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尖东往北走就是旺角,再往前就是油麻地,这片区域统称为油尖旺区,是香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后世以这片地区为背景的电影不知有多少,随便数一下,就有像墨镜王的旺角卡门,叶炜信的旺角风云,还有什么尖东双虎尖东枭雄之类的,看片名就知道讲的是什么东西,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
而曾静姝和马佳彤都是容貌上佳的美女,尤其是曾静姝,从街头一路走过来,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陈大河就发现有不少飞仔在盯着两人看,不禁眉头紧皱,看来今天冒冒然过来这里,确实有些冒失了。
幸好现在是白天,有不少差佬在街上巡逻,再加上有董建磊这个身材壮硕的猛汉在一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过来找茬,尽管这样,等下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曾静姝和马佳彤还在逛着,等走到钵兰街的时候,陈大河就知道该回头了,前面就是后世恶名昭著的九龙城寨,那里简直就是块飞地,连香江当局都没办法,要是在那里出了什么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人走到路边,准备打个车回酒店,这时麻烦终于找上门来。
一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头上顶着副墨镜的男人,吊儿郎当地凑到曾静姝身边,嘻嘻哈哈地说道,“靓妹,认识一下呗。”
曾静姝连忙厌恶地后退两步,董建磊也立刻插到他身前,胸膛都快挨到他的鼻尖。
那人直起身子,抬着头看了看董建磊的脸,撇着嘴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二十几个飞仔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几人脸色顿时一变,董建磊扫了这些人一眼,拳头紧握目露寒光,不过脚步却后退两步,站到后面三人身前护着。
马佳彤也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曾静姝拿着,自己转身背靠着陈大河,摆了个架子做好迎战的准备。
关三说马佳彤只学了些内练的功夫,拳脚不行,那是相对于叶正根和图安他们,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小姑娘同样不好惹。
陈大河抓抓脑袋,看看周围的人,又冲着曾静姝笑了笑,然后拍拍董建磊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这才对着那花衬衫笑道,“这位老兄,我们是从北边过来的,过几天就离开,能否行个方便?”
那人轻蔑地瞟了他两眼,“嚯,原来是个北佬,你算老几,让老子给方便。”
随后色眯眯地看着曾静姝和马佳彤,“行方便也不是不行,这样咯,把这两个靓妹留下陪我们这帮兄弟喝杯酒,乐呵乐呵,你们就可以离开。”
两女一听顿时满脸通红,曾静姝更是吓得俏脸煞白。
陈大河脸色不变,微笑地看着他,“没得商量?”
“哼,”那人不屑地扭过头,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两女猛瞧。
“我是这样想的啊,”陈大河说着两手插进裤兜,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那人顿时后退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干什么?把手拿出来。”
周围的飞仔也立刻上前两步围得更紧。
“不用紧张,”陈大河撇撇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房卡亮给他看,“你确定能惹得起这里?”
那人定睛一看,顿时脸色一变,不过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怎么,住文华酒店就了不起,你吓唬我啊!”
陈大河笑着两手一摊,指着周围的人说道,“老兄,现在是你在吓唬我啊,”
然后身子慢慢前倾,凑到那人跟前小声说道,“如果文华酒店还不行,那不知道美信集团可不可以?”
那人顿时脸色大变,文华酒店的住客也就罢了,最多是有点顾及,毕竟酒店方面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住客大费周章,可如果惹上美信集团,那就不是个小事,弄不好自己的老大都扛不住,甚至社团龙头都要出面,到时候自己还能讨得了好?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
可还是咬着牙根小声说道,“你说什么就什么啊,我还说我认识港督呢。”
陈大河咧嘴一笑,“你当然认识港督,可他不认识你啊,不过想要他认识你也很简单,只要我给新华社香江分社的王社长打一个电话,保证他今天就能知道你,信不信!”
花衬衫一听这话,当场就想哭了,不就是调戏了几句两女吗,怎么连港督都扯出来了,自己这是惹了什么人啊。
对陈大河的话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这个人他是看不出什么来头,可后面的三个一看就是北边来的,要不然他也不能过来找麻烦,可那边不是都很穷吗,现在这几个人竟然住文华酒店,要是没什么来头,打死他都不信。
既然这样,给新华社的社长打电话还真不是句空话,而那位也是能直接找港督的,到时候就不是自己讨不讨得了好的问题,而是至少要拔掉两层皮,能不能保命都是两说。
可就这么退走,下面这些小弟怎么看,自己这张脸还要不要啦?
就在花衬衫极度纠结的时候,陈大河左右张望,顿时脸色一变。
竟然有个飞仔调戏起马佳彤,还将手伸过去要摸脸。
随着一声娇呵,马佳彤干脆利落地两拳将他放倒,这就像一个信号,两边立刻打了起来,现场乱成一片。
陈大河连忙后退,拉着曾静姝躲在董建磊身后,脸色阴沉地盯着花衬衫,“还不叫你的人住手,真想死不成!”
可花衬衫看到已经有四五个小弟被放倒,顿时将心一横,不管怎样将这几个人拿住再说,大不了不得罪死,否则就这么收手,自己真不用出来混了。
当下就把头上顶着的墨镜一扔,便准备亲自上阵。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住手。”
这些飞仔扭头一看,竟然真的往后退开,花衬衫也连忙跑了过去,点头哈腰地说道,“梁爷,您老过来啦。”
陈大河这时也看清楚来人,原来是一个黝黑瘦小的老人家,穿着朴素,上身黑布对襟短服,下身一条黑布裤子,脚上蹬着一双百纳布鞋,似乎弱不禁风的样子,理也不理那花衬衫,径直冲着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