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计划也是这么计划,但实际操作起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咱们的桃花岛虽然距离陆地不远,但毕竟还是在海外的小岛。如果咱们大大咧咧的把难民们都转移到桃花岛上去,被有心的人拿来一炒作,再加上我的身份,没准儿还会扣一个居心叵测、蓄意谋反的罪名呢!”
魏良看着周福把难民们领进南山,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是吧?咱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不成还靠着着百十号人造反不成?”
胜男显然有些不相信,他们这么做,也不过是安抚难民的同时,顺便充盈自己的岛屿罢了。怎么会牵扯到蓄意谋反呢?
“唉,其实如果不是桃花岛,换做咱们的南山,估计不会有这样的传言,只是,桃花岛毕竟是岛屿呀,孤悬海外、自成天地,难免不被人误解。”
魏良倒是希望自己多心了,但,他们生活的地方不是前世,而是君权高度集中的大明,一言一行还是小心为妙。
“那、那这些难民就不能去桃花岛咯?”
胜男听了魏良的解释,转念一想,老公的担心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这件事吧,端看用什么心态去对待。往好了想吧,那是他们夫妻忧国忧民,帮助朝廷安顿难民;往坏了说呢,那就是魏良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朝廷效力,却借职务之便移民私人岛,占岛为王、居心叵测呢。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只是这件事要好好筹划才是!”
魏良见胜男满脸的担忧,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筹划?怎么筹划?”
胜男发觉,自己老公自从当了县丞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转变,越来越有家里顶梁柱的感觉。以前吧,她还没有万事依赖魏良的想法,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良已经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倚靠。
“恩,我决定还是找岳父好好谈谈!”
“我老爹?找他谈什么?”
魏良突然把话题扯到李正义身上,胜男有些不解的问道。
“胜男,我总是觉得你爹不是一般人,李家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魏良思索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猜测告诉胜男。胜男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他和胜男是最最亲密的人,他们之间不应该也不能有秘密。
“不是一般人?”胜男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老爹那张貌似威严、实则可亲的老脸,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小小的捕头能有什么“不一般”,“难不成我老爹还是隐匿在民间的高官?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老爹在比限之内破不了案子,照样也要挨打哩。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李家有什么复杂的背景,我老爹以及我爷爷也不会委委屈屈的窝在衙门里一蹲就是一辈子呀!”
“或许,这只是他们的一种掩饰!”魏良听了胜男的反驳,沉思片刻,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街上看到的穿飞鱼服、挎绣春刀的锦衣卫,猜测道,“胜男,你不觉得奇怪吗,红莲教的暴民来南山作乱,锦衣卫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了,你我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年,什么时候见过有锦衣卫?!”
“锦衣卫?”胜男也陷入了沉思,魏良说的话,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尤其是回来后,小福子曾向她说过,南山的事能平安解决,多亏了她老爹的协助,难道——“老公,我爹不会是锦衣卫安插在历城的钉子吧?!”
“呵呵,”魏良见胜男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微微笑道,“不是没有可能,要不,明天咱们一起去拜访下他老人家?”
“……好吧,正好,我也好几天没有去县衙了,一起去看看!”
自从魏良到玫瑰赴任后,胜男在梅水的差事就有些尴尬,倒也不是说有人找她的茬儿,而是众人总是偷偷议论,说胜男的相公当了官,作为避嫌,李胜男也不该在临近的县镇当铺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玫瑰和梅水都是魏家的人做主呢。
对于这些酸话,胜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杨知县授意、方敬亭散布出来的,为得就是让胜男自觉的请辞离开县衙,杨知县好安插上自己的亲信。
胜男呢,倒也不是非恋着捕头的差事,她只是觉得魏良当官和自己当差并没有什么冲突,不过就是夫妻双双都是大明公务员罢了。再者说,弟弟还没有长大,她怎么能把捕头的位子让给别人?!
虽然老爹发了话,说是她为李家做得够多了,不用勉强牺牲自己的幸福来维护李家的传承。但当捕头对于胜男来说,并不是负担,而是一项喜欢的工作,再加上魏良也支持,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而丢掉自己的事业。
只是,胜男不在乎这些酸话,并不意味着愿意被苍蝇们骚扰,与其闲闲的带着衙门里听别有用心的人唧唧歪歪,还不如来南山或者玫瑰,帮老公赈济灾民呢。
为此,胜男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县衙露过面了,如果再不去点卯,没准儿有些人还误以为他们的奸计得逞了呢。
“好,顺便再去找小孔谈谈亲事!”
魏良点点头,算一算,他们手头上的事还是蛮多的。
第二天,魏良两口子换了便装一起回到胜男的娘家,胜男一进家门就被老娘拎了去,而魏良则是被岳父叫劲了书房。
“你想把难民都弄到你的岛上去?”
对于女儿女婿买了岛子,李正义倒也从老婆那里听说了。
“是的,不过我担心会不会有人误解我们的好意,爹,您说,我们怎么做比较稳妥呢?”
女婿是半子,魏良成亲的时候就跟着胜男改了口。而且李正义对他们夫妻也是真心的回护,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位岳父比他的生父还要有长辈的样子。
李正义听了女婿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捻着胡须,半眯着眼睛沉思了良久。突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魏良:“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两口子弄这个岛子来,是不是留作退路?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爹,您这话从何说起呢,”魏良心里一惊,他知道老岳父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他的思路这么灵活,仅从自己简单的描述中,便窥探出了他们夫妻的计划。只是,虽然把岳父当亲人,但有些话还是不能坦然告诉他。
这话让他怎么说,难不成告诉老岳父,他们两口子都不是大明土著,而是来自几百年后的现代。他们不但知道弘治帝哪年驾崩,更知道二十年后还有一场波及甚广的农民起义?!买桃花岛,则是为了出海避难做基础?!
实话不能说,他有不想故意说谎话骗岳父,无奈之下,魏良只好装傻:
“我们当时买桃花岛也是临时起意,回来后,险些把这个岛丢到脑后了呢。呵呵,要不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些难民,我们也想不起还有一个空置的岛……”
“是这样……”李正义神情莫测的看了一眼魏良,然后幽幽的叹道,“好吧,算起来你们这也是做善事,为父也不能袖手。这样吧,你先把要移民的百姓花名册登记一份给我,我帮你跑跑户籍。所幸的是,桃花岛毕竟离陆地不远,也是大明的领地,你们的手续也算齐全。否则,还真有人会怀疑你们的用心呢!”
“……”魏良暗自擦了擦额上的汗,赔笑道,“那就辛苦爹了!”
中午,小两口在李家吃了午饭后,这才离开李家。魏良先是陪着胜男回了趟县衙,看看左右无事后,又一起来到东市的铺面。
“移民的事,我爹怎么说?”
路上,胜男好奇的问着魏良和老爹的谈话内容。
“恩,爹同意帮忙了,有他老人家的参与,问题不大!”
魏良已经有八成确定,老爹以及李家的诸位先祖,不是锦衣卫就是锦衣卫在历城的眼线。
“哦,那就好!”
胜男点点头,老爹是啥身份,对于她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李正义对于她而言,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真心疼爱她的父亲。
两口子一边聊天,一边走到自家的铺面,进了胭脂铺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三五个人围着四姐儿吵着什么。
“怎么了,你们吵什么?”
胜男见状,连忙扒拉开人群,挤了进去。
“哎呦,李捕头,你来的正好,我还正要去南山找你呢!”
见到正主来了,董大少阴阳怪气的来到胜男面前,手里晃着一个精巧的精油瓶子,质问道:“李捕头,这是什么?”
“哟,原来是董大少呀,这是本作坊出品的玫瑰精油,怎么啦?您也对精油感兴趣?”
胜男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一丝浅笑问道。
“哼,精油?什么精油,分明就是玫瑰花露!”董大少倏地从怀里掏出一纸合同,伸到胜男的鼻子下面,“这是什么?恩?当初李捕头可是白纸黑字的做过保证呀,你把玫瑰花露的方子卖给我们,并且承诺你们李家绝对不会生产同类产品,合同上的墨迹还没有干呢,你们就做出了这等事?我问你,这精油怎么回事?明明和纯露是一个工序生产出来的,换个名字就拿出来卖,这不是违约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