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外,楚钰早早就起身了,徐永一直紧跟在身边。
昨儿他们在这附近住了一夜,这天还没亮楚钰便将他们给叫起来了,将取暖的火堆扑灭,又带着他们往水路的方向走。
昨儿那地方到了半夜也是挺冷,像楚钰这种看起来柔弱的人在那里住了一晚,也真亏他能受得住,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
他本以为楚钰生在帝王家,这过习惯了荣华富贵,吃香喝辣的日子让他跋山涉水地应该会撑不住才是。
这四皇子可真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记得临走前萧将军叮嘱过一定要护四皇子周全,他本是不服,可现在是服了。
“许校尉为何这般看着我?莫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了?”
那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令得楚钰浑身不自在。
这若是个姑娘还好,可一个大老爷们这样盯着他,他有些不习惯。
“属下无礼了,还望四皇子恕罪。”
被楚钰一提醒,许永才知道自己逾越了,他身为属下怎可盯着自己的主子看呢?
楚钰轻轻一笑,紫色暗纹的衣袖捂着嘴,那双凤眸微眯却看不到半点生气的模样。
倒是看着楚钰这模样,许永这糙老爷们竟害羞地低下了头。
不管怎么看,楚钰这容颜是比那些女子还要漂亮几倍,发如泼了墨一般长倾而下,纵然穿着男装,可还是抵挡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而他在军营内见到的都是跟他一样的糙老爷们,现在见楚钰,难免会多看几眼。
“说了在外喊我少爷的,许校尉无需对我那么客气,也不要动不动就恕罪,咱们人人平等。”
许永愣了愣,抬头看着楚钰,那嘴角边还挂着微笑。
“是,少爷。”
“大哥我们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啊,你对将军时都不是这样的。”
旁边一人笑着看许永,将他给拆穿了。
“哦?在萧将军跟前许校尉是怎样的?”
楚钰倒是来了兴趣,昨夜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如兄弟一般了,楚钰也不以身份压人,而是让他们给他讲军营内的事,这一讲就熟络了。
“狗子闭嘴,眼看前方赶路。”
许永气得脸色都红了冲着手下嚷嚷了一声,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那士兵看了看许永,咳咳了两声跑到了其他士兵身边,不敢再开玩笑了。
许永是他们的大哥,平日里对他们也挺不错的,这一到关键时候就开始严肃认真了。
“许校尉,你应该像你那些兄弟学学才是,这样绷着脸可会娶不到姑娘的。”
楚钰看着许永打闹道,这话让许永愣了愣,而那些士兵都纷纷转过身来附和:“就是就是,大哥你可要笑着,不然可娶不到媳妇的。”
“就你们话多,闭嘴。”
许永转过头看着他们狠狠呵斥了一声,可对着楚钰他却恭敬无比。
他时刻都记得临走前萧永德说的那话,现在仔细想来,怕是萧将军也预料到这路上会有事情发生一样。
这让许永心里有些不安,此去延安县不是为了治理蝗虫么?怎会有危险呢?
他是个粗汉,不懂那些朝廷内的事,这粗活可以让他干,这要是要动脑子的话他是做不来了。
“等等,我们转大路。”
正当众人边走边打闹的时候,楚钰停住了脚步,脸上没了从容的表情。
楚钰这话让那些人都停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地上脚印整齐而且大小不一,肯定不止一人,至少得有六七个人左右。”
楚钰认真道,看来有人比他们先往这条路走了。
这样整齐的脚印,仿佛像是被训练过而达成了同一默契一般,绝不是普通老百姓。
“少爷你是说这些脚印是昨日跟踪我们的人是一伙的?”
许永走到楚钰身边,低头望着地上踩过水泥的脚印,如楚钰说的一样,这脚印很蹊跷。
若非像他们这样训练过的,根本走不出这么整齐的步伐。
这下,连许永都警惕起来了。
他们这次出来只带了几个兄弟罢了,这要是硬拼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就算是他们赢了,这能抵挡得了一波可要抵挡第二波的话肯定有难度。
“还不能确定,不过这水路怕是也不能走了,其他路估计也有防范。”
凤眸微眯,认真思考。
“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咱们分三路走,水路,大路还有小路三条,乔装成百姓混过去,切记收敛一下身上的兵气。”
那温润的声音吐出,可说出的话却是决定着一切。
“那属下跟少爷一路,临走前萧将军曾叮嘱属下一定要护少爷周全,不将少爷安全护送到延安县,属下无颜面去见将军!”
许永双手抱拳,态度诚恳坚持,不容许楚钰拒绝。
见许永这认真的模样,楚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同意了。
估计要不让他跟着,他能在这跟他僵持着,到时候越拖对大家越不利。
这萧将军身边的人怎就这般倔强,傲骨子呢?
“那好吧,你们两走大路,你们两个走小路,我跟许校尉走水路。”
凤眸扫向了在候命的士兵们,神情严肃。
“是。”
那些士兵得了命令也不敢怠慢,通通都应了一声是后便整装往自己该去的路去了。
“四皇子,你可要安全到延安啊,大哥,四皇子可就交给你了。”
方才被许永唤作狗子的人还踌躇在原地,扭捏着跟个小姑娘一样,最后才扭头对许永跟楚钰道。
“放心吧,拼上我这老命也会将四皇子安全送到延安县的。”
许永拍了拍胸口保证,这才让狗子放心下来。
他们大哥的身手仅次于萧将军,肯定能安全将楚钰送到延安县的。
狗子点了点头,跟上了另外一士兵的步伐原路返回往小路方向去了。
“许校尉有这帮好兄弟,可真是福气。”
楚钰羡慕道,令得许永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夸奖了起来。
“那是,其他属下不敢保证,可能有这帮兄弟真是属下的福气,能遇见他们真的幸运。”
许永感概,颇有些沧桑。
他虽表面对他们严肃,苛刻,可这心里为他们而骄傲。
“少爷,你也别喊我许校尉了,就喊我老许吧。”
许永才想起这事儿来,这校尉校尉地别人听在耳中总能听出些端倪来,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
“也好,我们快走吧,到半路需换一下衣服,现在穿的太显眼了。”
楚钰望着这身衣认真道,而且他的容貌也要好好地易容一下,不然也太显眼了。
“是。”
许永知道楚钰心里担心些什么,他看着地上的脚印,若有所思了起来。
看楚钰这模样是心知肚明,他应该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也不知是谁那么狠心,竟连皇亲国戚都敢下手,还真是不要命了!
楚钰凤眸微眯,这要他命的人可不止楚言一人。
他若安全到达延安了,谁会是最大的受害者?那便是每年都拿着朝廷官银的候德了,若是他真查出了什么,那候德小命难保了。
当然,这只是他猜测罢了,没有实际证据现如今他说什么都没用。
只希望,不要用到萧长歌的锦囊为好。
楚钰可没忘记临走前萧长歌的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开这锦囊,她给的方法对他也很危险。
“走吧。“
纤细的手摸着腰间那淡绿色的锦囊跟着许永往前面走了。
牢内,一片混乱。
那冰冷如铁皮的墙壁上刻满了正字,密密麻麻一片地。
一双纤细的手抚摸着墙壁上的字,双目中带着羡慕跟不甘,她站在墙壁上发呆,久久不曾动一下。
“姜素素你还在做白日梦呢?那个红袖出去那么久了怎还会想到你呢?”
一人双手交互一起,靠在墙边挡在了那些正字跟前嘲讽道。
姜素素瞥了眼那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颇有些清高,而这模样却让靠墙边上的人觉着厌恶。
明明一起被关入这里面,为何她还能一副高傲的样子,在这里面的可都是阶下囚,等待她们的只有死!
她却一直做着能够出去的白日梦,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怎出的去呢?
“这是你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何况我根本不需要她救。”
好似看着一个凡夫俗子一般,姜素素嘲讽道。
那双眼中闪烁着光芒,她会出去的,迟早有一天!
“切,若你真能出去怎会在这么久?我说你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那人又不屑道,她认命了,可不代表她也会认命。
若老天爷要她死,她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哪怕是要牺牲他人,她也逆了这天命!
她有才,有美貌,让她认命让她屈服,那不可能的!
“那也总比你为了出去出卖这身子讨好那些狱卒强。”
姜素素嘲讽道,而这话戳中了那女人的心,令得她瞬间炸毛了,连脸都黑了几分,伸手拽住了姜素素的衣领,拉进,脸上阴森。
“姜素素你说什么?你可别血口喷人!”
姜素素轻嘲一声,对林顺景的威胁毫不畏惧,她伸手拍掉了林顺景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血口喷人?要知道这牢内的墙可不厚,这大半夜你那叫|床**的声音可传得大伙都清楚。”
“再者,你觉得你还是以前的你么?”
那双眼如狐狸般闪着精光,被姜素素这一拆穿,林顺景咬牙也有些慌了。
那个贱男人说只要伺候好他,就有机会让她出去。
若是能出去她怎会想留在这里?所以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