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也着实是尴尬,恰好张波波递了台阶,这些观众立马顺势下了,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所有观众陆陆续续的动了起来,张波波站在后面,舒了口长气,然而,这口气还没舒完,又出了幺蛾子。
“我不走!”
激烈的女声爆出,像是在安静环境里投下的一颗巨石,轰的作响。
张波波眼皮直跳,皱着眉,视线转了一圈,在几步远外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还是刚刚那位清秀的女生,两手叉腰,看着南姝的眼毫不掩饰怒气:“这就是你们节目组的态度?!”
演播厅里雅雀无声,所有人顿住,目光看向那个清秀的女生。
清秀女生旁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见所有人的视线聚过来,不安的扯了扯清秀女孩的手臂,“齐诗,别说了,我们走吧。”
“我不。”女孩甩开她的手,怒火蹭蹭,指着被两名保安制住的彭行任,“你们瑰宝节目组倒是能耐,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观众的?”
“还有,我们可是辛辛苦苦赶过来的,陪你们录完了三个小时的节目,等到深夜,结果录完就赶我们走?”
“再有,我不就是让你签个名吗,你大笔一挥也就完事了,就这么点小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齐诗很激动,激烈的声音甚至在走廊上荡出了回音。
气氛凝滞,降到冰点,像是寒风吹过,所有人噤若寒蝉。
南姝垂眼,淡淡的视线落在齐诗身上,杏眼清透宁静,相比于齐诗的愤怒,她很淡定。
抬起脚,南姝身上穿着简约的白服,步伐缓慢,气质沉静,朝着齐诗走去,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所有人心尖上似的,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张波波龇牙,捂着砰砰跳的心脏。
齐诗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南姝,身体僵了僵,咽了咽口水,鼓着气怒瞪着南姝。
距离齐诗三步处,南姝站定,看着她,声音沉静,“第一,录制时常我们早就在网上提前说明过,是你自己自愿报名参加我们节目的,我们没有强求。”
“第二,我节目组也提前说过了,录完必须离开,你在这儿堵着,影响我们工作,是你自己没有契约精神在先。”
“第三,我们节目组对待你们的态度在业内,绝对算是顶好的,专人接送、低奢休息室、提供咖啡、水,录制后每辆车会负责把你们送到家,再有,你们也不止是录制,你们也是观看。”
“第四,我没有为你签名的义务,签不签名,不是看你,而是看我。”
平静不徐不疾的语调缓缓说出四点,句句在理,毫无反驳的余地。
齐诗脸色变得忽青忽白,嘴唇嚅嗫两下,不知从哪反驳。
南姝收回视线,看向张波波。
“那个···,咳咳,夜深了,司机等了挺长时间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波波会意,生硬的转移话题,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活泼的性子半点用处都没有。
“走吧,都走吧。”
“我们走吧。”
观众也不想待在这儿忍受这份压抑和尴尬了,纷纷出声,也不管身后怎么样,直接抬脚,快步往光梯那走去。
张波波和其他几位工作人员连忙跟了上去。
自家老板怼人怼的很霸气,但他们这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演播厅走廊处也就只剩下南姝杨正几人···以及站在原地愣神的齐诗和她身边的那个姑娘。
南姝无意和她们继续说下去,抬眼,冲着演播厅门前的一个女工作人员招招手。
工作人员很快赶来:“南总。”
“你带她们下去,送上车,让司机把她们送到家门口。”
“好。”
工作人员点头,看着脸色青白的齐诗,礼貌笑起,“两位,您请跟我来。”
齐诗身边的女孩拽了拽她,脸色通红,凑到齐诗耳边:“我们走了。”
齐诗没动。
她同伴急了,拽着齐诗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拖着齐诗走。
“别走!”被制住的彭信任忽然爆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慌神的齐诗被惊醒,脚步顿住。
南姝凌厉的目光射向彭行任。
安保人员微慌,钳住彭行任的手用力,一人紧紧捂住他的嘴。
彭行任剧烈反抗,脸被憋得通红,手脚并用,意图挣开,嘴里还不断发出“呜呜”声。
这副模样,落在齐诗眼中,就是明显的被人强迫挟持了。
齐诗刚才的底气瞬间就上来了,看着南姝,义正言辞:“你们这是犯法的!”
南姝揉了揉眉心,眉眼笼罩不耐烦,语气冷淡:“这位小姐,你清楚情况吗?知道我们为什么制住他吗?如果不清楚的话,那就请你出去。”
齐诗干干聚起的底气被南姝一句话冲散大半,看着南姝冷淡的眉眼,心底越发没有底气。
“呜呜···,不··”彭行任从嘴里艰难的挤出话,眼带希冀的看着齐诗。
齐诗手心濡湿,看着彭行任的可怜样子,心底左右摇摆。
“齐诗,我们快走吧。”焦急的声音很细微。
“带她们出去。”南姝摆手,不再看两人。
工作人员点头,“两位,跟我出去吧。”
齐诗攥紧手,一咬牙:“走吧。”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何必争这一口气。
三人转过身,越走越远。
彭行任停止了挣扎,像是力气用尽似的,身体瘫软,要不是两边的保安架着,恐怕就直接瘫软在地了。
“松开他。”南姝说道。
彭行任瞪眼,诧异的看着南姝。
安保人员以及杨正犹豫起来,“南总,他···”
“我心底有数,松开他。”
“···是。”两名安保人员松手。
彭行任腿一软,身体晃了晃,他快速稳住自己的身体,小腿紧绷暗自蓄力。
演播厅需要收拾,往来进出的人还很多,南姝站在他面前,瞥了眼他的腿,语气半威胁:“彭先生,我们有事想找你谈谈,你最好配合。”
彭行任右手悄然握紧,小腿紧绷到极致,面上愤怒不减,“可我根本没做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南姝笑了笑,伸出手,轻拍了拍彭行任的肩,一股细小轻微的力被投出,落在肩上,彭行任身体一软,腿上的力道浑然间被卸下,彭行任险些栽倒,抬头,又惊又慌的视线投向南姝。
南姝微微一笑,从容淡定:“还请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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