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的,无论夏清浅说什么,床上的容夫人也是一动不动的。
北堂曜站在门外,看着夏清浅那抹纤弱的身影,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头也是疼痛不已!
他走了进去,将夏清浅搂入怀里,用粗粝的指腹,擦拭着她脸庞上的泪水:“浅浅,一切都等我妈咪醒来再说,也许她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此时非常的需要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肩膀,她就这样依偎在他结实的怀抱里。
而三天后,昏迷中的大夫人已经醒来了,睁开眼的第一句就是:“别杀我!”
守候在一旁的女佣,见床上的女人醒来了,忙去告诉北堂曜。
北堂曜走了进来,看到那个深刻在自己心中的人,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回事!
十八年前,是他亲手将妈咪下葬的,妈咪现在为何会在这里?
“妈咪,真的是你吗?”从他的口中溢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站在离床边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凝眉看着床上双手抱头的女人。
床上的大夫人兴许是听到了声音,忙放开手,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想也没想便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扎进了北堂曜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北堂曜的腰身,以一副惊恐的口吻说道:“儿子!妈咪很怕!你要保护妈咪!有人要杀你的容婶婶和妈咪……她是和恶女人恶女人……”
“妈咪,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十八年前你不是已经车祸……”说到这里的时候,北堂曜眼眸一沉,“妈咪,十八年前那个人是谁?”
听言,大夫人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儿子,十八年前,他们在我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只是在事故发生的时候,我让我的朋友把我定制的蜡像放在车上,而我就回来了这里。这十八年来,我一直住在石室里,是你容婶婶给我带生活必需品,可以说,这十八年来,是你容婶婶照顾我。”
“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一个叫做夏清浅的女孩,挺着大肚子,闯进了石室,是我和容夫人一起帮她接生的。”大夫人声情并茂的说着,“可我没想到,她会要杀我和容夫人灭口。我听容夫人说,那天是三个孩子的满月酒,还给我带来一些吃的。可是没半会,那个女孩拿着一把刀进来,说我们都留不得……”
北堂曜听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你真的是我的妈咪?”北堂曜继续求证着。
“儿子,你是妈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大夫人顿了顿说道:“是你父亲和那个女人一直在算计着我,想置我于死地,是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才将错就错和他们把这场戏演了下去。我一直都不敢出来,就算妈咪多想你,都不敢出来和你见面。我知道,只要我离开了,他们才不会打你的念头,所以我选择悄悄离开,就连你也没告诉。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会无法生活下去,可是你没让妈咪失望,不单止将北堂家族的家业全权握在手中,还控制了整个家族的生死!”
这一会,北堂曜确实是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妈咪。
可是她说夏清浅要杀人灭口?
“妈咪,你是不是弄错了?浅浅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让他震惊的是妈咪所说的那些话,浅浅要杀人灭口,他固然是不相信的。
“你不信妈咪的话?难道你认为我是糊弄你?如果不不相信我所说的,你大可以去询问容婶婶,她可以告诉你一切实情!”大夫人看着北堂曜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北堂曜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容婶婶失血过多,走了。”
“什、什么?你说容夫人她走了?”大夫人伸手扶着额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北堂曜,再次确认着:“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三天前,而且她人已经下葬了,妈咪,你一定要说实话,不可以撒谎!”北堂曜深深地看着大夫人,沉声说道:“我不想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浅浅,我伤害她很多次了,所以请你一定要把实情说出来。”
大夫人眼中噙着一丝一丝的忧伤,怔怔地看着北堂曜,“这就是实话,你还想我说什么?她一刀子插在容夫人的心脏上,还刺伤了我,这么一个心机沉重的女人,你怎么要袒护她?”
“妈咪,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妻子,而且,她给我生了三个宝宝,她是宝宝们的妈咪,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北堂曜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他的妈咪,一边是他即将迎娶进门的妻子。他被夹在中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算她给你生了宝宝,我也不允许她做宝宝的妈咪,更不允许你娶这样的恶女作为妻子!”大夫人突然喊了起来,“我真的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女人,上次她闯进石室,是我和容夫人一起给她接生的,当时如果没有我们,她能顺利生产吗?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女人,怎么配得起你?”
北堂曜顿时无语凝咽,看着情绪不是很稳定的大夫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是要相信妈咪所说,还是相信浅浅的为人?
就在北堂曜不知道应作什么反应的时候,北堂欢这时也走了进来。
她走到大夫人的跟前,红着双眼问道:“大伯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妈妈真的是浅浅害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她真的是一个这么歹毒的女人吗?”
大夫人看着北堂欢双眼红肿,眼神闪了闪,但是很快地点头:“你是欢吧?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妈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容夫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妈妈?”
北堂欢整个人都被伤心灌满了,听得大夫人这么一问,她只是轻轻地点头。
“这怎么回事?她就是容夫人这些年一直惦记着的女儿吗?怎么就那么狠心伤害自己的妈妈?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大夫人表现得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容夫人也跟我说过,她和前夫还有一个女儿,她日夜都想着和女儿相认,可是没想到啊……到头来,自己却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中……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北堂欢听得,又是一阵的哭泣,她上前抱着大夫人,“大伯娘,我妈妈在临走前,都说了什么?呜呜……”
大夫人伸手在北堂欢的身后一下一下的抚慰着,“孩子,别哭了,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北堂欢哭了好一会,方才停住了哭泣,然后走到北堂曜的跟前,抬眸看着北堂曜,良久后开口说道:“曜哥哥,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伯娘的话和浅浅的说辞,请你斟酌,哪个人说的才是真实的事情,也请你还我妈妈一个公道,我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的。”
北堂曜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咪的话,固然是不可以质疑的,但是浅浅……她则是不同的。
之前,他无端端地冤枉她那么多次,而每一次她都是哑巴吃黄连,根本不懂得给自己辩解。
而且,他答应了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来,他真的要伤害她吗?
他固然是不相信浅浅是杀人犯,但是妈妈,她有必要和自己撒谎污蔑浅浅吗?
所发生的事情,像是一个谜团,怎么都解不开。
“你们先冷静下来,这事情我会彻查清楚的,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会给容婶婶一个交代。”没有人可以感受到他此时的痛苦,真相只有一个,而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他所不想去面对的。
浅浅和妈咪,只有一个人是说真话的!
可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北堂曜走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可是里边却是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就连她的身影都不见。
这让他的内心没由来的一慌,看到从楼下上来的欢姐,便问道:“欢姐,浅浅现在在哪里?”
欢姐低声应道:“回少爷,三天前,你不是让清浅小姐待在婴儿房不准出来吗?”
因为容夫人一事和妈咪一事,让他这三天来都是做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心的。
原来,他已经三天没见她了。
“你下去吧。”他朝欢姐挥挥手,示意欢姐退下去。
他站了半晌,方才向婴儿房走去,双手按在门把上,想了想还是拧开了。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里边坐在婴儿床旁的人儿也缓缓起身,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靠近。
“曜,是不是大夫人醒来了?她说什么了吗?”夏清浅在北堂曜走到离自己一丈远的时候,启口轻声问道。
“她醒了……”他眼神黯淡下来,看着一脸憔悴的夏清浅,心里好生心疼!
“曜,我……”夏清浅也是看到了他的转变,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听着她喑哑的声音,他心里受不了,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什么都不要说!浅浅,是我害了你!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你,如果我们之间不相遇,那该有多好啊?你也不用受到那么多的折磨与痛苦……”
夏清浅也伸手紧紧地抱着北堂曜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哭泣着:“曜!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容夫人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就看到容夫人躺在地上了,我什么都没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