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娘,爹打我!呜呜,爹偏心,不疼女儿了……”
李家正屋,招姐儿扑在苏氏怀里哇哇大哭,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老爹打女儿天经地义,可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她吧,而且自己也已经嫁了人,儿子都八岁了。爹爹怎么还抬手就打人呢?!
“好啦,招姐儿,”苏氏被揉搓的不行,她拿着帕子给招姐儿擦着眼泪,“你也是,娘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南山是胜姐儿的,你干嘛非要沾自家妹妹的便宜,恩?!”
“……”招姐儿擤擤鼻涕,然后不忿的说,“娘,我出嫁的时候,家里陪嫁了三十亩地,而且多是沙土地,根本就不能种粮食。如果不是女儿能干,又一胎得男,婆家的白眼和吐沫早就淹死女儿了。呜呜,同样是女儿,胜姐儿还没有出嫁呢,您和爹怎么就给了她那么一座荒山,我、我心里难受……”
这也是招姐儿屡次三番的非要占胜男便宜的原因,因为她不相信南山是胜男自己买下来的,如今五个女儿出嫁了四个,小五一个人在家,爹娘肯定暗地里塞了不少银子给她,否则,就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才几岁呀,就能置下这么一份产业?!
“哎呀,你怎么还这么想呀,”苏氏被女人折腾得脑仁儿疼,她叹口气,“南山是胜姐儿自己掏钱买下来的,爹和娘连一文钱都没有给她。”
“怎么可能?”
招姐儿倏地从母亲怀里挣出来,白嫩的脸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手印,“难道是老爷子给她的?南山怎么说也有十几顷地,就算是一顷地二十两,那也有二三百两银子呢。小五才回来多久,她哪来的钱?”
“没有,老爷子也没有给钱,”苏氏发觉自己真是白疼这个女儿了,整天不知道孝顺爹娘,却时时想着怎么算计娘家人,“的确是小五自己挣的,上次你不是说那个玫瑰作坊吗,那是小五和三姑奶奶合伙开的,这几年分了不少银子,她是拿分红的银子买的地。”
“唉,小五自从回来后,天天给家里买肉买酒,还不时给志哥儿买糕点、纸笔,却从来没有要过家里一文钱。本身让她当捕快,耽误了她的终身,娘已经够对不起胜姐儿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知道疼惜妹妹,却带头为难她,你说,你怎么能张得开这张嘴?!”
“……”招姐儿无话可说,只是用手绢狠狠的擦擦脸上的泪,“当捕快不是为了李家么,她是李家的女儿,享受了李家富足的生活,给家里做点贡献不是也应当的吗?”
“你还不知道悔改?”外间的李正义听到招姐儿的话,气得一甩茶杯走了进来,“好,李家的女儿当然应该给家里牺牲,那我问你,你也是李家的女儿,你给家里做了什么贡献?恩?当时我想把你嫁给王主簿家的二小子,你不干,非要嫁给一个土财主,结果把王主簿推到了李大头那一边。哼,当时你怎么不想想你得了父母多大的宠爱,怎么不思回报,不给李家做个牺牲?”
“……”
李招姐儿见老爹好像真的发怒了,便下意识往娘怀里躲了躲。
“好啦,大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这么算了吧,”苏氏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招姐儿的性子也是他们夫妻惯出来的,现在打也打不过来了,“再说,她已经嫁了人,怎么也要给女婿留几分面子!”
这时,走在最后面的胜姐儿也进了屋,她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揉搓着衣角,一言不发的站在门边,“爹,娘,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的错,”招姐儿一看胜男进来,就想起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再看看她如今这幅受气包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李胜男,是我李招姐儿看错了你,啊,你挺狠的呀,让我白给你垦荒地,白出粮种,还设计让爹打我,你,你个死丫头!”
“招姐儿,胜姐儿,这是怎么回事呀,什么白垦荒地白得粮种,胜姐儿又怎么设计你了?”
苏氏不经常出门,自然不知道自己大女儿做的好事,她疑惑的问道。
“……”胜男还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在场的都是她的长辈,她如果多说了什么反而有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在某些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招姐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苏氏看胜姐儿满脸惶恐,只当她被姐姐打了心里委屈,便推开怀里的大女儿,严肃的问道。
“那个,小五不是出远门了吗,我就想着她地里的活儿没有人干,便找了手下的佃户来帮忙。”
“恩,这还是当姐姐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小五回来了,说地里的活儿干的差不多,就让我的人回去。”
“对呀,小五回来,也就不用你帮忙了呀,让人回去就成呀。”苏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说出来后便立即琢磨过来,“怎么,你还想问妹妹要工钱?”
“……佃户们也是付工钱的,我也不能——”
“好啦!”李正义心情正烦着,他越看大女儿越厌恶,直接对苏氏说:“我的大奶奶,你听到了吗,这孩子真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你好好管教管教吧。现在还只是朝自己妹妹下手,以后指不定又办什么糊涂事呢。到那时,咱们才真的在亲家面前丢了面子。”
说完,又转过头对胜男和蔼的说道:
“胜姐儿,这次的事都是你大姐的错,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南山的产业都是你的,如果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就直接来找爹,爹帮你出头:李家的人直接赶出家门,外姓的人,咱们就直接送衙门。”
“恩,谢谢爹!”
胜男点点头,她等得就是这句话。
“对了,你刚从辽东回来,跟爹说说路上的事!”
“好,女儿有重要的东西交给您。”
说着,父女两个来到西侧的书房。
“爹,这些都是马六亲口承认的!”
胜男从怀里掏出一打白纸,递给坐在书桌后的李正义。
“这是,”李正义接过来一看,眼睛闪过一抹惊喜,他迅速的翻看着,“这些都是真的?”
“恩,应该是真的,”胜男便把自己如何得知马六亲人在王家庙,以及如何审问马六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而且,马六还提供了一个人证,这个人也是快班的捕快,叫孙传德。”
“孙传德?”李正义眯着眼想了想,随即点点头:“恩,我想起来了,呵呵,这个李大头变聪明了呀,不显山不露水的塞了一个心腹进来。”
说完,便又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资料上,一张一张的仔细翻看着,越看脸色越好,看到最后痛快的拍着桌面,哈哈大笑起来:“好呀,哈哈哈,李大头这厮真是自己作死呀!”
“恩,女儿看了以后也觉得李大头是自掘坟墓。”
胜男点头附和,在老家的时候,老爷子就曾经说过,当小官,小贪小恶没有什么,只要不超过道德底线就可以;然而如果贪心过盛,超越了百姓承受的范围,基本上离灭亡不远了。不管你是自己贪,还是帮大人们贪,一旦事发,第一个死的便是捕快,呵呵,官小人微,乃是大官眼里最佳的替死鬼和挡箭牌。
“很好,五丫,你能这么想证明在老家没有白呆,”李正义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李家讲究的就是谨守本分,见女儿如此能干心里宽慰了许多,但是一想到衙门里的烂事,他默默的叹了口气,柔和的对胜男说:“这次的差事办的很好,你先在家歇息一段时间,等休养好了再去衙门!”
“一段时间?”胜男心里一沉,侯刚不是说三到五天嘛,看来衙门真的出事了,而且是针对自己的,她疑惑的问道:“爹,多久呀,我也好做做计划!”
“恩,”李正义捋着胡子,沉吟片刻,“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两个月吧。五丫,衙门里出了点事,等爹爹料理完,你再回去当差!”
“好,女儿明白!”
老爹的意思很明白,让她乖乖听话就成,不要乱打听瞎猜测。
“喵呜!”主人,咱们这算是休假了吗?
胜男从书房出来,不愿意见到招姐儿怨恨的眼神,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郁卒的倒在床上。馒头也晃动着圆滚滚的肚子,轻盈的跳上床,前爪趴在胜男身上疑惑的问道。
“对呀,”胜男初听到时,心里的确有些失落,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应得的认可。不过,一想到她的南山、她的庄园,便又兴奋起来,“管他呢,还是先把马六的金子取出来,然后再把周围的土地全都买下。”
以前担心土地太多招人羡慕嫉妒恨,如今有了老爹的保证,她看谁还敢打自己土地的主意。
“喵呜!”好,那葫芦里的地瓜、西瓜是不是就能种了呀。
馒头更无所谓,有吃有喝才是美妙的人生,哦不,是猫生!
“恩恩,先把苗子育好,山上的佃户们还等着呢!”
胜男想到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便抛开心里的失落,切,管她休假还是雪藏,咱们南山耕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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