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助奥古斯都这段时间处理阿尔弗雷德细致工作的索菲娅殿下满脸困惑。
所幸她茁壮成长的胸部规模跟头脑成正比,不然恐怕就会问出类似'克里斯多夫不应该是阿尔弗雷德的朋友吗';这种愚蠢问题,她沉默看着奥古斯都在克里斯多夫家族资料上标记一个叉形符号,又在斯图亚特家族的封面上用鹅毛笔画上一个圆圈,再忍不住冷笑腹诽,这个该死的魔鬼究竟得多狡诈才能戴上如此厚重的虚伪面具?谁能想到最应该跟他成为朋友的,反而在他阴暗心里最该死;最应该跟他是敌人的,反而是有一线生机?噢主啊,这个狡诈的魔鬼真的和她一样还只是个17岁的孩子吗?帝国最阴险卑劣的老牌贵族兴许都没有他深沉腹黑啊。
"你做这些标记有什么依据吗?"美丽的索菲娅殿下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那头叫做'好奇';的恶魔。
奥古斯都的鹅毛笔稍稍停顿,转身看向索菲娅的眼神让索菲娅觉得她就是那个傻子,在她发飙之前,尽管口吻让人不太舒服,奥古斯都终究是解释道:"既然我选择了年轻的索伦侯爵,那跟阿忒拉斯不共戴天的弗朗西斯当然是我必须面对的头号敌人,这有疑问吗?"
索菲娅紧紧咬牙,握紧了小拳头,发现跟这个该死的魔鬼说话时总会暂时性的忘记她的优雅与矜持,她努力压抑她的情绪,尽量平缓:"我问的不是阿忒拉斯更不是弗朗西斯,我问的是克里斯多夫家族和你阿尔弗雷德的直接敌人斯图亚特好吗!"
"这不难理解吧,斯图亚特跟阿尔弗雷德的战争终究是台面上的战争,我充分尊重我的敌人,要知道,强大的敌人,才是造就我迅速强大的最大源泉。"
他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没有了?
等了好半天看到重新拿起鹅毛笔的奥古斯都真的再没有了解释克里斯多夫的意思,索菲娅几乎是从唇缝里艰难挤出来,一字一句问道:"克里斯多夫呢?"
"克里斯多夫怎么了?"没回头的奥古斯都随口反问。
"克里斯多夫为什么要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刚刚摆脱地狱深渊,你真的能够决定荒原的格局了吗?恐怕你唯一忘记的就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头上画上一个巨大的鲜艳叉号吧!"
彻底爆发的索菲娅殿下终于再次彻底忘记她的优雅矜持,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捷琳娜女王陛下的一脸鄙夷。
...
当然,不管怎样,接下来这几天绝对是奥古斯都再次苏醒后所度过的最愉快的几天,笼罩在阿尔弗雷德天空的阴霾越来越淡,奥古斯都早上跟随大陆第一骑士阿尔伯特进行力量的锻炼,中午则在捷琳娜女王陛下的咆哮中接受魔法的理论应用,晚上便继续在各种文件中跟索菲娅殿下进行智慧层面的交锋,实在是充实而愉快,尤其是伴随唐纳德领地不停传来兽人一再减少的好消息,克里斯多夫领地内的凯蒂恩尼也逐步掌握大局,奥古斯都更是感觉阳光温暖。
然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打败最厚重的阴云,却终究也会在地面留下斑斑驳驳的阴影。
在索伦城曾经的索伦城堡里,弗朗西斯伯爵坐在索伦城堡书房里那张宽大而舒适的椅子上,神情平静,这时的他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到曾经在索伦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弗朗西斯伯爵大人——而这大抵就是权势能为男人强加威严的真实写照了,甚至便连弗朗西斯狭长的眼睛都只是显得幽深而不可测。
他将书桌上刚收到的信件推到对面。
书桌对面的斯图亚特伯爵皱眉翻开信件,粗略浏览一遍,他微皱的眉皱的更深:"这不可能,就算得到教廷和唐纳德一定程度的支持,可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便驱逐巫妖?泰坦巨人呢?掌握黑魔法的萨满呢?应该还都没有出现吧?"
"可这的确是事实。"
咖啡色的整齐革制外套映衬着弗朗西斯尖瘦的下巴,竟然产生端正意味,他习惯性眯起狭长眼睛,说道:"其实包括索伦,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大错,的确,500护教骑士团很难决定战局,但关键是护教骑士团的出现对巫妖来说意味着什么?近百年下来,巫妖每次入侵都没有遭遇过正面的对抗,突然在这一年受到强力狙击,并且还是教廷的骑士团旗帜,谁能保证巫妖不会产生教廷试图接管荒原的荒诞错觉?所以如果真是这样,巫妖轻易撤退实在不难理解。"
"再者,就算巫妖没退,泰坦和萨满也只是还没出现,可在阿尔弗雷德那个小家伙围剿完数量众多的兽人以后,想必存活是没有问题了。"
斯图亚特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跟弗朗西斯接触下来,他的确深切的意识到,弗朗西斯能够扳倒索伦,真的不是意外,对于后者的心思慎密,他由衷赞叹,而赞叹的同时,他就更是惊叹于后者起码10年的隐忍蛰伏了。
"可我们都清楚,阿尔弗雷德不能就这样完整存活下来,几乎不用怀疑,一旦那个麻烦的小家伙存活下来,他肯定会跟阿忒拉斯联手,我不能容忍这两个小家伙在唐纳德那头老狐狸的推波助澜下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
兴许是提到了索伦封地南边那个该死却没死的索伦第一顺位继承人,弗朗西斯同样皱眉,必须得惊叹阿忒拉斯的强悍能力,短短几天便成功联络到索伦愚蠢的追随者,并且利用他索伦最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身份,在索伦领地的南边小镇重新竖立索伦的咆哮狮子旗帜,实在是展现出太多的魄力,尤其是这份魄力让弗朗西斯再联系到他那个拥有绝对实力优势,并且拥有绝对最佳时机,却连这点事情都没办好的见鬼的继承人,他的眉头便皱的更深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说上次袭击护教骑士团是意外的话,再次发动战争会不会触动教廷方面的敏感神经?"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断然回道:"不会,起码有一点我是认可唐纳德那头老狐狸的,那就是教廷不可能给予这个小家伙直接的支持,很可能这500护教骑士团也只是来自弥撒督主教单方面的帮助,我们不知道弥撒督主教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但我想这个小家伙还不足以让弥撒督主教彻底介入遗弃荒原。"
斯图亚特沉思没再说话,似乎是考虑弗朗西斯的推断究竟是否完全可靠。
然而弗朗西斯明显已经做出决定,他面无表情道:"可以说,这是我们最好也是巫妖彻底离开荒原前唯一的一次机会,趁巫妖还在拖着凯蒂恩尼以及护教骑士团的脚步,那个小家伙身旁看不出深浅的老管家也还留在阿尔卑斯峡谷,想要他步入死亡应该不会是个太麻烦的事情。"
"索伦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没有阿尔弗雷德伯爵的阿尔弗雷德就是头温顺可爱的小绵羊,之所以眼下阿尔弗雷德给我们造成困扰,完全就是这头变异了的小绵羊带来太多惊喜,只要成功狙杀这个麻烦的小家伙,我很想知道唐纳德这头老狐狸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斯图亚特还是没有说话,似乎依旧是在担心这个小家伙身后的弥撒督主教,但联系到一旦这个小家伙成功存活,并且和唐纳德老狐狸的关系愈发紧密,他终于还是沉声问道:"具体应该怎样去做?"
弗朗西斯扬唇冷笑:"对付一个没有任何力量,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小家伙,需要进行太多不必要的安排吗?"
一瞬间,如此自信的弗朗西斯竟然让斯图亚特产生错觉,以为坐在他面前这张熟悉书桌前的还是曾经那头骄傲的老狮子。
荒原上,活着的享受荣耀,死了的只能被人遗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