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扬又急又心痛,她不敢相信马远就这样接受了这个女子,想要将他拉回来,于是大喊:“老公我是扬扬啊老公你回来不许你喜欢别人”然而身后的线却无视她嘶喊的声音,拉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高,舒扬心痛如绞,却渐渐再也看不到他们俩依偎的身影……
“老公马远你回来你回来啊”舒扬在一叠声的大喊中猛地清醒过来,窗外透进来的已经是阳光满床,自己却是浑身被汗水湿透,脸上也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覆上冰冷而湿漉漉的额头,将舒扬额头的几缕乱拨开,将汗水抹掉,马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你做噩梦了?”
“磊磊呢?”舒扬拨开马原的手,不敢看他亮晶晶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
马原若有所失的放下手,却很快掩饰过去,呵呵笑着说:“磊磊一早就醒来了,跟着两个哥哥去放牛去了,难得看到家畜,他可高兴呢我看你睡得沉,所以没吵醒你,早知道你会做噩梦,还不如早早就叫醒你。”
舒扬心中涌过一瞬间的感动,却很快被那个清晰的梦境所困扰: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担所以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还是那真是马远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所做的事情。如果只是梦而已,那就什么想法都没了;如果是正在真实生的呢?是该庆幸他还安好?还是该伤心他已经拥着别人?或者不管怎么样,总是还平安的最好
舒扬有些痴痴的胡思乱想着,眼中却不知不觉再次蓄满了泪水。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默默看着她掉眼泪的马原的时候,舒扬自嘲的笑了笑,甩甩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挥手将马原赶出房去,起身换掉睡衣穿上针织衫和工装裤跑鞋。
这个地方的空气真是好啊跟城市里头充斥着汽车尾气的空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舒扬站在堂屋门口对着巍巍青山仰头深呼吸两口,在心里默默的鼓励自己:不管马远在哪里,不管他现在好不好,为了磊磊,一定要坚持,好好生活下去
马原将一盆热水端过来,里面放着毛巾,示意舒扬洗脸刷牙。
舒扬有些愧疚的说:“又麻烦妈妈帮我烧水,其实我习惯了洗冷水脸的,不需要烧水。”
马原呵呵笑着回她的话:“妈妈去地里割红薯藤去了,爸爸去帮寨子里一户人家办喜事帮忙去了,水是我烧的。”
舒扬有些惊奇的歪头看向马原:“想不到你还会烧柴火灶还真能干啊”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话有问题,马原本来就是从古代来的,他那个时代除了烧柴火,还能烧什么?自然是会的。于是嘿嘿的笑。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笑颜上,一时间叫马原看呆了。
舒扬意识到马原的失常,脸一红,转身蹲下洗脸刷牙。
洗漱完了舒扬走进厨房,却现马原正熟练的烧火做饭,那动作熟练得跟在城里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人不由惊奇:“你不是不会做饭么?怎么这么熟练了?”
马原百忙之中从灶前抬起头来,露齿一笑:“我以前在家里就是这样的泥土灶,都烧习惯了的,自然是会做,何况在城里还学了几个晚上的烹饪班,学了好几个菜呢昨天晚上吃的那种鸡我也会做,等会儿做给你吃啊”说着骄傲的指了指盖着的锅子,里面咕嘟咕嘟的响着,诱人的香味已经开始蔓延出来。
舒扬斜斜靠在木门上,嘴角挂着笑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种安宁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至少,还有人关心自己,比如马原,比如自己的家人,比如公公婆婆;还有需要自己为之奋斗为之努力的人儿,比如磊磊;还有可以等待和盼望的人,比如马原。
一会儿公公婆婆都回来了,哥哥嫂子也从差不多要修好的新房子回来了,磊磊也满面红光的跟着两个哥哥从外面赶着两头牛回来了。小家伙跟着两个大孩子窜上窜下的在地炕上到处爬。不一会儿就弄得一身的灰,婆婆想呵斥,被舒扬笑着制止了:孩子嘛,高兴就行,脏了的衣服洗洗就是了,这样美好的回忆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多少的。
湘西侗族的这个小村子里,每家都会有一个地炕,用木板做成,上面可以放个小凳子坐人,靠外面的一角是放饭桌的地方,饭桌下面有一个火塘,冷天可以烧火来吃火锅,也可以烤火。
磊磊不过半天,就跟两个堂哥混得很熟悉,屁颠屁颠的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跑,言语之中居然也带上了一点本地口音。对此舒扬完全采取放任的做法,只要没有危险,就由着他去。
城市的独生子女都没有兄弟姐妹,也就相对缺乏互相帮助互相爱护的那种协作意识,容易养成相对自私的性格。在城里,楼上楼下的大孩子都不愿意跟磊磊玩,太小的孩子,磊磊却又不愿意跟他们玩,难得两个侄子愿意带着两岁的磊磊玩,舒扬又怎么会制止?
何况大侄子阿平还非常照顾两个弟弟,有好吃的总是先给弟弟们,磊磊不过半天,就已经学着大哥哥的样子互相谦让糖果了,这是好事儿不是么?
饭后大侄子带着两个弟弟跑村子里玩去了,婆婆不放心的要跟上去,村子里头许多人家养了狗,怕狗吓到磊磊。舒扬再次制止:“阿平会照顾好两个弟弟的”舒扬没来由的选择相信自己的侄子。十一岁的小男子汉很懂事,给她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可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