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萧长歌是很同情卫的,她方才看卫那张面瘫的脸上都出现不耐烦了,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不表态,而且赞同唐莫书说的。
“这次你做的不错,那些人看起来都挺机灵的,不过以后还需麻烦你了,我不能出现在赌坊内,现在还多了个陈仪,若是被她撞见了也不太好。”
萧长歌看着唐莫书,就好像是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给他一般,连说的话都好像是在割她肉一样。
看着萧长歌这模样唐莫书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还真是个钱奴,这哪家的大小姐当得跟她一样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忙管?”
唐莫书指着自己问,萧长歌有些小惊讶,一到这种事上唐莫书还真变聪明了。
见萧长歌点了点头,唐莫书睁大双眼。
“大小姐这可是你的产业!”
唐莫书一脸提防道,萧长歌在想其他他不知,可这件事上他知道萧长歌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一个人独吞不了整个,赌坊这方面你忌惮严家所以不敢往这方面发展,可赌坊跟典当行是最为暴利的,身为一个商人不可能放走这么个机会才是。”
一说到这些事上,萧长歌整个人都变得认真起来,她现在可是很严肃地跟唐莫书谈论这件事。
这是个暴利的行业,不然严立也不会冒着风险往这方面发展。
唐莫书见萧长歌蹙眉凝思,神情很认真的模样不禁摇头笑了笑。
“大小姐,说白了你还是不懂我们这生意人的路子,有些东西能吞我们自然会吞,可有些东西是真怕吞下去会噎着,赌坊固然是暴利,可不是我们能碰的,你是萧将军的女儿,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自不怕,可我们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唐莫书也认真道,他们唐家是朝商的身份,虽说说起来比较有嚎头 ,可实际想跟当官的斗他们还不够资格,所以只能忍让了。
如今萧长歌在这 轻易地说出这番话来不过是因为她初入商人这一领域,根本不懂其中的水深如何。
他们现在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是萧长歌遇见了就知道了。
经商这条道不好走,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因为进贡给朝廷内的东西决不能出现意外,所以许多商人在这方面就被劝退了,只有他爹毅然地接受了这条件,才有今日的唐家。
宫内那些勾心斗角他是没亲眼见过,却是听过不少,特别是在这饮食方面,所以每次进贡给宫内的东西,他都要亲自过目才放心。
“你说的也说,不过我可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大小姐,若我真出事了府内的人是最高兴的。”
萧长歌蹙眉,她才刚起步,在这方面的经验绝不如唐莫书。
看唐莫书那般认真的模样,她知道当初找他是个正确的选择。
“唐少爷,教我经商吧。”
萧长歌抬头,坚定地看着唐莫书一字一字道。
唐莫书却被这话给呛到了,今日萧长歌可是给他不少惊吓啊。
可看着萧长歌这么认真的表情,唐莫书就是想拒绝也有点不太好。
他倒是想起来萧长歌的母亲好像也是朝商出生,她母亲的名字他在他家老头嘴里听过,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连他父亲都甘拜下风。
所以当时他在说到萧长歌时,他父亲一口答应了。
那个女子在那些官人眼里是个卑微低贱的朝商,可在他们这些经商的眼里却是个厉害的女子。
至于那女子多厉害,他这年轻一辈并不知,他家老头也不愿多透露一句。
“这个我会的也是皮毛,这个这个……”
被萧长歌看着有些难为情,唐莫书挠了挠头咳咳了两声,方才他们讨论的话题有些严肃了些。
“皮毛也比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好,唐少爷还请劳烦给我讲讲关于这经商的事。”
她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以为将店开起来就好了,今日听唐莫书一说才知自己有多不足。
萧长歌这认真的表情倒是让唐莫书想起了以前他对他爹说过的话,也是这般认真,他现在虽小有所成,可跟他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不足之处也有很多。
而当时他恳求他爹教他经商时也是这样认真的模样,他看得出萧长歌不是在说笑。
“现在各行各业的商人都有,其中最暴利的不是赌坊或者典当,是钱庄跟盐。”
唐莫书认真道,萧长歌也认真地听着,就好像一位先生在跟自己的弟子授课般。
见萧长歌沉默认真地听着他讲,他也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甚至连天色微微暗下了萧长歌也没发觉,在这些事上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地。
她从出生便没见过她娘,她娘在生下她后不久就死了,那时她还是襁褓怎会记得?后来,她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娘的名儿,不过有的却是卑贱,低微的朝商之类的……
连老太太那边都对朝商尤为鄙视,对她娘更是不喜,之后也无人提起过了。
此刻听着唐莫书说的这些商业之道,她对她娘崇拜至极,朝商并不卑微,也不低贱。
“所以现在的盐行业利润最为客观,特别是细盐,这种盐在其他国很受欢迎,薄弱多利。”
唐莫书喝了口茶水道,他这讲的是口干舌燥地,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他一直被他家老头喷不务正业,现在竟在这给人说起了关于商人之事,而且对方还是萧长歌,他怎会不高兴呢?
“唐少爷你好像还说漏了一个。”
萧长歌抬头看着唐莫书这沾沾自喜的模样道,令得唐莫书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布行。”
这话令得唐莫书噗嗤一笑,他方才说了那么多,怕是萧长歌还没听明白。
“这你就错了,布行不算盈利的行业,相反有可能亏,现在布行太过平常了,你往这街走着,就能看到三四家布行,还有几家是做不下去转卖的。”
唐莫书指着外面的街道上,而这客栈对面便有一家布料殿。
“你看对面的,那家就是这城内生意比较好的一家,你看他那客人稀少,那些人虽进去可却没买。”
萧长歌顺着唐莫书的视线看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布行的掌柜正在外面招揽生意,用衣袖摸了摸额头,被太阳晒的脸上通红。
可萧长歌却不为所动。
“错的是唐少爷才对,唐少爷可有想过布行连连亏本,可这开的人却很多的理由?”
萧长歌跟打哑谜一样问,唐莫书却被萧长歌这话弄得不知说什么意思。
“我的大小姐我这脑子笨你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你直接说吧。”
他想来最讨厌便是动脑子了,现在萧长歌还要让他猜,他怎猜得到。
“跟人需要吃饭才能活一个道理,咱们也需要穿衣服,特别是姑娘,大多数都喜欢穿新衣服,需求大了所以开的人就多了,每年其他国进贡给楚国的布料绸缎便有十几万匹,而这后宫的妃子们用这些布匹大约占据了百分之八十。”
唐莫书是个生意人,她说的这些数据他人或许不知可唐莫说不可能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数据可信?”
显然,他也被这数据给吓到了。
十几万,而后宫那些娘娘们占据了百分之八十,这数量可确实不小。
“可信,还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赏赐给了有功劳的大臣们,自然这些布匹还说是不够用的,所以这布料的需求量很大,特别是对那些小姑娘来说,你说对面那家布料铺客人稀少,可你知他每个月光是我们萧府的开销至少能赚个好几百两。”
萧长歌分析道,她身上这衣裳也是用那家铺内的布料做的。
“你怎知得这么清楚?”
唐莫书好奇地问,他每天往宫内拉的东西可不少,却不知这些,而萧长歌是如何知道的?
“无可奉告。”
萧长歌淡淡地吐出这话,对于以前的事,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当年掌管分配这些布料的,正是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每送去哪个宫内的东西她都有记起来的,所以怎会不知呢?
而他国进贡给楚国的布匹也是从商人手上买来的,如此循环,布料这行业实则不愧,而且还很稳。
“说起来,我唐家旗下也有一间布料铺,不过常年亏本,本想关掉弄成酒楼茶馆之类的,我家那老头不肯。”
兴许他家老头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还留着那布料铺,不过这几年确实是亏本状态,所以他对布料这方面研究不深。
“兴许是唐老爷也考虑到这点吧,以前那些颜色都太老太深,现在小姑娘都喜欢鲜艳一点的,唐少爷可往这方面考虑看看。”
萧长歌指点道,唐莫书点了点头。
刚刚他还在为教萧长歌而沾沾自喜,没想到现在轮到萧长歌教他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先了,赌坊的话还望唐少爷帮忙我多着点,你说的不错,跟那些当官的对着干我没胜算,可那是我下的赌注,若是输了我也认了。”
萧长歌起身,双目看着唐莫书道。
她所有的钱都下在这赌坊上,怎能止步于此?
望着那双眼执着的眼,连唐莫书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萧长歌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有帮忙了。
“还有一点,小心些,你一直拖着太子,怕是太子要有所行动了,人的耐心可是会被消磨殆尽的。”
萧长歌提醒,这点唐莫书也知道,所以他不知太子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