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琳温柔道,一声喊,翠玉往前一步,打开手上的檀木盒子,内里躺着一颗珠子。
珠子晶莹剔透,宛如镜子般能映着人的模样,清晰可见,比铜镜还清楚。
“这是本太子妃嫁给太子时严家给的嫁妆,也是本太子妃最为喜欢的夜明珠了,晶莹剔透,到了晚上还会发光,而且冰凉冰凉地,适合现在戴在身上。”
“劳烦替我转交给烟儿。”
严若琳解释,翠玉将木盒合上递给胡氏。
“多谢太子妃。”
胡氏客气道。
没想严若琳还惦记着萧雅烟的事,也算有心了。
胡氏对严若琳的印象好了几分。
“稀客呀。”
萧长歌打了个呵欠,踏入祠堂内,见严若琳跟楚言,睡意全无。
严若琳脸上有些挂不住,萧永德连忙呵斥:“长歌,你在说什么!”
“我们是来给妹妹上香的。”
严若琳解释。
以前萧长乐是她姐姐,两人都入太子府后萧长乐成了她妹妹,造化弄人。
“是我嘴笨,忘了长乐妹妹是太子侧妃这件事,还望太子妃跟太子别怪罪。”
萧长歌欠身,道歉。
楚言的脸色不太好看,萧长歌这话意思不就在说他们压根没把萧长乐当侧妃看么?
侧妃入不了皇家祠堂,那只能抬回来让萧家这边处理,萧长歌是明朝暗讽啊!
“太子跟太子妃善解人意肯定不会怪罪歌儿的。”
楚钰在一旁道,萧长歌嫣然一笑:“那是,外面说太子妃是菩萨心肠,怎可能会怪罪我呢?”
萧长歌附和,一番话弄得严若琳无话可说。
“我们都是一家人,本太子妃怎可能会怪罪自己家人呢?”
严若琳浅笑,温婉道。
“本太子妃先给长乐妹妹上柱香。”
严若琳扫向灵牌方向,香梅将香递给严若琳跟楚言,两人虔诚上香。
“妹妹,姐姐来看就你了,你说你好端端地怎就遇上这种事呢?呜呜呜。”
严若琳说着,边说边哭,眼泪啪嗒流下。
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感情深厚,萧永德看着严若琳,若不是他昨天听到萧长歌说的,说不定会被严若琳的演技给骗了。
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严若琳会是那样的人,但比起严若琳他更相信萧长歌说的,因为她有证据。
萧永德手紧握,胡氏低头看了眼萧永德的手,知道他在忍耐但却不知他在忍什么。
就在两人弯腰拜着时,灵牌哐当一声往前倾倒,将人吓一跳。
严若琳吓得后退一步手一松,香火掉落在地上,吓得严若琳脸色苍白,楚言一只手扶着严若琳,深怕她跌倒。
“琳儿。”
“我我没事。”
严若琳摇头,胆战心惊道。
翠玉眼眸转着,见香火掉了连忙捡起来,将香火插在香炉内。
严若琳一只手扶着隆起的肚子,脸色煞白。
萧永德扫了眼萧长歌,见严若琳这表情,所有事情就明了了。
“太子妃你没事吧?好端端地灵牌怎么会倒下呢!”
胡氏关心问,方才严若琳都送她礼物她自要好好关心,松开扶着萧永德的手把灵牌扶起,嘴里念叨着。
“没没事。”
严若琳心虚道。
“这桌子就是不稳,灵牌怎么说倒就倒下呢,二娘,改天记得给祖宗们换一个好点的桌子摆着。”
萧长歌打趣道,胡氏左
右看着:“好像是不太稳,改天我让下人们换了。”
桌子有些摇晃,严若琳猛扫向萧长歌,只见她嘴角噙着笑意。
楚言也发现端倪,猛看萧长歌。
楚钰跟萧长歌站在一起,两人明明长得一个天一个地,但看起来意外般配。
楚言站在萧长歌身后,宛如是她背后最强的后盾一样。
四目相望,无人开口,严若琳的脸色很不好看,手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闻到香火的味道她就反胃。
“王爷王妃。”
秋冬将香火递给两人,萧长歌接过,从严若琳身边绕过,站在灵牌跟前。
“长乐啊长乐,若有有仇记得报若是有恩也记得还,可别便宜了某些人。”
萧长歌话中有话道,萧永诀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着。
方才灵牌倒下那一刻严若琳明显是被吓到,而且楚言的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
严若琳的脸色更难看几分,楚言猛地转头盯着萧长歌后背。
“来世可别再做错误的决定再被人利用了。”
萧长歌继续道。
“本太子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太子妃怀有身孕也需要休息。”
楚言扶着严若琳离开,楚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慢走。”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萧永诀将冥纸放在一旁,起身,质问。
萧长歌耸肩:“还能搞什么鬼?不过是正常叮嘱长乐下辈子不要眼瞎遇见烂人而已。”
萧长歌一脸无辜道。
“我问的不是这事,你跟太子到底到底怎说什么,还有你方才那番话!”
萧永诀激动道,就算用脑子想都知道萧长歌方才那番话是说给楚言听的。
“我跟太子不对付这事儿你不早知道了?找到机会自要呛他一下,不然太便宜他了,哦,忘了你是太子的人,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免得你去打小报告。”
萧长歌说完,捂着自己的嘴,撇头看了眼萧永诀又往外走。
萧长乐的事儿可算解决了,还有两日就是李红袖的生辰,又要开始忙碌了。
“你才去打小报告,我是那种人吗!”
萧永诀朝着萧长歌的背影咬牙切齿喊道,他在萧长歌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温氏双眸转着,萧长歌方才那话明显有其他意思。
难道…
“行了诀儿,这里是祠堂,别吵了老祖宗们。”
萧永德劝着,萧永诀才住嘴。
他也不算是楚言的人,他只是跟楚言关系好了点而已怎么就成了楚言的人了?
他也不算站队,只是楚言跟他们是一家,他不支持楚言难不成还支持楚钰么?
萧永诀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永德轻叹一声,温氏凑近他身边扶着他。
“老爷。”
“没事,这几天雅儿的婚事要麻烦你们了。”
说罢,萧永德出去。
胡氏将严若琳送的东西给萧雅烟送去,萧雅烟只打开一看又了无兴趣合上。
“你怎一点兴趣都没。”
胡氏见萧雅烟了无兴趣反问,萧雅烟嗤笑一声。
“娘,别人家给你点东西你就一个劲儿说人家好,那严若琳好还是坏你难道能一眼就看出来么?有的人她就是会做表面功夫罢了,若真有心,也该像萧长歌那样亲手绣个四件套,一针一线都是自己亲手绣的。”
不是她想夸萧长歌,但比起来萧长歌比她还有心。
被,枕头还有被套等,上面的鸳鸯戏水都是她自己绣的。
这样的工作量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全部绣完,这才叫有心意。
“而且这玩意她也自己说过那是自己的嫁妆自己用过的东西还拿来送人,这种二手货再好我也不稀罕。”
萧雅烟抱怨,这玩意她才不要。
夜明珠这东西她见得多了,吴家那边给的聘礼也有夜明珠,虽比不上这个好但人家是精挑细选的一手货。
“你这孩子在瞎说什么,这种话可不要拿去外面说,人家也是一片心意,你以前不是很不喜欢萧长歌,怎现在又替她说好话了?”
胡氏惊讶看着萧雅烟,以前就属萧长乐跟萧雅烟最讨厌萧长歌,今儿个萧雅烟替萧长歌说起好话来了。
“我哪是替她说好话,我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嫁衣也是萧长歌亲手做的,她什么时候学会刺绣了?”
萧雅烟好奇问,在萧府她可以肯定萧长歌没学过,去王府才多久就绣得这么精湛,好看得很。
而且这绣工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纵是天才也不可能。
“谁知道呢?现在纠结这些事也没用,等你出嫁,娘的心愿就了了。”
胡氏欣慰道,她盼着这一天盼了十五年了。
吴家的人也不错,之前本想让萧雅烟嫁了但遇到各种白事被耽误,一延迟就到现在,吴家人也有耐心等着,一看吴家这样,胡氏也放心了。
只要有萧家在,萧雅烟在那边就不会受欺负。
她跟严氏不同,若萧雅烟受欺负了回娘家,她也会打开大门将她接回来。
她只有这么个女儿,只愿她平安就好。
“天天说这个,你不烦我都烦了,不过我若去了吴家,你在这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自己了,萧家的事也可以适当让四娘打理一些不用自己背着,苦了累了的只会是自己。”
萧雅烟叮嘱,一说,胡氏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跟珍珠一样。
“娘知道了,你呀该多担心担心自己。”
胡氏哭着,萧雅烟浑身不自在,但见胡氏这样自己也心软。
她嘴上那么说但心里舍不得她娘受苦受累。
她走了就没人帮她娘了。
“别哭,丑死了。”
萧雅烟嘀咕,胡氏擦拭眼泪,小声嘀咕:“我这是喜极而泣。”
“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性子要沉稳不能像在府内一样了。”
胡氏念叨着,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父母的心态都是这样,一方面盼着女儿出嫁一方面又舍不得。
“你一会舍不得一会又想赶我出嫁,那你是想让我嫁还是不嫁呢。”
萧雅烟蹙眉不解道,她搞不懂胡氏在想什么。
当然她心里也很不舍,毕竟这是她住了十五年的家,若是去了吴家等于换了个新地方,熟悉那地方的话也不知道要多久。
萧长歌也在帮萧雅烟筹办,白灯笼提下来换上红色,一看就知道有大喜事。
苏芊芊被一纸休书送回苏府的事也闹得人尽皆知,苏芊芊后悔急了,连她父亲去萧家求情萧永诀都不愿来接她,天天搁那儿一哭二闹地,苏家的人也有点受不了。
出嫁前早告诉苏芊芊不要太作要懂得隐忍,她偏不听,现在好了,还当着大伙儿的面那么说萧永诀,现在连萧永德都不帮她说话了。
“挂高一点,记得写上个喜字,要大显眼点。”
萧长歌吩咐,家丁照做。
萧永诀还寻着严氏,这次将重心放在城外,但也了无音讯。
不知道严氏是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