里窜出来的时候,他见对方是个女人,心里便有些轻敌,没想到十几个回合下来,这个身形娇小的丫头片子,居然还能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简直就是让他这个号称“忠义帮”的三号杀手很丢面子呀。
“三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董义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准备朝马车动手。不知怎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让他竟有种上当中圈套的感觉。眼下,他只想赶紧把目标从这个怪异的马车里弄出来,迅速离开这里。可董忠那个没算计的,居然还跟个女人纠缠不清。
“好咧,老七,瞧哥哥的!”
董忠被七弟点了名,脸上更是挂不住,闷声答应一句,收起玩笑的心思,把隐藏的实力全部施展出来,一对流星锤上下翻飞,将胜男团团围住。
“嘭!呛!”
一片刀光剑影中,胜男的腰刀被董忠的流星锤缠住,接着被用力甩了出去。
“嘿嘿,小丫头片子,如今你武器都脱了手,我看你怎么折腾!”
董忠见胜男脸上冒出了冷汗,得意的咧着大嘴直笑。
“看棍!”
就在这时,魏良从马车里蹿了出来,手里抡着双截棍,直奔试图将胜男解决掉的董忠。
“嘿,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是个女人,如今又换成了书生,瞧我董老三老欺负咋滴!”
董忠一看魏良的衣着,顿时火大,他的老鼠脸上黑了又红,红了又白的,心里还直琢磨,难道他长着一副好欺负的脸?还是他的人品太差?要知道,如果对手太弱,即使轻松得胜,也会让他很丢脸滴。
“胜男,你没事吧?”
魏良并没有把董忠的小“白”脸儿放在眼里,他把董忠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担心的问道。
“没事,老公,你怎么出来了,陈老爷呢?”
胜男趁董忠被纠缠的当儿,连忙捡回自己的兵器,又加入到战场中来。自己练过功夫,尚不是这个老鼠男的对手,更别说只会耍两下“快使用双截棍”的魏良了。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老公,这是一个冷兵器的时代,打架的时候,比得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功夫高。呃,以魏良一副文弱的样子,冲上来和高手过招,基本上就是白给呀。
果然,胜男这里还没有跳进战圈儿,魏良脸上已经见了彩。胜男怒:
“娘的,敢打我男人!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胜男纵身跳到董忠面前,把他的注意力又吸引到自己这边。
“……”董忠见胜男又蹿了回来,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阴沉着脸,手下的流星锤更是舞得呼呼有声,瞧他那狠劲儿,恨不能一锤把眼前这对不要命的小夫妻双双送上天,省得在自己面前膈应人!
可惜,人家敢回来,那也是有原因的。董忠的流星锤舞得正得劲儿,突然间,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手里一轻,一对实心的流星锤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董忠目瞪口呆的瞧了瞧空落落的双手,两只眼睛又朝身体四周踅摸了一圈,没有呀,这是见鬼了还是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手上的兵器就消失了?!
胜男用紫葫芦把董忠的兵器收走后,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明晃晃的刀刃伴着风声向董忠砍去。
“狗日的,真他娘见鬼!”
董忠嘴里连连怒骂,面对胜男步步紧逼的攻势,他有些狼狈的躲闪着。
而董义这边,敲碎了玻璃窗之后,却无奈的发现,车窗里居然还有拇指粗的铁棱子,钢刀砍上去“嘶嘶”的直冒火星子,可铁棱子却丝毫未损。
见此情景,他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人家连马车都装备的这么牢固,可见对方是早有准备呀。难道,他们这次的行动要失败?!
不行,海边的兄弟已经收了人家大笔的定金,如果任务失败了,不但要十倍赔偿,他们“忠义帮”经营十几年攒下的名头也就毁了。
想到失败后的严重后果,董义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人也放弃了进入马车的计划,返身直奔两匹马跑去。
“不好,老公,咱们的蜜枣和酸枣!”
胜男接着武器的优势,在与董忠的对决中占了上风,眼睛不经意扫过马车时,正巧看到满脸阴云的董义提着大刀向两匹红马杀去。
“胜男,你这里没事吧?”
魏良听了胜男的轻呼,转头一看,也瞧见了董义的动作,思及两匹马可能遭遇的杀戮,让他心里猛地一沉。想去救马,可胜男这里?
“我没事,你去救它们吧,”胜男并不是让魏良去送死,虽然她不知道董义的功夫如何,但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前去县衙的刘大牛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赶回来后,刚好能遇到魏良“舍命”救陈大人的一幕,到那时,他们夫妻也算是真正和陈大人绑到一起了。
当然,如果刘大牛不能及时赶回来,她也可以用宝葫芦把董义直接收走。
魏良见胜男已经完全将董忠压制住了,便放心的点点头,掉头跑回马车。
正如胜男所预料的,他们和刺客交手没过多久,远处官道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阵黄色的烟雾正朝打斗的战场飞速移动过来。
“不好,老三,有情况!”
董忠在胜男的左劈右砍中非常狼狈,但他的功夫毕竟比胜男要高出很多,即使如此费劲的逃命,他还是注意到官道上的异常。
“咔!”
董义听了这话,转头瞧了瞧远处的黄云,心里暗自着急,手里也加快速度,一刀砍飞魏良的双截棍,接着一个扫堂腿把他踹翻在地,然后结结实实的把脚踩在魏良的胸膛上,“你们是什么人,干嘛坏爷爷们的好事?”
“哼,朗朗乾坤,尔等却做次造反之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魏良胸口被踩得生疼,他的目光却瞄向了一侧的马车车厢。不意外的,透过车窗他看到了两个晃动的人影,于是,听完刺客的质问,他慷慨激昂的怒斥道。
“嗐,好,算你有种!”
董义气极反笑,脚下运力,狠狠的踩下去。
“咳……”
被重重的踩着胸口,魏良嗓子一个劲儿的发咸,似乎有液体要漾出来。
幸好董义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见魏良脸色发青,小命也去了半条,心里的怒火消弭了一半。而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提醒他要尽快行动。
于是,董义丢下虚弱的魏良,纵身跳上一旁的马车,用刀狠狠的拍向马背,两匹马吃痛的长嘶一声,逃命般朝远处的群山跑去。
魏良在董义奔上马车的那一瞬,聚集了全身的气力,在马车启动的前一刻,也爬上了马车。
胜男一边和董忠交着手,一边注意着马车这边的情况,时刻准备着把董义“收走”。没想到,却看到老公歪歪斜斜的挂在马车后车厢上,跟着马车狂奔而去。
“糟糕!”
胜男见状有些发慌,便不再和董忠纠缠,直接把他收进了紫葫芦里,抢过一旁刺客的马匹,翻身上马追着马车跑去。
“酸枣,停下!”
马车在颠簸的山道上快速的行驶着,魏良好容易在后车厢的踏板上站稳了身子,而车厢里的刘二牛也趁机打开车门,把魏良拉了进来。
进了车厢,魏良顾不上和陈大人说话,扑到车厢前方,透过小窗口观察了一番路况,直接对酸枣下命令道。
“驾,驾!”
董义并没有注意到两匹马的异常,他站在驾驶座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挥舞着大刀,还不是回头看追兵。
这时,出现在马车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拐角,酸枣和蜜枣经过一番交流后,决定在这里执行主人的命令。顺便也让那个死抽自己的人,好好享受下它们的回敬。哼,马也是会疼滴。
“驾驾!”
董义双眼充血,直直看着路况,心里直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他只要把马车赶回大本营,任务就完成了。
就在此刻,马车平稳的拐过转角,两匹马却不听他的号令,猛地停了下来,而站在驾驶座上的董义,惯性的被甩了出去,重重的趴在土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呼呼,相公,没事吧!”
胜男骑着马追了过来,她见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慌忙下了马,跌跌撞撞的跑到马车边,一头撞进魏良的怀里。
“我没事,我没事,你放心!”
怀里的小身体瑟瑟发抖,魏良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完成他的计划,硬是把胜男拉了进来。还好,她没有受伤,否则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呜呜,你没事就好!”胜男脑海里还是魏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场景,她抬起泪眼,小手扶上他的前胸,“这里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真的没有,”胸口还是有些闷闷的疼,但魏良还是满脸笑意安慰着老婆,只是当他关心的目光扫过胜男时,眼睛突然睁大,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胜男,这、这是怎么回事?”
胜男被魏良惊恐的眼神吓到了,忙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见自己悬挂在胸口的紫葫芦开始燃起点点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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