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管亥果然率领麾下二十万无精打采的士兵在挺县西门五里处摆开了阵势,远远看去,漫山遍野都是黄灿灿的人头,只是在走近些,却发现这些人一个个松松垮垮,毫无站相,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不一会儿,太史慈也带着一群红衣玄甲的官军来到了阵前,不同于黄巾那般松松垮垮,太史慈一方的官军看起来军纪严肃,衣甲鲜明,卖相倒是十足。
“太史慈,你在本将军屁股后面追了几天几夜,折损我数万兄弟,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听到管亥的叫嚣,太史慈毫不示弱地回道:“管亥,本都尉劝你迷途知返,莫要再执迷不悟,归顺朝廷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本都尉今日定让你灰飞烟灭。”
“哼,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本将军倒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兄贵们,跟我杀!”
“杀!”
太史慈犹如箭矢的箭头,率领三万红衣玄甲的官军瞬间就投入了战斗,两军短兵相接,管亥没有找太史慈做对手,而是找上了老对手武安国。
武安国丝毫不惧,流星大铁锤砸在管亥的兵器上,声若惊雷,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反观太史慈则被一群黄巾士卒围了起来,以他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黄巾士兵,尽管如此,黄巾士卒还是前仆后继,一个个都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对着他扑过来。
“这些黄巾士卒倒是勇烈,明知是死,竟然还前赴后继,也不知道管亥是如何训练出此等士卒来的。”
这却是太史慈不知,为了对付他,管亥把他麾下最精锐的亲卫全都派来对付太史慈了,这些亲卫都是他的老兵,一个个久经战阵,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的黄巾士卒可以媲美。
这一场仗从正午开始,一直杀到下午,官军三万人已经没剩下多少了,看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死去,太史慈纵然心中愤怒,却无计可施,只能暗自祈祷苏辰快些到来。
或许他的祈祷真就被老天听到了,远处突然杀出一支黑衣黑甲的轻骑,那为首一人是一个白袍银甲小将,手上拿着一把大刀。
“快看,是北中郎将苏将军的大纛!”
果然,官军之中终于有人看到了苏辰的大纛,见到援军赶来,原本死气层层的残军瞬间就恢复了斗志。
唐周也看到了苏辰的大纛,见此立即呼喊道:“卞喜,还不快动手?”
卞喜接到唐周的信号,立马扯掉头上的黄巾,骑在马上,呼喊道:“兄弟们,苏将军神威,我等绝不是对手,只有临阵倒戈才有活路,兄弟们,随我杀管亥!”
卞喜不愧是管亥军中的老人了,在唐周司马俱二人的配合下,这些日子说服了不少中下层将领,黄巾之中新加入的有八成都被卞喜说服了。
此时听到卞喜的话,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卒扯掉头上的黄布头巾,随即对身边仍旧带着黄布头巾的士卒拔刀相向。
张辽带着汉影轻骑转瞬间就杀入人群中,并且大喊道:“跪地投降者,免死!跪地投降者,免死!跪地投降者,免死!”
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兵陷入了恐惧之中,要知道万马奔腾的冲击力可不一般,胆小的士兵早就扯掉了头巾,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情绪是会传染的,兵败如山倒,等管亥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身后漫山遍野都是扯掉了头巾的士卒,再看那骑在马上的人,不是昔日他以为心腹的卞喜还能是谁。
“卞喜误我,卞喜误我啊!”
汉影加入战斗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先登死士,背嵬军,这一场战斗毫无悬念,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管亥已经只剩下身边几百亲卫了。
苏辰打马来到阵前,看着被重重包围的管亥,有些唏嘘地说道:“管将军,今日兵败,非战之罪,你不如投降朝廷,本侯一定保你性命。”
听到这话,管亥似乎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地喊道:“只有战死的管亥,没有投降的黄巾,苏将军,本将身为大贤良师亲传弟子,又怎会投降官军,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哎!”听到这话,苏辰就知道劝降无望了,此人乃是三十六神使之一,要是真投降了,他就该怀疑张角这个师父的水平了。
“大言不惭,看俺老张前来会会你!”苏辰还没发话,好战的张飞直接提着丈八蛇矛杀入了包围圈,与管亥短兵相接。
看到张飞抢先一步,鞠义大为不忿:“这个张黑子,又被他抢先了一步。”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要他和张飞二打一这种事情他是不屑为之的,所以只能看着张飞和管亥交锋。
张飞一上来就让管亥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甚至比太史慈给他的压力还要大,他本就消耗过多,真气有些供应不上,与张飞大战十几回合后,突然真气一滞,被张飞一记蛇矛扫落马下。
“哼!俺还以为纵横青州无敌手的管亥是何等厉害,没想到也如此不堪一击,杀你简直是侮辱了俺手上的丈八蛇矛。”
这却是张飞不知,若是平常,管亥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可是刚才和武安国太史慈一番大战,管亥本就岌岌可危,再加上现在敌强我弱,他战心已失,哪里是张飞这个好战莽夫的对手。
“环眼贼,休要羞辱本将,看招!”被张飞如此小觑,管亥大怒,直接提着大刀就望张飞的身上砍。
张飞哪能让他偷袭得逞,又是一个横扫,管亥被震出数丈之远,这时一直观看战场形势的武安国见张飞没有继续出手,灵机一动,一个大铁锤扔出去,正好砸中了管亥的头颅,于是纵横青州的管亥就这么窝囊地死在了武安国的手上。
“呔,你这厮竟敢捡俺老张的便宜!”张飞说罢就要多武安国出手。
苏辰见状,虽然有些惋惜,却也知道不能让张飞继续下去,于是招呼道:“翼德住手,休得无礼!”
看到武安国的动作,太史慈也是羞得面红耳赤,这等不要脸的事情实在是太羞人了,他简直没想到武安国竟然会扔出铁锤将管亥砸死。
“难不成是想在某前面抢功劳立威吗?”太史慈知道,武安国对于昔日败在他手上这件事十分在意,时时刻刻都想着打败他。此举或许是想在名声上盖过他。
张飞见苏辰出面,也当即停止了动作,只是看向武安国的目光十分不屑。
不只是张飞,苏辰麾下所有将领都对此人十分不屑,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虽然如此,武安国却自得其乐,只怕今天之后,他的名声就要名传青州了。
以苏辰的身份自然不用给武安国什么面子,他吩咐孙卲统计战功,陶丘洪,周仓清扫战场,至于管亥的人头,则被武安国割了去,一代英豪,没想到死得如此凄惨。
“主公,属下幸不辱命!”唐周跪倒在苏辰面前复命。
“辛苦你了。”苏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一人,问道:“你就是卞喜吧?”
“小人卞喜拜见苏将军,将军大名小人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天颜,乃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卞喜长得贼眉鼠眼,没想到拍马屁来这么得心应手。
“哈哈哈哈,有意思,卞喜,听说你加入黄巾之前是个飞贼?”
说起他的往事,卞喜有些脸红,答道:“不敢隐瞒将军,小人以前的确是飞檐走壁的飞贼出身,没想到将军竟然也知道此事。”
“只要本侯想知道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你倒是诚实。”既然是主动投效的人呢,苏辰也不能太亏待他,不过此人不能领军,既然他以前是飞贼,又擅长飞檐走壁,今后没准还有些用出,思来想去,说道:
“卞喜,今后你就跟在本侯身边,暂时当本侯的亲卫,编入虎卫名下,归祝统领管辖,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将军能收容小人,小人心中十分感激,今后一定全心全意效忠将军,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苏辰见他如此,也不再理会,随即对着司马俱说道:“司马俱,你此番深入敌营打探消息,本侯心中记得你的功劳,你暂时还是先归周仓统领。”
“属下遵命!”
接下来苏辰又让司马俱卞喜二人安抚黄巾俘虏,至于唐周则被苏辰有意识地忘在了脑后。
唐周将苏辰连司马俱都夸奖了,唯独对他视而不见,心中十分忐忑,有些无所适从。
大军暂时在挺县休整,苏辰也想会一会大名鼎鼎的太史慈,于是在县城中设宴为将士们庆功,而太史慈也接到了请帖。
至于武安国,苏辰也选择性地遗忘了,没有让人送给他请帖,武安国本来对苏辰还有些敬仰,没想到太史慈都接到了请帖,唯独他没有,一气之下直接带着管亥的人头,引兵回黄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