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马原是露出了一瞬间的失望神情的,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姜芸的神色却好看多了,嘴角甚至带上了笑意。
“本不想为难夫人,但是现在朝廷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而且坊间流传,都说孩子是我的骨肉,已经分辨不清了,所以想来问问夫人的意见,能否在这将军府里请满月酒?也圆了我在皇家面前的面子?”马原有些为难,但是对于高高在上的皇族,却始终不敢轻视,也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已经无法拒绝,所以送走了公公之后就带着姜芸来了。
“可是……”几乎是下意识的,舒扬不愿意跟皇家扯上任何关系,因此颇为踌躇。
“这位夫人,您就答应了?今天皇上赏赐了不少贺礼,既然是祝贺您得了贵子,这东西自然都是归您,满月酒还会有各种贺礼,也都归了您,您看可好?圣旨已经下了,如果不请满月酒,这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阖府上下都要遭殃了呀”姜芸看着相公为难,居然主动劝说起来。
刚才听舒扬说孩子不是马原的以后,她突然放下了心,开始主动帮马原劝起了舒扬来。甚至不惜用丰厚的皇家贺礼来诱惑舒扬,大概是将舒扬当成了为钱而来的女子了?心中也存了一份念想:在马原面前做个明理的好夫人,或许能挽回马原的心?
“嗯……先夫亡故,如今承蒙将军相助,能让我和孩子不至于流落街头,舒扬已经万分感激了,怎好因为孩子给将军府带来灾祸?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知将军和夫人可否答应?”抗旨不遵确实是大罪,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罪会不会死人,电视里头却是会死人的。舒扬怎么都不可能让马原为这个为难,于是答应了。
“什么要求?”这回问的是马原。
“请满月酒我可以配合将军,但是满月酒过后,我要离开将军府。毕竟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然后找点事情做,自己养活孩子。”舒扬说出了这话以后,小心的注意着姜芸的反应。
“这不是问题,不知夫人要去哪里居住?要不我叫管家先去找好房子,到时候随时可以搬过去?夫人放心,你帮了我将军府这么大的忙,一个院子还是谢得起的。”本来听说舒扬没了相公是个寡妇时,姜芸脸色又苍白了起来的,可是听说舒扬满月后要搬走,姜芸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生怕马原要挽留,抢过话头回答。
马原意外的看了姜芸一眼,大概是诧异于她答应得如此爽利,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这个怀孕了的夫人怕是在担心眼前的舒扬抢走了她的相公呢自然巴不得她早走。想着自己从河边回来后就再没进过她的房间,现在她又有了身孕,自然不能驳她面子,见她开口了,也不好出言挽留。只是附和的恩了一声表示赞同。
舒扬哪有个看不明白的,虽然心中微微失望,却也很快调整过来:“如此就谢过将军和夫人了到请满月酒时夫人和将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直接吩咐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
姜芸于是起身告辞:“那夫人请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叫秋荷直接找管家就行,找我也可以的。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却又不走,拿眼睛看着马原,等着马原起身。
马原看了看姜芸,再看看舒扬,本想留下跟舒扬说点什么,想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再看姜芸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心就虚了,也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件递给舒扬:“这是令公子出生时手上握着的玉观音,那天我一时疑惑拿了去,现在原物归还,还请收好。”
舒扬有些感慨的接过红布包,抬头看了马原一眼,他脖子上那一截露出的红线在皂色衣领口显得非常醒目。马原注意到了舒扬的目光,脸一红,再次告辞后就跟还在门口干等着的姜芸一起出漪澜阁去了。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舒扬一层层打开了红布包,心中也很是好奇的:自从磊磊生下来后,自己还从没见过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这块玉观音呢,当初买的时候才多少钱啊?如果穿越能提升玉的质地,自己就不带吃的,带上一箱子的玉挂件来了保准财。
完全打开后舒扬倒吸一口凉气:这玉观音样式和大小是没变,玉质却已经完全不同,青翠欲滴不说,还非常通透,从穿线孔的玉石内部开始的两条红线缓缓而下,在观音胸口汇成了一个圆,里面还有螺旋纹,看着有些神秘却又无比熟悉。
仔细一端详,舒扬不由笑出声来:这司空童子还真是个淘气的小神仙,这圆和螺旋纹,可不就是那个自己贿赂给他的波板糖的纹路式样么?这小家伙,直接将那红绳给弄进玉里头去了,这也就罢了,居然淘气的绕成了波板糖的式样。
只是这个时代怕是没有波板糖那种样子,就算有,也没人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自古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最麻烦,看来自己要编一个好的借口将这红纹给糊弄过去,否则万一那皇家来人要看这奇玉,可怎么说得清楚?万一被有心人扯上什么天命所归的话题去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