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介绍的这个地方是一家小酒馆,门口还挂着酒旗,里面布置得古色古香,一看就是专业酒客聚集的地方。这里跟酒吧差不多,平时只有晚上营业,但是带了餐饮,可以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天。
秦风到的时候,余禾已经找好一个雅座坐下来了,要了一壶烫酒,一碟酱牛肉和一盘土豆片,这两个菜是喝白酒下酒的绝配,另外还有一盘水洗的大板瓜子,只有真正的酒家才会这么点菜。
秦风走进来看到桌上烫好的一壶老酒和这两个小菜,以及这盘水洗瓜子不禁会议一笑,今晚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这场酒一定喝得很尽兴。作为大舅哥,余禾肯定还是要替妹妹把把关的,晚上的话题免不了要谈论秦风和余昔的感情,以及他们两人对未来的规划。
“来了,坐吧。”余禾冲着秦风笑了笑,手指着对面的沙发说道。
在余禾对面坐下来,秦风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余禾,帮他点着火,自己也点燃一支,笑了笑说道:“余处长,好久没跟你喝过酒了,今晚看这架势你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哎,小饮怡情,大饮伤身,我们喝到适可而止就行了,没必要非要喝大。”余禾纠正道:“以后再别叫我什么余处长了,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当你的大舅子了,你得改口叫哥了。”
秦风笑笑说道:“这不时候还没到吗,改口叫哥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我要跟你攀亲戚似的。”
“胡说八道,这是我让你改的,谁敢说你攀附,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你现在就叫哥,我还就不信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怪话。”余禾抽了口烟义愤填膺地说道。
秦风踌躇了一下,吭哧好半天才说道:“余哥,这个……我还是叫你余哥吧,这样大家都能接受。”
“就叫哥,大舅哥,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你这个妹夫我认下了。”余禾十分强硬地说道,态度无比的坚决。这小子真是的,刚才在自己家里,面对余震南的威压屁都不放一个,一旦脱离父亲的掌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强势而且霸道。
秦风苦笑一声,今晚这声哥不叫,看来酒都喝不痛快,吭哧了一下,声音很小地叫道:“哥……呃,大舅哥。”
“哎,这就对了,以后不管人前人后的都叫哥,听到了吗。”余禾拿起酒壶,给每人斟满一杯烫酒,递给秦风一杯说道:“来,咱哥俩先干了这一杯。”
两个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牛肉吃下去。余禾又给每人斟满一杯酒,抬起眼皮盯着秦风问道:“你和小昔有什么打算?”
“你指的是哪方面?”秦风问道。
余禾想了想,说道:“事业上你们的事我不操心,也帮不上多大的忙,我相信你们都是心中有数的人。我是问你们对婚事有什么打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房子打算买在什么地方。”
秦风道:“我和余昔原本计划是今年过年前到你家里提亲,最好是春节期间就把婚事办了,第一场婚礼肯定是在秦家庄办,这是必须的,否则我是入不了祠堂的。第二场婚礼当然要在江州办,江州是你们家的主场,自然由你们家操办。房子我在银城买了一套复式的房子,两百平方,上下两层,另外还有一套别墅,产权是省公安厅的,但使用权归我,不过那套别墅太招摇,平时偶尔去住还可以,举办婚礼就算了。可惜从你家老爷子和你母亲的态度来看,估计他们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真是够愁人的。”
余禾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早已做好准备了,既然你们情投意合,那我看问题不大。以前我人微言轻,在我爸妈那里说不上话,现在既然奶奶站在你们一边,那我爸妈还是要顾忌她的。只要奶奶同意,我爸妈那里问题应该不大。”
秦风苦笑道:“师叔祖支持归支持,可你爸妈是你爸妈啊,他们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不可能幸福,我们结婚难道不请你爸妈吗,他们要不来参加婚礼怎么办?在江州办的话,他们更是必须出席,他们不同意,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们倒要背负上一个罪名,搞得人嫌狗不爱的,多不好。”
“你们要真的下定决心结婚,你以为老爷子能拦得住吗?他嘴上虽然强硬,但是其实已经在妥协了,你以为晚上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我们家里吗。你和余昔真要把结婚证领了,酒席操办起来,他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我跟你说实话,老爷子一辈子都是很挑人的,对你虽然不是完全满意,但也不至于彻底否决,他们只是在观察考验你。”余昔分析道。
余震南的确是在观察和考验秦风,可是这种观察和考验让秦风感到备受羞辱,根本就没有平等待之。按照秦风的性格,一个人这么羞辱他,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可是对方是自己爱人的父母,再有不是他也只能忍着,不看在省长的面子上,起码也要看在余昔的面子上。
都说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属于道德和情感绑架,可是在我们国内这样的语境里确实不好反驳,除非你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去与对方的父母对抗。这样不仅是两败俱伤,而且做女婿的里外不是人,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是你的问题,而不是对方父母的问题。
“观察和考验我可以理解,可是这种方式……”秦风左右为难道:“在你老爷子面前,我真的是毫无尊严可言啊,被他说得一无是处,面子上实在下不来。”
余禾笑道:“面子?面子几分钱一斤啊,等你娶了我妹妹,抱得美人归,别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谁还会说你丢了面子。你这个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行了。不要太在乎自己的面子,关键是目的,目的达到了,面子就找回来了。”
这么一说秦风心中突然一阵敞亮,没错,面子再重要也没有里子重要,在老丈人这里丢了面子,在别人面前找回来,其实也没损失什么。余禾是过来人,这番开导倒是很有道理。
秦风释怀地笑笑,端起酒杯说道:“说得好,为你这番话我敬你一杯。”
余禾也端起酒杯,两人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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