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马原嘴角泛起一个笑容,正好被侧脸偷看的姜芸看到,于是更加高兴,想起娘说的要主动一些,于是鼓起勇气微微的往马原身边靠了一些,却不料马原的身子顿时一僵,显然对姜芸的这个动作有些诧异和不习惯,姜芸自然感觉到了马原的僵硬,脸上的笑容迅敛去,嘴唇又抿了起来。女子的心思最是细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变化?
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姜芸脸色有些苍白的在内心嘲笑自己,脚下就有些虚浮,一个不留神,差点跌倒,幸好马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嘴里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很好的,我们回房。”姜芸心里头立刻又高兴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将姜芸搀扶回房,扶她躺在床上,帮她将锦被盖好,马原想要走,看着姜芸那渴盼他多留一会儿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忍,怎么算来,这个女子都是无辜的。只是每每面对她渴望自己关心渴望自己爱慕的眼神,马原又觉得如坐针毡,根本无法呆下去,于是胡乱的找着借口:“那个,漪澜夫人不舒服,好像热了,我过去看看。”一说完马原就十分懊悔,知道姜芸就是怕舒扬抢走了相公,自己还这样说,这不是刺激人家么?果然,姜芸脸色再次泛白,可是想着娘说的,要主动,她强自堆起笑脸对马原说:“漪澜夫人生病了?那我是应该去看看她的,反正这时候躺着我也睡不着,不如,我现在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不必了,她现在有些迷糊,别回头伤到了你。还是等过两天好些了再说。”马原想起舒扬噩梦中不断挥舞的胳膊,立刻拒绝了姜芸的这个提议,万一让舒扬胳膊乱甩打到了姜芸的肚子,怕是能要人命
舒扬从再一次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张嘴叫秋荷。现自己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以为是哭喊过度,嗓子充血所致,想起这哭喊的原因不由心中苦。
无奈之下舒扬只能起身自己去倒水喝,抬腿下床,起身往前走,双腿却完全不受力,往前结结实实的栽了下去,舒扬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难道阿力给地解药也是假的?自己终究是要粉身碎骨?这个念头让舒扬怔在了地上一时忘了起来。
秋荷听到声音进来。看到滚落在床下的舒扬,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将舒扬扶回床上。嘴里心疼的埋怨:“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趴在床下?要什么你叫我一声跟我说就是了身子不舒服还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舒扬指了指自己火辣辣的喉咙,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秋荷却吓得双目圆睁:“夫人不会说话了?这是哑了?天爷爷我这就去告诉将军去。”掉头就跑了出去,噔噔的脚步声一路往将军府里头去了。舒扬在身后徒劳地挥手示意她却没有看见。
马原在姜芸情意绵绵的眼神中坐立不安,却又知道要找什么理由走,这时外面响起了秋荷的声音:“我找将军”
马原如蒙大赦的站了起来:“是漪澜夫人房里的秋荷的声音,怕是漪澜夫人醒了在找我,我先去了啊”
姜芸强笑着颓然地说:“相公去。听她喊得这么着急。怕是有什么急事。我这里没事地。”
这下倒是轮到马原不好意思。这是又伤了她地心了。只是自己地心本就不在她地身上。哪怕再小心又能如何?红着脸说了声我走了。马原如同逃难一般逃出了原本属于他和姜芸共有地房间。
“将军。您总算出来了。夫人她不会说话了。怕是哑了”秋荷看到马原立刻扯着哭音喊。
“你说什么?怎么会哑了?我走地时候不是还在絮絮叨叨地哭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哑了?”马原大惊。当先往漪澜阁跑去。秋荷也紧跟着他地脚步往漪澜阁方向追过去。他们都没看到。在马原刚刚离去地那个房门口。姜芸一脸哀怨和泪水地倚在门旁。痴痴地看着马原消失地背影。
在舒扬一副果然如此地神情中。马原冲进了房间。扑到床边紧张地捧着她地脸问:“秋荷说你哑了。你真地不能说话了?”
舒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边摇手一边比划着要炭笔和纸。马原赶忙将炭笔和纸拿过来。想想没地方着力。又拿过桌子上地一块茶盘过来垫在下面。
“我是嗓子肿了,没事的,过两天就好。只是,为什么我的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舒扬将自己的现状写下来,其实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遭,如今孩子能平安,舒扬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那么担心了,看到马原如此紧张自己,心里更是觉得满足,这就够了。
“那就好,腿脚没力气了?怎么回事?”马原看着纸上的字松了一口气,看到后面说腿脚没力气却又着急了,正好秋荷赶了过来,帮着解释:“我刚才看到夫人跌倒在了床下,问她怎么了,她指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舒扬无奈地在纸上解释:“我只是想喝水。结果一下床就跌倒了,秋荷这丫头就吓坏了。”
“秋荷,你让二牛赶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可千万别是其它的什么严重病症。”马原赶忙打秋荷和二牛去请大夫,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舒扬,“现在好些了没有?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秋荷回来以前,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我想喝水。”舒扬翻了个白眼,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唯一请求。
“啊?喝水?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水来喝。马上就拿来啊你别着急。”马原恍然大悟的样子跑去倒水过来给舒扬喝。
看着舒扬将水喝完,指着桌上的茶壶要求还要喝,马原于是再给她倒上,两杯水以后,马原问:“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拿。”
“我想见磊磊了,孩子呢?”喝完了水,听到马原的问话,舒扬提笔写下了想见自己一直牵挂着的磊磊。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是,你现在说不了话,如果让磊磊看到了,会不会吓到孩子?”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那就先不见孩子现在是谁在带着他?”舒扬想了想,觉得马原的话有道理,无声叹息着写下,“那就不要见了。”
“现在是二牛跟他在玩,这会儿秋荷如果没跟二牛一起去请大夫地话,应该是秋荷在带。”马原解释着,制止了舒扬准备起床去看地想法。
过了一阵儿,呻吟着的白胡子大夫来了,是被二牛背回来地,大夫一路走一路就喊:“哎呦喂,慢点儿慢点儿,我头晕了”
“大夫?”舒扬惊呼“二牛”马原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声音响起。
“对不住啊大夫,你走得实在太慢了,我背着你走,你既能省点儿力气走路,又能省下不少时间,不是挺好的么?”二牛将老大夫往下一放,老大夫双脚落地,竟然一时站立不稳,摇晃了一下差点儿跌倒,幸好二牛伸手去搀扶了一下才算是平安着陆。
“大夫辛苦了还请帮我看看,夫人今天下床的时候也是双腿无力跌倒在了床底下。请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情。”马原一听到二牛这么说,立刻就在心里为二牛的懂事满意得很,自然不会再说他,转而直接转入正题。
老大夫听了马原的话,坐在二牛搬过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床上的舒扬:“夫人要不要将帐帘放下?老夫也可以听悬脉的。”
“不用了?大夫平日里诊断病情不是需要望闻问切么?我这样更加容易让大夫准确的判断我的病情么?”舒扬知道这大夫有些拘谨,却不打算真的听话用什么丝线缠在手腕上让大夫牵着丝线诊断,便婉言解释了一下,咱都不计较了,你这么大年龄的老大夫,就不要计较了?
老大夫于是点头,拿出了那个小枕头放在床沿上,让舒扬将手腕放在上面,眯着眼睛把了好一阵脉,摇头晃脑的下结论说:“夫人这是忧思郁结所致,当属心病,等老夫开点镇定安神的药,慢慢调适一阵子就好,当然,夫人还是宽心静养为好,不要再多想。”
一时间马原和舒扬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老大夫说的是什么回事,马原让二牛将诊金给了大夫,并且让二牛送老大夫回去,二牛点头答应着问:“老先生,还要我背你回去不?我有力气不怕累的。”
老大夫显然无法享受这种待遇,慌忙的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您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说着生怕二牛会背他,当先紧走了几步,走在前面出了舒扬的房间。
舒扬和马原对视了一眼,同时微笑了一下,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是同样一句话:“没大问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