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扬州知府李长安,放在后世的现代世纪国内,那就是市长兼党书记,各种权力一把在手的大人物。
算上扬州的特殊性和类似省会城市的重要性,说是再提高一些,说是相当于后世的副省长,也不过份。但是,现在全身抖的带着城中大部分官员,跪在码头上。
而且一跪就是几小时,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后面的一些随从,跟着他跪在全是小石子的码头路上,有些想晕都不敢晕。
面前的几条蒸汽轮船里,传回来的口令是,王爷正在抢救中,然后就没了回音。
好不容易等到出来个主事的,冷着脸阴喝一声,都起来立刻查访一下。等锦衣卫来了,帮忙一起查案时。知府李长安拱手长揖:“下官不求各位大人和王爷的谅解,但求王爷无恙,王体安康。听到准信儿,下官才好回去自寻了断,以谢天下!”
这话李长安说的一点也不是违心之语,这会儿他是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他死不要紧,只求的是不要祸及妻儿老小,能保住自己的九族血亲。今天这事,别说是主事的,就算是有连带责任的人,能不能活,都很难说。
与其祸及家人,还不如自行了断!
里面的人太重要了,大明朝自开国来第一位一字并肩王,朱四海。
那可是权势冲天,砍建奴和鞑子,以及洋人脑袋最多的杀人魔王。连皇帝在有些时候说的话,都没他好使。是一个随时可以改朝换代的人物!
如果不能要个准信回去,回家自杀都不得安心。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回到家就先杀父杀母,再杀妻杀女。免得自己死了,她们还得受辱。
他的这点可怜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任何人。
似乎是起了点侧隐之心,传令的主事人轻唉了一下,轻喝道:“王爷还在养伤,你这会不去紧闭四门,缉拿刺客,难不成你是刺客一伙的?存了心要放走刺客不成?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别以为回去一死了就算完事。我们要的是结果,回去好好行动起来,仅是自救,也是在帮我们。等会军队就要来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存了死志的李长安听出了,对面话里有话的潜台词,心里猛的一亮,心想然不成还有一丝生机?
这人有了希望,做事和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站起来,李长安向传令官深深长揖。转身便招呼一干属下,脸上杀气腾腾的道:“回去,缉拿刺客。捉拿一切可疑人等,宁可拿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刺杀一事,说是当地看朱子龙不对眼的两岸盐商和巨富做的?
打死李长安也不太相信,这得有多傻到猪都会笑,才会在自家的地盘上,暗杀一字并肩王?
不管成败,都是连累要诛九族的事。
除非是万年难的一见的脑残,否则,谁做谁傻比。可是想想印象中的这些个商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可能会做这么傻的事吗?
杀气腾腾的李长安,边向回走,边有些迷茫了。这事,太不简单了!
不过迷茫归迷茫,回到衙门,李长安还是决定拿商人先开刀,立刻开始调兵遣将。先把四个城门一堵,然后,把城中所有的武职和手下心腹都叫来开会。
“今天码头上的这个事情,不管去没去的,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了吧?这是捅破天的大事,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搞不好便是全城株连九族的大祸。”
“别以为本官在危言耸听,也别以为出了事,上面只会拿本官动刀。一字并肩王是什么人,我想你们都清楚。话说的好听,但是下起手来却从不客气,可止小儿夜啼。”
“真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扬州官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全都一个下场!”
“我们人手有限,只能是动全城所有人手。甚至于让有干系的人,也因为牵连而加入进来帮忙。谁要是还存了私心,害死了大家,不要朱家军的人动手,我先灭他满门,再去向王爷那边请罪。”
李长安生平第一说这么恶毒的狠话,但是下面的人听了一点也不感觉过份。
换成他们是李长安,身处这般局面。这会儿指不定做的比他还要过份,说的更加狠毒十倍。
当下一个个都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表示要和知府大人共生同死,一起进退。
就算是把城中所有人都得罪了,也要查出点蜘丝马迹出来,最好是能破案,实在不行,拉上所有城中富商一起死,也要拼了。
大有老子都要死九族了,临死疯狂一把,也不过份的架势。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会正开着,外面突然有一个衙役冲进来,惊呼:“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城外来了无数骑兵,把四个城门都占了。”
李长安上前就是一脚,踹翻衙役道:“鬼叫什么?那是朱家军来了,封城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只要安心查出刺客的来历,城门的事情不用操心了,操心也没用,听天由命吧。”
转过身来看向一众下属们,李长安更是一脸的狞笑:“我们现在是和时间在赛跑,除此之外还得看运气。如果能查到点什么,就算一字并肩王不幸有事,最起码妻儿老小能勉强保住。如果寸功未立,王爷又出了事。呵呵,别说本官和大家,这扬州城里一个百姓都活不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都快要给逼疯了的知府,一干手下们也是真急了。
各自领命出去行动前,深怕自己的手下们没有体会上面的意思,一个个满面狰狞的有样学样,对下面的小弟喝道:“都听着,生死就是这一关了。扬州城里,就算是一个老鼠洞,都不许放过,给我狠狠的查。这一关过不了,下一世,大家眼睛都放亮点,投个好人家!”
这疯狂的行动基调定下了,立时让扬州城里从黄昏来临开始了,一直是通宵达旦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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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扬洲商会里,无数商人也都隐匿在密室里,坐在这里开会。
听着各方面的消息,不时的传来。更有衙役内线,冒死报来最新的情报。
商会会长王百万的脸色,亦然已经惨白如雪。全身上下浑身抖,脑门上也是汗如雨下,冲其它人顿足道:“坏了,坏了,大事不好。祸事不远也,我等必须立刻自救!”
“会长,刺客并非我等安排,这祸事难道真不可避?官府中有不少,以前我们收卖的人,你看这?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副会长也是一头的冷汗珠直冒,嘴脸抖的反问。
“李兄,官府中人自身难保也,此事不同寻常。安可记得武穆公之事?莫须有呀,莫须有呀。何况,我等现在的嫌疑最大。安能幸免之?”王百万顿足道。
一听会长这么说,立时,包括副会长在内,所有在场的扬洲商人们都是脸色大变,牙关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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