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
星辉皇帝所说的引爆虫圈所有能源灯的计划, 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民众的反馈非常两级。
一边是支持的,一边是反对的。
支持的声音里面其实也有贺星渊的支持者, 这一部分人被皇帝说服了, 他觉得如果不现在立刻引爆掉整个虫圈, 贺元帅的探路者计划可能会完失去意义, 既然是这, 不如快刀斩乱麻。
而反对的声音里面几乎是贺星渊的粉丝。
[帝之辉还没有回来, 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引爆整个虫圈, 要是贺星渊元帅还活着, 那么支持这个决定的我会成为让贺星渊元帅死亡的刽子手。]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为什么联系不上虫圈之,元帅怎么会突然去虫圈之!我要个说法,不做个详细的分析报告, 我绝对不会同意!!]
[这件不能匆匆决定吧.......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主动做出决定让元帅他牺牲啊。]
[元帅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你就让元帅还有元帅的军队还有希泽上将在虫圈被我自己人炸死吗?哪有这个道理。]
[原则cp粉也不同意, 我等得是他两去虫圈之之后结婚, 不是等他两去虫圈之之后一起合葬的!不磕血糖, 拒绝be!!!]
因为星辉帝的民众有分歧,在网上坛盖了不少高楼, 两派之间吵架吵得翻地覆。
皇宫里却一片宁静。
祁晟完没有这件放在上。
星辉是帝制的家,星网归根到底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后花园,实在吵得凶了, 将那几个带头反对的刺头封一封,然后再派上一大批水军来帮这个决议说好话,渐渐地有些人真的会被这些话术洗脑,支持的人跟风支持, 反对的人怀疑自己的观点,这反对的声音便会小了。
这时候他就可以说,他是在民众的支持声中,决定炸掉整个虫圈的。
等到虫圈真的被引爆了,那就更好办了。
当那些人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实了以后,他会好好歌颂一下贺星渊的丰功伟绩,为贺星渊的死亡痛哭流涕,将贺星渊推上英灵的宝座的。
这是必要的作秀方式。
渐渐地那些愤懑不平的人,在“皇帝陛下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贺元帅已经死了,还成为了大家的英雄,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声音里,会慢慢接受现状。
因为他的主骨,他的顶梁柱他帝之辉已经死了,比较平和的反对者会放弃反对接受现状,只有尖锐的反对者能够留到最后,而这些人只是少数,他成不了气候。
最后的最后呢,他最大的杀器来了。
时间。
时光会改变一切,民众是健忘的。
为了人类不得已而牺牲的英雄,哪有他这个主动做选择成为英雄并且真正消灭了整个虫族的英雄来的重要,贺星渊已经死了,还能从哪里获得声望,但是在之后的几十年里,他还活着,他可以尽的宣传自己的伟大之处。
过不了几十年,他就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
或许会有那么一,等民众忘记了贺星渊点了三盏灯,只记得是他的一个决定消灭了整个虫族。
有人会问,为什么帝之辉是贺星渊而不是他祁晟。
那个时候,就是他彻底胜利的时候。
星辉帝的帝之辉,让他这个星辉皇帝来当,不是更合适吗?
贺星渊在闯进皇宫逼他下令的那,他就该明白,将皇帝的面子踩在脚下会吃到怎么的恶果。
祁晟端起侍女递来的酒杯,品着里头的红酒,有些烦地看着阶下站着傻弟弟。
这家伙居然觉得他现在很受伤?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了,真不敢相信,这头猪竟然是他的弟弟。祁晟在里讥讽。
祁择彦的风格打扮的一如既往的浮夸,在宫殿里左右踱步。
“那些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根本不知道皇兄您为了消灭虫族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将贺星渊一起炸掉,想想就知道会背上多少骂名,如果不是为了消灭虫族,您会提议那么做吗?”
祁晟没说话,就祁择彦道。
“要我说,那么简单就解决了。皇兄,就按他说的,不炸虫圈,正好找这个理由我攻打蓝影帝去抢夺稀晶。”
祁晟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他还想着要实施诺亚方舟计划,然后用这个声望坐稳太子之位呢。
光利己这一点,这小子倒是跟他一模一。
和他那蠢儿子不一。
不,不是儿子。
他怎么会他的亲生儿子当做他的寄生对象呢。祁瑜深一直不是他的亲子。
祁瑜深只是他捡来的孩子而已。
人说祁瑜深的赋好,是生的太子。
祁瑜深的赋能不好吗?
祁瑜深可是他从千万个帝婴儿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和他长得像,赋高的孩子。
他星辉皇室一直是一窝狼,能养出一只被圈养的羊来,纯属他有意培养,他一想将孩子培养的真善良一点,这对他来说不会是威胁。
他唯一做错的,可能就是将贺星渊介绍给了他当老师。
他只是想让祁瑜深从贺星渊身上学到武技,机甲战斗方法,然后等到寄生之后,自己可以直接用到而已,谁能想到,贺星渊明明对任性自我的祁瑜深并不亲切,却还是将祁瑜深带歪了。
祁晟揉了揉额,“他还在外面跪着?”
祁择彦看着祁晟的脸色不佳,嘴巴嘟囔着,上着眼药,“是啊。还没起来呢。苦着一张脸。我看这皇侄养这么大,胳膊肘也不着自家人,真是养歪了。”
祁晟说的反对者里面的刺头儿,就包括了这位星辉帝唯一的王子殿下。
自从那他当着星际直播的面,宣布了星辉帝皇室最后底牌,他有能力引爆整个虫圈以后,祁瑜深就来找了他,不停的他求,说他一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解决虫圈的。
然后被祁晟反问了回去,“你能有什么办法?”
祁瑜深就不说话了,后来一直跪在皇宫宫殿外面,只单单请求他先不要引爆虫圈,不答应这个条件就不起来。
祁晟笑了。
他做的最成功的,可能还包括了让这个儿子相信,他真的很爱护他,真的会为了他的身体健康,更改决定。
不,他不会的。
他以前爱护他,本来就是在爱护他自己,现在寄生的梦已经胎死腹中了,未来他自然会找个理由将这个便宜儿子赶出皇宫。
至于他的皇位给谁继承......
他还有眼前这个皇弟,虽然蠢了一点,但是总归是他的皇弟,还十分的敬重他。
祁晟冷淡道。“让他跪。我看他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能跪几!”
祁择彦看到自己皇兄脸上的怒火和冷淡,忍不住一乐。皇兄对他的儿子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真是难得一见啊。
他的眼药看来上得很成功。
“我就怕皇兄您为了他改变主意。”
“那应该还能跪上不少时间,那小子打小身体条件好,不吃饭不喝水,撑一周不成问题,到时候能源灯早就引爆了,我看他还能怎么抗议。”祁择彦嫉妒祁瑜深很久了,他落井下石地很快乐。
......
祁瑜深跪在地上,时不时地往前晃悠,精神恍惚得看着地面。
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今这步的,明明他的老师已经到达了虫圈之,最后一盏灯也亮了,这个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探路者计划是错的吗?还是.......探路者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爆而存在的。
他想不明白。
但是他绝对不希望那两个人死在那里。
贺星渊元帅也好,希泽上将也好,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他还想去他的婚礼呢,还要告诉郝他磕的cp是真的呢,他怎么能让他两个死在虫圈。
可他也是真的无能,他完想象不到除了父皇说的办法以外的方法,解决掉虫圈那群该死的虫族。
祁瑜深不断地反省自己,自责着深深地低下了头,他的嘴唇惨白,干涩,看着状态十分不好,可是周围侍卫和侍女根本不敢给这位王子吃一点东西。
渐渐地从祁瑜深身边经过的人群少了,独留祁瑜深孤零零地跪着,完没有了昔日唯一王子的风光。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微弱熟悉的唤声。
“王子。”
“王子。”
祁瑜深抬起了下颌,看了看周围,根本没有人,祁瑜深顿时以为自己已经饿到出现幻了。
还到郝那笨蛋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继续跪着,然后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还主动报上了姓名。
“祁瑜深!!我是郝。”
祁瑜深猛地想抬起头,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在说话的郝制止了。
“用眼睛找我,我就是为了躲避监控从帝研究部借到了科技,隐身衣,你要是东张西望不就暴露了吗?”
祁瑜深知道他说的对,话地继续低下头。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反叛军需要你。”
祁瑜深的眼瞳一缩。
什么是反叛军。
郝知道祁瑜深什么也不懂,他也耐下性子做了解释。
“早在很久以前,希泽首席的老师,第一军校的校长谢依校长就有意联合一部分贵族,推您上位,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您,怕您不高兴。现在谢依校长觉得,力量和时机已经成熟了,只需要您正臂高呼一声,就会有人响应。”
祁瑜深瞪圆了眼睛。
“造反。为什么要造反。”
“当时准备这些,只是因为校长看出了陛下是坚定的主战派。所以想要推您这位主和派上位而已。现在不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皇帝按下引爆开关,解救还在虫圈的军人。”
祁瑜深抿了抿唇,十分的犹豫和踌躇。
虽然他做帝唯一的王子做了很多年,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靠造反获得那个王位。
因为他的父皇和母后一直对他很好。
“祁瑜深!”
郝恢复了朋友的吻。“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来传话,就代表着现在的辉戊军区所有剩下的、没去虫圈的军人,已经加入了反叛军里面,我辉戊不要过去的名誉了,哪怕晚节不保也要叛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祁瑜深迟疑的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父皇在说谎!”郝愤怒不平地道。
“贺元帅好着呢,不仅没有失踪,还在努力解决虫圈的问题,现在要是真的让皇帝按下那个该死的开关,那要真出了!”
“老师他有消息?”祁瑜深低着头颤抖了一下。这是他最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没错,虫圈之的那颗星球确实发生了一些异动,但是元帅正在解决问题,根本不像他说的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一起炸了。”
“你从谁那里说的?”祁瑜深追问道。
“从蓝影帝肖佛上将那里。”郝答道。
“陛下并不知道,现在呆在虫圈的,除了我辉戊的军人以外,还有蓝影帝的郎风月元帅和蓝影的军团,我的通讯流莫名断了,可是他的通讯流还好着,他看到闻知道,星辉帝这边竟然没有得到元帅传回来的消息。”
“这非常不正常,因为他可以给蓝影帝传消息,同的况下,元帅给我传传回来的通讯流却莫名消失了。这说明什么?”郝顿了一下。
他知道祁瑜深猜的到原因。
“有人在撒谎......”
祁瑜深抿紧了唇。
“你应该感觉的到,你父皇这次的态度很坚决,明明可以调查一下的,为什么不调查就直接决定了,他平常那么宠爱你,为什么你跪在这里这么久,连出来看你没有看你一眼。”
“这不是里有鬼,早有预谋这是什么。”
“你如果想看到真相,就来星辉第一军校,我有更直接的证据,蓝影的肖佛将军收到了一份虫圈之的通讯流资料,你看看就知道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些,郝的声音就离远了,给祁瑜深留了一个考虑的时间。
祁瑜深想到了他当时在生日上发表过的演讲。
人中的灯不能灭......
帝之辉,只要还有一丝余晖,他不能那丝光亮视作无物。
祁瑜深决定好了,一直跪着的膝盖站直了起来,对着皇宫宫殿的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独自一人往宫门走去。
从花园经过的总管看到一直跪着的王子突然走了,不由得诧异地迎了上来。
“殿下,您这是要上哪里去?不跪了?”
祁瑜深被人拦住也没有露怯,他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演技非常完,没有任何破绽的苦涩笑容。
他演的当然真实,他中确实很苦。
“父皇他一直不肯见我,我觉得父皇应该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主意了,我想通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跪着,还不如回母校,给老师的雕塑前面献朵花。”
星辉第一军校有着所有点灯者的雕塑,最近已经翻修好了。
“您想通了就好,毕竟是父子,您这跪着,陛下也很难处理。”
总管清点了点头,没看出来祁瑜深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直接放人走了。
这一所有人没有这个刚刚成年的,手上没有任何力量的少年放在眼里。
他却成为了一只雏鹰,飞了更加自由的空。
...................
祁瑜深独自一人,到达了星辉第一军校星,就在伫立着四百年间所有点过灯的英雄的雕塑前,他见到了叫他过来的谢依校长。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校长,但是这绝对是他感最复杂的一次,毕竟他知道让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见反叛军的领袖了,他再也无法抽身离去,开弓没有回头路,只有这走下去。
“郝不错,竟然真的您说服来了。”
“当时我说谁能王子殿下您带过来,他一这件揽了过去,说交给他没问题,果然辉戊的人很靠谱。”谢依扇着他的铁扇子,一边感慨道。
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谁让我和殿下是老同学了呢。”
装嫩上学不是白装的。
郝凑了过去,一抱住祁瑜深。
“我就知道你会来,好的。哪怕最后没去虫圈,你也绝对是我辉戊的一份子。”
然后拍了两祁瑜深的背,祁瑜深本来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差点被他拍反胃,然后猛地一推了开来。
“你是辉戊一份子,我一个星辉第一军校优秀学生能不是吗?”
接着祁瑜深白了郝一眼。
郝握紧了拳头,半举在空中,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祁瑜深说话还是那么欠揍!!
谢依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然后抚掌将扇子折在了手。
“你感真好。”
“殿下,您应该对郝客气一些。郝也算是帮了您,毕竟,要是您不主动找过来,我可能会直接从皇宫里您绑出来,现在倒是省了一些麻烦。”谢依嘴角噙了一抹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非常危险的话。
祁瑜深浑身一抖,校长还是那么。笑面虎。
他知道谢依校长来说到做到。
将浑身惊恐的鸡皮疙瘩抖了一抖,祁瑜深沉默了片刻之后,看星辉第一军校广场正中央的雕塑。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必须要来。”
只要有老师和教员还活着的消息,靠登陆虫圈之消灭虫族的还有希望,他就不该直接引爆虫圈。
接着祁瑜深表严肃地垂下了刚刚扬起的头,“校长大人,我郝说,蓝影帝的上将有老师他的消息?”
谢依点了点头,打开了光脑。
现在正是学生放假的时间,星球上驻扎的军队是他已经策反的反叛军,星球上的通讯流也由支持造反的科研技术部蒋院长带人改造过了。
星辉第一军校所有的通讯流是经过加密的,就算被人监控到,也看不出来内容。
他调出来了祁瑜深想看到的通讯流内容。
“他登上了虫圈之,并且找到了一个实验室,那个实验室跟星辉帝有关。”
“那个实验室就是你父亲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哪怕要炸掉整个虫圈,想毁灭的终极秘密。”
祁瑜深手指颤动地划过所有通讯流,看完了内容之后,这个一将星辉帝以及探路者计划看的无比神圣的少年眼睛通红。
“现在出现这么多虫族是......星辉自己的罪孽?”
谢依拍了拍祁瑜深的肩膀。
“世界不光只有理想和光明的一面,总要见见黑暗的,元帅大概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瞒着大家是不希望大家在马上要成功的关头丧失动力。”
“只要将这个视频这段对话,用我的力量投到网上,你父皇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既有名头,有力量,就是推翻他的好时机。”
谢依微微一顿,“但是我就怕他鱼死网破直接按下虫圈开关,让元帅直接死在虫圈。”
“所以这件,比起武装力量逼反,还要智取。"
祁瑜深轻咬了咬下唇,见谢依看自己,浑身紧紧地绷了起来,他知道一定有他的使命。
谢依勾起唇角,“没错,这件得靠你帮忙,你父亲喜欢万众瞩目被人敬仰流芳千古的大场面,所以按下这个开关的瞬间,必然拉来媒体权贵一同围观,记录这一瞬间。你是他的儿子,一定离他很近。”
“您的体术是希泽和贺星渊一起教出来的,您能做到吧,殿下?”
祁瑜深鼓了一气,深深地吐了出来。“我一定做到。”
他必须做到。
他老师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也不能给老师和教员丢脸!
谢依满意地拍了拍祁瑜深的肩膀。“等到你将他的开关抢下来的瞬间,就是底下所有反叛军将一齐出动的时机。”
“我会推您上位。”
............
贺星渊冷着脸看着管思潮的阳光房里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人。
贺星渊从过往的记忆力挖出来了这个人的性命。
看着他惊惶不安的捂住腹部,那些回忆和人物终于对上了号。
“解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