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光捂着被打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才疯了,为了当县长,这么卑鄙的事都干得出来。”
说着,他往外走。
梅县长在后面叫:“你去哪?”
林志光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说:“我去哪?你不知道吗?我去告发你!”
“你给我站住!”
林志光能听她的吗?此时,他觉得自己有眼无珠,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你对她可说是倾尽所能,然而,她却对你这般残酷!
“你拦不住我,我告诉你,你拦不住我!你要置人于死地,禽兽不如,我决饶不了你!”
梅县长扑了上来,先是抓他的胳膊,被他甩掉了,又抓,没抓住,便紧紧地抱住他,林志光还想甩,但越甩她抱得越紧。
“你放手!”
“我不放!”
“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打我吗?”她看着他,四目几乎贴在一起,彼此说话呵出的气都喷在对方脸上。
林志光突然崩溃了,身子一软,说:“你为什么这样?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你一直都是被动反击的,现在,你怎么变得那么可怕,怎么变成主动出击了?你不觉得,你已经变成魔鬼了吗?县长对你就那么重要?”
他的眼泪“哗哗”。
梅县长还是紧紧地抱着他,刚才是怕他走,因为,他的揭发太重要了,不管是不是事实,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可以把她从竞争县长的名单中抹掉。现在,她知道他不会去揭发自己了,却怕他倒下去就再起不来。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你想一想,不仅是清山镇的人冤枉夏镇长和王凤婵,其他几个镇的人也异口同声,我有那个能力吗?你再想一想,夏镇长曾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这不仅是跟老王作对,还包括县委书记,我有这么大的胆吗?”
“我不管,冤枉王凤婵就是不行。她是清白的,她不可能跟别人乱七八糟,如果,真要说她乱七八糟,那也是跟我,但是,我们是谈恋爱,我们是一定会结婚在一起的。”
梅县长把林志光扶到沙发上,看着他泪流满面,心里很痛,听他说那番话,心里又痛又恨,想那个王凤婵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就把他的魂勾走了,想林志光真傻,每天给你打几个电话,你就那么痴情。
这会儿,她压根儿不相信他们谈什么恋爱,完全是林志光胡编乱造的,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替王凤婵洗清冤情。
她说:“你不要乱来,不要以为这么做自己很伟大,相反,这会让人讥笑你,人家会说你人品有问题,想傍老王这个大树,不管王凤婵名声多臭也愿意收破烂。”
——你不要趟这浑水,不要以为这么做别人就相信你,相反,只能让那些想搞臭老王的人又有了新论据,说你是被老王收买的,或许,还给了你什么承诺。
——你也知道这是政治争斗,你掺和进去一点作用也没有。
虽然,林志光已经冷静许多,却根本没听清她说的话,他想,王凤婵怎么没告诉他,这事都传到县里了,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昨天,王凤婵还跟他通过电话,心情还挺好的,还回味闲聊参观学习的一些乐趣。当时,他还想叫她从清山镇赶回来,他说,更愿意听她面对面对他说。
王凤婵撒娇似的说:“你别怂恿我,明天一早要开党委会,不能迟到的。”
林志光急摸手机,没摸着,就往外走,想应该是放在自己办公桌上。
梅县长又拦住他,问:“你等一等。”
林志光拨开她的手,说:“你别拦我。”
梅县长说:“你洗洗脸再出去。”
林志光不停地拨打王凤婵的手机,总关机,不停地打她办公室的电话,总没人接。
清山的党委会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县调查组单独与夏镇长和王凤婵谈话。在他们参观学习前,调查组就已经进驻清山了,就已经把所谓的调查调查清楚了,只等与当事人对质。
夏镇长当然否认,不管调查组的材料多少翔实。
王凤婵更是大吵大闹,最后质问调查组,我爸知道这事吗?你们下来调查,有我爸签字同意吗?
调查组的人只好如实记录。
毕竟,早料到当事人是不会承认的,何况,这两人都是不好得罪的。
调查组还特别交代,看好王凤婵,她还没结婚,遇到这样的事,一个想不通,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于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两位女同志守着她。
王凤婵问:“你们干什么?你犯了什么罪,你们要监视我,你要限制我的自由?”
守护她的人说:“我们并不是监视你,我们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我们只是怕你干傻事!”
王凤婵连连说:“我会干什么傻事?我会干什么傻事?”
说着,眼泪又“哗哗”流下来。
“你们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多跟夏镇长交往怎么了?他是镇长,我需要他支持我的工作,这有什么不对?我们都是县城下来的,我们谈得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自己龌龊,以为人家也像你们那么龌龊。”
她打电话给老爸,叫老爸一定要帮她洗清冤情。
老王说:“你有什么冤情?只要你自己不承认,谁也没你办法。”
“我承认什么?根本就没有的事!”
“没有就没有,还洗什么?”老王心里的气也没处撒,“早就说你了,叫你注意注意,叫你不要给我惹事,你听了吗?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自认为,已经半个屁/股坐在县长的椅子上了,这么一闹,鸡飞蛋打。
太阴险了,找不到我老王的痛脚,却拿我女儿下手,这么一闹,王凤婵的名声臭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老王二话不说,就去清山接女儿,这种时候,还去想什么县长不县长,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像你经过大风大浪,碰过暗礁险阻。把女儿接回家,老两口守着女儿,谁也不见,谁的电话也不接。
但书记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老王啊!这事也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县委书记第一句话就很自责。
“这事不怪你。”老王不可能不懂组织原则,既然有人写了匿名信,总是要查清楚的,你怎么知道人家这信只是寄给你呢?如果,市里也寄了,省里也寄了,上面就会过问,你一问三不知,是说不过去的,甚至会引火烧身,上面责怪你包,姑息养奸。
如果,事先泄露消息,也是可以上纲上线的。
因此,遇到这种状况,谁也不会帮,只好看当事人的运气。
书记问:“小婵没事吧?”
“还好吧!”
“我把小夏训了一顿,小婵不懂事,他总不能不懂官场的复杂吧?跟了我那么多年,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让人抓住那么大的把柄。”
“你也别太为难小夏,这事是冲我来的。”
书记说:“我知道,但是,自身过硬,人家想找麻烦也找不到。”
——这次下去调查,我才知道小夏太骄傲,仗着当过我的秘书,总跟镇委书记较劲,对其他同志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这种事,关系处得好,镇委书记出面担保,一句话,没有的事,完全是造谣。还调什么查?但情况是,镇委书记大力配合,下面的同志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当然,那都是主观猜测,但这种男女问题,往往是不了了之,影响却非常坏。
书记叹了一口气,又说:“小婵还没结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