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起手,看着涂满丹蔻的指甲,鲜艳万分。
红如晚霞,妖冶美丽。
以前的严立可就爱她涂这种颜色,可如今她涂得再好看,眼前之人不会夸她一句更不会盯着她的手看了。
从她嫁给楚崇成为四皇妃,到后来楚崇成为帝王她成为皇后后,眼前这人就没再看她一眼,不管她怎么让他留下,他都不敢,心心念着的也只有家中的糟糠之妻。
“臣是为太子而来。”
严立低头,老实道。
似在跟皇后划清界限,除了说公事外没其他交情。
“太子?原来呢,本宫还以为真是你这木鱼脑袋开窍了。”
皇后挑眉也没过多惊讶,她早猜到是因太子,因为除了太子外没人能让他亲自出面。
“太子有什么事。”
“太子想让皇后帮忙…”
严立将楚言交代他的事跟皇后说了一遍,皇后凤眸中泛着精光。
“行了,下去吧。”
素手一挥,严立缓缓退下。
“是。”
严立没踌躇,起身缓缓退下。
“男人,总是这般绝情。”
皇后冷笑,对严立的兴趣又少了几分。
都说女人只会从不爱到越爱越深情,而男人从爱到越来越绝情,这话一点都没错。
“九儿,去将伺候在神医身边的太监叫来,好像叫什么,什么小元子。”
皇后宣来九儿,九儿点头哎了声便缓缓退下,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严立跟皇后是什么关系,前阵子皇后天天喊她去将严立请来,严立不从皇后也不生气,而严立来时皇后的神情竟有一丝的高兴。
九儿挠头,也不想太多,转身往北院方向去。
冷宫内
苦落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苦意如今是真意气风发,连出行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下人。
“师侄,现在已经过一月了,你这抄的速度有些慢啊。”
苦意冷眼看着苦落,苦落放下笔,桌子跟砚台上早沾满墨水,他不满看着苦意,他能写出来已经够好了竟然还嫌少,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憋出来的。
“我也就看了那本书几眼而且有好些年头了,落笔时总要细想是不是正确的,若潦草写,写出来有真有假乱用了药怎么办?”
“你也得给我时间。”
苦落委屈道,又扫了眼这阴森森的殿内。
“何况你让我住在这里,一到晚上提心吊胆地,如何能写好。”
苦落抱怨,苦意却没将这话听在耳里。
“若是师侄觉得这地方不好,不如我们挪到宗人府里面如何?”
苦意威胁,苦落身子一抖吓出一身冷汗。
“我突然觉得这里挺好的,不用不用搬。”
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可就出不来了,那地方比牢房还可怕。
进去了他就真没命了。
“你可找到将寻梦挪到其他地方的法子了?”
苦意询问,苦落摇头。
“那朵花儿那么邪门,一旦离开那地儿就会化成一摊血水,这怎么挪,除非
你能把水槽也一并挪着。”
一提起那朵花,苦落就担心萧长歌的情况。
他现在没机会触碰也没机会研究,只能天天猫在这拿着笔盯着纸张,看的他眼睛快瞎了。
苦意脸色一黑,苦落也不敢跟他开玩笑,生怕惹怒这阴晴不定的人。
“你别这样,我意思是把水槽打掉然后将妖…寻梦连着根的石块一起搬起来。”
苦落赔笑道,苦意沉思一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因播下种子后寻梦在水槽内待了好些年,根早在水槽内遍布满地而一但根离开地面就会枯萎化成血水,那么他这些年的努力也都会白费。
见苦意沉思想着他说的话苦落又继续道:“还有一事,能不能让我出去外面走走,每日醒来就是看着这些东西,我的脑子会容易忘记东西的,你看让我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好?你也能多派几人跟着我,我保证不会乱来。”
苦落眼巴巴看着苦意道,他被擒来这这么久也就出去过一回,而且还好死不死地让那娘娘腔给抓住了,当然这事儿他不敢跟苦意说。
苦意打量苦落许久,冷声一笑:“今日就许你在冷宫附近转转,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苦落嘿嘿笑着,感激万分。
“肯定肯定,宫内可是您的地盘,我怎敢耍花招呢,我这条小命还在你手上呢。”
苦落咧嘴,苦意甩袖离开,走时还带着苦落这个月写药方子。
那里头有鼠疫、瘟疫以及其他疑难杂症的药方,都是苦无生前一手验证过后有效的方子,将这些方子记在书上,得了这些方子的人等同于得了苦无真传。
现在他后悔啊,后悔当初没多看几页,不然他也不用绞尽脑汁想那么就才憋出一丢丢。
苦落丢下笔,在他出冷宫的门时早有几个太监在一旁候着。
这几人无时无刻连他睡着时都盯着他看,跟个跟屁虫一样,一看到他们这些连他就倒胃。
苦落踏出门栏一步,那些人刷刷地看着他却没阻拦,苦落知肯定是苦意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了。
苦落在冷宫周围转着,时不时看看天空又看着景物。
这里跟外面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只是这里荣华富贵却像只笼中鸟让苦落觉得不快活,走到哪都被一群人监视着,换做别人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何他师傅不愿让他入宫,不愿让世人知他是他的徒弟了,若是让人知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咦,现在这时怎有乌鸦?”
苦落抬头,漆黑的乌鸦栖息在朱红色的屋瓦上,黑眸盯着苦落。
苦落询问,却无人回答,跟在他身后的人似都是哑巴一样。
苦落只觉无趣,这些人是连哑巴都不如,连脸都紧绷着,比卫还冷,卫好歹有时会回答他的问题。
苦落没理会那些人又继续走,好不容易能出来总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是。
突然,一道黑影从屋瓦上跳下,把苦落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地后退。
“原来是只猫,吓死我了。”
苦落捂着胸口,心还剧烈跳动着。
这猫突如其来从屋瓦上跳下来是个人都会被吓到,
而那些停栖在屋瓦上的乌鸦都因这猫的出现而受到惊扰,扑打着翅膀飞着离开。
成群结队,黑压压一片黑。
黑猫舔着爪子高傲看着眼前的人,似有灵性般,那双碧绿的眼宛如翡翠更让人觉得诡异。
“哎呀这是哪来的野猫!”
一直不开口的太监们终于开口了,着急道。
“快,快将它抓起来,宫内不许出现这种的东西。”
太监着急道,那些人也无心监视苦落反而在抓着猫。
黑猫见状,双爪往前,动作迅速,太监们在后面追着。
苦落站了许久,突然抖了抖身子有股不祥的预感。
乌鸦跟黑猫,这两者都是不祥之物。
乌鸦是没办法,这种会飞繁衍又迅速的动物,也只能每天抓一抓,抓完一波还有一波,可黑猫不同,黑猫上跳下串地,若是惊扰到宫内的主子们可是大事。
而且黑猫本就不祥,这玩意留在宫内是个祸害。
苦落没想到他想了很久怎么支开这些人却顶不上一只猫来的好使。
现在剩他一人,只是…
只是宫内这么大,他能去哪呢。
苦落转身,在转身那一刻一张脸映入他眼中差点将他魂儿给吓出来,刚想大叫却被人捂住嘴巴。
衙门内,王昊还在为民女失踪一事发愁,他已经派人加强戒备可今日还是失踪三人,如今夕阳才落山,一天还没过就没了三人,才短短几天,王昊已经老了好几岁,连发鬓都发白。
“大人,您眼里都是血丝,您要不先休息一下?”
官兵们见状担心王昊的身体会吃不消。
王昊已经连续两天没好好休息,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无妨,再继续巡下去。”
王昊挥手,赶着他们去巡逻,官兵们拗不过也只能答应。
北城林内,余辉洒落整个树林,树影斑驳。
夏日的风儿吹着,有些凉爽。
楚言早带着兵马潜伏在北城林附近,等了一刻钟才等到一人带着几个手下缓缓过来,而在另一处方向也来了一人,那人背后的人还拉着几车东西,用稻草盖着。
楚言心里大悦,也不知两人见面后说了什么,只见两人握手似达成交易。
楚言见状,手一挥。
潜伏在树林内的弓箭手拉起弦一射,满天飞箭往人群中射。
楚言下令时跛脚就起了杀意,眼看着前方,在飞箭往人群射时他动作伶俐往人群中去,拔出剑,锋利的剑轻划,血染在剑上,他的脸上跟衣服上都染着红色,双眸猩红,哈哈笑着。
“有埋伏,有埋伏!”
双方人马看着倒下的同伴纷纷喊道,他们互看着对方,都认为是对方暗中想灭口。
“易天,你这奸诈小人!快走!”
壮汉指着跟前的人儿咬牙切齿道,动作迅速地拉着车想逃。
楚言从草堆中站起,拔出剑。
“杀,将这些人都杀了!”
说完,自己亲自上阵。
这是楚钰的兵马,他想知道楚钰到底藏了多少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