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壁炉静静燃烧,客厅一片温暖。
奥古斯都看着疲倦躺在柔软大椅上的老人,听着他逐一分析索伦定然灭亡的各种因素,他神情复杂。
他当然不相信老人拖着老迈身躯,毫无征兆的赶到阿尔弗雷德城堡,只是为了跟他讲述索伦即将覆灭的事情,可既然目前他没有说出他真正来意的意思,那奥古斯都也不介意等下去——耐心这种东西,对于前世商场攀爬并且成功登顶的奥古斯都来说,是很基础的必备心性。
"说起你父亲当年的那些手段,奥古斯都,有一点你猜的不错,将他两个女儿送到索伦城堡做客也的确是埋藏在弗朗西斯心底的一个仇恨引子,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仇恨引子中一定有着你父亲的身影。"
伴随老人再次缓缓开口,奥古斯都终于再没有办法维持他的平静,他愕然,不知道老人为何突然提到了他的父亲。
"可惜你的父亲死的太突然,要不然十年以后的荒原会是一个怎样的格局,恐怕谁都不能确定。"
"不用惊讶,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我只需要给你一些提示,你就能想清楚你的父亲这些年在荒原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了——先不说你父亲隐晦而有耐心的在弗朗西斯心中埋下那些对索伦的仇恨引子;就说唐纳德家族,几十年前的唐纳德确实因魔法师身份而独立于荒原,但那个时候,即便独立,唐纳德也必须顺从荒原整体的意志,像索伦会议所做出的决定,就算索伦不可能对唐纳德做出怎样的事情,唐纳德依旧需要表示出对索伦决定的支持。可就是你父亲的出现改变了这个格局,他捧起了唐纳德家族,也拉拢了克里斯多夫家族,让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索伦必须得征求唐纳德,阿尔弗雷德的意见。"
"这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你父亲死后,为何索伦会迫不及待埋葬阿尔弗雷德的真正原因,他的确有太多的理由憎恨阿尔弗雷德这个姓氏。"
也就是说,荒原原本的个圈子几乎是他父亲一手缔造?
奥古斯都惊讶皱眉,他发现哪怕是他这一世的记忆,对他父亲的了解也依然很少,记忆中,他父亲只是让他专注于斗气领域,很少让他接触这些事情。
"遗憾的是,命运给了你父亲让人惊艳的智慧,却剥夺了他的力量天赋,要不是你父亲体质不适合在斗气领域攀爬,想必他不会在袭击中轻易身亡。"
奥古斯都想了想,意识到这一世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关于他父亲力量方面的记忆,他隐隐觉得老人说的可能都是真实的。
他考虑片刻,终于还是轻声问道:"您为何突然提起我的父亲?只是因为弗朗西斯对索伦的仇恨引子中有我父亲的身影?"
老人起身拿起面前的茶杯,捧在怀中,瞥了奥古斯都一眼,淡然说道:"只是觉得有些方面你和你的父亲真的很像。"
只是这样?
奥古斯都自然不会相信,他想要继续追问,但发现似乎说的话太多了,老人竟然就在他的客厅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
黄昏时分终于迎来了许久未曾看到的荒原太阳,金灿灿的夕阳透过城堡客厅的窗户洒在房里,绚烂而美丽。
就在奥古斯都的注视下,休息了大约有5分钟的老人艰难睁开眼睛,他没有介意奥古斯都略含侵略性的眼神,只是漠然看了眼窗户前的黄昏夕阳,依旧捧着茶杯的他,突兀问道:"你觉得只说骑士团方面,弗朗西斯的骑士团能够战胜索伦骑士团吗?"
本想追问他父亲当年事情的奥古斯都再次愕然。
确实是感觉老人转换话题太羚羊挂角了,他也完全捉摸不到老人的真正意图。
但他还是认真考虑了下,说道:"很难,近乎不可能,据说荒原只有索伦家族拥有一支百人规模的重甲骑士团,正常情况下,骑士之间的战争,一支重甲骑士团想要冲击两倍于他们的敌人,不算困难。"
"是啊,如果是骑士之间的战争,索伦还是很有希望的,但很可惜,这不是一场骑士的战争,而是两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明显是意有所指的老人轻声感慨,然后他突然便坐了起来,扶着他手中的蓝宝石权杖,他望向城堡客厅的窗户,眼神格外深邃。
他平静道:"就在索伦城外的黄土坡,索伦的骑士团必将全军覆没,天黑以后,荒原上也再不可能还有真正的重甲骑士团了。"
...
索伦城外的黄土坡上,一面绣着仰天咆哮狮子的鲜红旗帜迎风飘扬。
旗帜下,领头的是一支整个身躯、包括战马都被包裹在厚重铠甲里的重甲骑士团,而紧跟这支重甲骑士团身后的便是带着头盔,仅穿胸甲的索伦常规骑士团——他们沉默俯视脚下的敌人,等待最后的冲锋命令,他们无所畏惧,平静而骄傲,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只会昂着头颅,带着胜利离开一个又一个战场。
而他们脚下,便是数量明显众多的弗朗西斯骑士团。
其实单从骑士团外观便能看出弗朗西斯的底蕴远不如荒原头号巨头,他的这支骑士团除了靠前的00人还带着头盔,穿着胸甲以外,再往后的骑士分明就是骑上了马的剑士,他们甚至连一件整齐的铠甲都找不到。
低沉的号角呜咽响起。
土坡上的骑士团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铠甲与银枪碰撞的声音,然后尘土飞扬,大地轰鸣。
迎接他们的,是骑士战争中最让人唾弃的弓箭,并且几乎是在索伦骑士团发起冲锋的同时,第一波弓箭便已经出现在骑士团的头顶。
但想要依靠弓箭来为大陆上正面冲锋近乎无敌的重甲骑士团带来伤害,显然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从重甲骑士团发起冲锋,到他们悍然冲下土坡,整整百人的重甲骑士团没有倒下一个骑士,他们气势依旧,并且由于是俯冲,所带来的冲击力也更为恐怖。
在他们面前,弗朗西斯的骑士团依然没有动静,静静的驻扎在那里,仿佛就是在等待着被他们碾碎,化为尘土。
重甲骑士们眼中泛出不屑,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能够成全这支卑劣的骑士团,而且只需一轮冲锋,就能将他们彻底埋葬。
然而。
就在冲下了土坡的他们距离弗朗西斯骑士团只剩下不足百米的冲锋距离时,那支卑劣的骑士团骤然分散,呈两路向左右两个方向一哄而散。
这还配称呼为骑士吗?
心中的不安让重甲骑士们的不屑愈演愈烈,最终变成愤怒。
可愤怒却不足以填平他们面前的一个个陷阱。
的确,重甲骑士团是大陆正面冲锋战中近乎无敌的存在,也是最为恐怖的拥有强悍冲击力的骑士团,可同时,拥有了强悍的力量,他们却付出了几乎所有的机动性,因此,这么短的距离下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有效规避动作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陷阱,而不能停下他们的脚步。
人仰马翻,鲜血横流。
染红了黄土坡,也让鲜艳的咆哮狮子旗更加鲜红。
...
"我不明白,也不相信索伦会如此愚蠢的按照弗朗西斯的计划走,他应该知道,弗朗西斯既然敢跟他的骑士正面碰撞,那就一定不会简单的是正面碰撞。"
阿尔弗雷德城堡的客厅。
奥古斯都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便也费解起来,他确实不知道老人突然造访的真正意图,但起码他也大概摸到了老人的谈话节奏。
重新躺回了椅子的老人轻轻叹息:"没什么不明白的,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再没有谁会比弗朗西斯要更了解索伦了,所以既然他能够将索伦的骑士团引到索伦城外,那他便同样有办法将索伦的骑士团带到他想要的战场,进行预谋好的决战。"
奥古斯都沉默,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面前的茶水已经彻底冰冷,窗外的天色也终于黑暗,他才迎着老人灰色的眼神,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老人苦笑喃喃自语,像是在叙说一个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口吻波澜不惊道:"接下来弗朗西斯要做的就是夺取索伦城,他很清楚,哪怕他埋葬了索伦家族的所有力量,可只要索伦城还在索伦手中,索伦没死,那最后死的就一定是他,这不仅仅是因为索伦是荒原的大后方,本身依托着阿尔卑斯山脉,占据最好的地理位置以及掌握走私的最佳渠道;更是因为他同样清楚,只有索伦死了,索伦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路易才有可能掌握索伦家族的各领地小领主手中的力量,否则,这些力量就永远都掌握在索伦的手中,那索伦...便总会重新强大。"
"据说索伦侯爵是荒原上唯一一位拥有7级高阶斗气力量的强者,弗朗西斯如何杀他?"
似乎是对奥古斯都这个问题很不满,老人随意看了奥古斯都一眼,简单道:"个人力量强大的确重要,但我之前说过了,这么多年下来,谁知道弗朗西斯招揽有一群怎样的冒险者?这些冒险者中,就算没人杀得了索伦,可即便是人海去堆,那也能堆死索伦,要知道,再勇猛的狮子也敌不过一群豺狼。"
奥古斯都轻轻点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他这个问题真的很没有必要去问。
他只是在皱眉沉思的同时,豁然想起一个关键人物,他直接问道:"斯图亚特呢?同样也在索伦城的他,应该没理由只是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吧?"
"他当然有理由旁观这一切。"
老人神色顿时复杂,望向漆黑的窗外,他似乎感觉不到手中茶杯的冰冷,只是毫无感情色彩的说道:"第一,斯图亚特和索伦撑死也只是盟友的关系,不过是斯图亚特在这个关系中处于弱势,需要仰仗索伦侯爵罢了,第二,我想不出斯图亚特和弗朗西斯有什么冲突,第三,弗朗西斯肯定有说服斯图亚特不插手的理由,那么,既然只是不插手,又不需要动手,便能得到弗朗西斯的许诺,斯图亚特有什么理由动手?毕竟,弗朗西斯的阴险狡诈与残忍,只是针对索伦。"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斯图亚特一直想要的,索伦给不了他,而弗朗西斯能给他。"
...
"我很想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斯图亚特想要,我不能给,而你却能给的。"
索伦城,索伦城堡的草坪上。
身穿麻衣剑士服的索伦侯爵漠然站在草地上,他右手手中的大剑斜指地面,而地面上,鲜血淋漓,在他身前身后身旁周围,到处都是穿着黑衣的尸体。
他杀了许多的卑劣袭击者,便当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就像他大剑上的鲜血,除了敌人的,也有顺着他手臂流淌的肩膀上那道血痕的。
"荒原第二号巨头的位置。"
弗朗西斯阴森盯着索伦的伤口,哪能想到即便他已经足够重视索伦这头老狮子,几乎派遣了他手中所有拥有6级斗气力量的剑士,在付出10余人的代价后,却依旧只是为索伦带来肩膀上伤口,便再没有让他受到任何明面上的重伤,这的确是让弗朗西斯不得不震惊。
"荒原第二号巨头的位置?笑话,我给不了,你凭什么给?唐纳德是你想动便可以动的吗?"
纵然这场阴险而卑鄙的袭击让索伦愤怒,然而从头到尾索伦都没有质问过弗朗西斯为何骤然反目,这不是说他不想知道,除了他隐约能够猜出一些原因以外,索伦也根本不允许他问出这个无聊的问题,这是索伦的骄傲。
哪怕是死,狮子也只会在骄傲中迎接死亡。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哪里还有半点从前在索伦面前的谄媚、唯唯诺诺,弗朗西斯伯爵站在10来名黑衣人的身后,眯着眼睛盯着索伦,冷笑道:"看来你真的是前些年被阿尔弗雷德算计太多了,你的勇气也在一次次的算计中被消耗殆尽了,即便是阿尔弗雷德已经死了,可他还是在他心理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唐纳德的确是头老狐狸,可他的继承人呢?很遗憾,他的继承人继承了他的魔法天赋,却没有继承他身为一位贵族所必须的精明头脑,这样的唐纳德家族还有什么可怕?要知道,唐纳德终究太老了,半截身子都躺在了棺材里,他还能撑上几天恐怕连上帝都不敢保证。"
"你低估了唐纳德,高估了斯图亚特。"
索伦漠然说了这一句,便突然没再说话。
眯着眼睛的弗朗西斯不着急,他之所以跟索伦还有这么多废话,当然不会是他的慈悲或者念旧想要索伦多呼吸几口还活着的空气,只是一头狮子临死前的绝望反扑让他不得不忌惮,那么,眼看着这头狮子在一点一点的流着鲜血,他想不出不拖延时间,不等待狮子鲜血流尽的理由。
合格的贵族,能让他的敌人距离死亡更近步,那就绝对不会只让他更近1步。
"最后一个问题,接下来你会如何处置路易?"
真是头骄傲而自负的狮子啊,死都要死了,竟然还不问他动手的理由,难道他不担心死不瞑目吗?
弗朗西斯狰狞微笑:"放心吧,哪怕是看在从前你对我的关照上,我也不会让路易死的,当然,起码是暂时不会,我需要他掌管你的索伦。"
索伦挑了挑眉。
不奇怪他提起他第二顺位继承人时的口吻平淡,他当然不会愤怒,狮子群里诞生了一匹愚蠢的狼,那狮子便自然只会悲哀,而不会愤怒。
"我也有一个问题。"既然摆明了是等待索伦这头狮子的鲜血流尽,而索伦又很配合,弗朗西斯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紧握了握手中的窄剑,舔息了下干涸的嘴唇,问道:"为什么没有看到迪米特?要是没有猜错,你身边的迪米特起码也拥有7级初阶的斗气力量,有他在,想要杀你,我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索伦从不会向不配成为他敌人的卑劣者亮出全部力量。"
这就是说他不配吗?
弗朗西斯唇角扬起一道残忍微笑的弧度,眼睛捕捉到索伦握剑的手轻轻颤抖,他紧紧的眯着眼睛:"是在奢望迪米特能够出现在你的阿忒拉斯身边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你就去死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弗朗西斯身前的黑衣人陡然亮起手中大剑,从4个方位或劈,或刺,瞬间将索伦笼罩在大剑的阴影下。
索伦不屑扬唇。
弗朗西斯在等待他的鲜血流尽,他何尝不是在恢复力量;弗朗西斯看到他的肩膀颤抖,但他看到的真是颤抖吗?
宽广而硕大的巨剑猛然刺向大地,借助反弹的力量,索伦高高跃起,散在脑后的金发瞬间蓬散,半空中的他,犹如天神下凡,他一剑横扫,将同样跃起的一个黑衣人直接斩落的同时,他双手握剑,无视身旁的黑衣人,剑尖直指黑衣人身后的弗朗西斯。
斗气的属性有力量,有敏捷,有速度。
而如果说索伦的斗气属性便是绝对的力量,那么弗朗西斯伯爵便是绝对的速度了,所以纵然索伦这一剑来的格外凶悍格外突然,然而黑衣人后的弗朗西斯伯爵依旧在横剑挡住了索伦剑尖的霎那,飞快的向后倒退,堪堪躲过索伦这强横的一剑,他也暂时脱离了战圈。
然后低头看了眼胸膛处被索伦剑芒所划伤的伤口,弗朗西斯舔了下他自己的鲜血,猛然握紧窄剑,重新回到索伦的身前。
这个时候,索伦已经被黑衣人彻底围困,10来个拥有6级斗气力量的人,再加上弗朗西斯的鬼魅剑影,哪怕索伦强大的力量瞬间让他又斩杀试图贴近他的两名黑衣人,可他的力量也再不可避免的急速消耗,等到他的剑再次刺穿第4个黑衣人的胸膛,他的呼吸便也急促了起来。
手中大剑已经越来越无力。
可就在索伦陡然暴喝,再次将大剑横向弗朗西斯时,这一次急速撤退的,不仅仅是弗朗西斯,甚至连围在他身边的其余7个黑衣人也同时撤退。
他将手中大剑插在地上,双手按在大剑上,索伦大口喘息。
他低着头,眼睛却依旧骄傲的放在面色阴沉的弗朗西斯身上,他知道他这一生最愚蠢的错误就是轻视了这条狗,可他会承认错误,却永远不会后悔他的错,在索伦的世界,没有后悔。
他知道他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会为他复仇。
他相信他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会洗刷他的愚蠢。
"低头吧索伦,我会留你全尸。"
神情阴沉的弗朗西斯震撼于索伦强弩之末依旧拥有的强横实力,他一字一句从唇边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索伦剧烈喘息,突然抬头的他张狂大笑:"索伦只向上帝低头。"
弗朗西斯沉默没再说话,他死死盯着即便浑身都沐浴着鲜血,却仍然骄傲站在那里的索伦,突然将他手中的窄剑向着索伦的心脏狠狠掷去。
窄剑没有机会刺穿索伦的心脏,然而连索伦都不可能知道弗朗西斯真正的手段其实是在他的身后——就在弗朗西斯抛出窄剑的一瞬间,索伦身后陡然飞来三支箭矢,悍然射向索伦心脏,脊椎,脖颈,三处要害。
索伦已经再没有力量能够避开他背后的三支箭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把肮脏的窄剑插在他的心脏。
他伸手,迎着飞来的窄剑,悍然将窄剑抓在了他的手中。
却再也没能躲过背后的暗箭。
这头骄傲的狮子,哪怕到死,也都按在他的大剑上,顽强的站立着,从不曾低下头他骄傲的头颅。
弗朗西斯轻轻上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索伦脸上依旧残留的张狂笑意,缓缓从索伦手中抽出他的窄剑,然后架在再没有了半点力量的索伦脖子上。
"上帝会看着你在鲜血中绝望哀嚎,走向灭亡,你这一生都会活在上帝的憎恨之中。"
弗朗西斯猛然眯起眼睛,窄剑迅速环绕索伦的脖子呈圆形划过。
他将索伦的头颅拎在他的面前,看着那双依旧没有闭上的眼睛,喃喃道:"可是上帝在哪,我看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