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虽然不虞墨衣男子短时间内能够追上自己,而且没有了李道乾一干人等的后顾之忧,木元也不是那么的担忧,但自己的隐身遁法被人窥破,终究是有些挫败感。
三人两逃一追,只在武宫之间穿梭。
木元现在也不知该去何处,无垠的星域之中,唯一称得上熟悉的,也只有龙域。然而自己终究是外来者,纵算如何,龙域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妄自跟玄宇挑起纷争。
思来想去,木元也只有这般奔逃一个办法,心中顿时涌过一股淡淡的凄凉味道。
“唉,天地广袤,却无立锥之地……”
不过这股凄凉意,很快就被怒火取代,想起自己立身所在的长生宫,甚或诸天之心,却就那么简单的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妖异男子完全“毁掉”,心中又是杀机无限。
武宫与龙域一般广阔,毕竟太虚无垠,从来没有人穷尽星空,亦不知到底延展到何方。龙域说来甚大,星辰之数足足有亿万,但在太虚之中,仍旧只是沧海一水,恒河一沙。
武宫亦是这般,跟龙域差不多大小,要知道即便是亿万星辰紧密罗列起来要想飞遁出去都要正经耗费一些时间,更何况星辰稀落,虚空广荡。
虚空本来就是空无所有的空间主导,星辰虽然不知凡几,却仍旧显得稀疏。
纵横不知亿万里的武宫,到处都是冷清一片,荒芜而凄凉,让人游走其中都生出一种万物凋零实可悲泣的怆然之感,若是心志不坚者处身其间,时间久了只怕神识都要受害。
“如果不是背后吊着这么一个烦人的家伙,这倒也不失为一次观摩游玩的机会!”
周化生全身剑意森然,高速移动引起的飓风卷动衣衫猎猎,长发飞舞,飘然如谪仙,俊逸脱俗,看到这般无垠太虚,广袤星空,心中生出一种慨然广阔之意,心境在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很大的进益。
木元跟周化生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般无量的空间,也不知道到底延伸到了何方才止!
地有尽处,天有涯否?
两人俱为这般宏伟壮阔,无涯无量的宇宙而惊叹,而感喟,而有无限遐想,而揣摩上古,开天辟地之前,混沌何状!
修道便是修心,不知不觉间,两人觉出自身渺小,眼界却是飙升,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天道无量,造化无涯,大道无边,修行无止!
这种眼界上的开阔,让他们心胸一畅,连带的识海都无限绵延开去,似乎与这般无穷无尽的虚空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一丝丝清凉的意味在识海中蔓延开来,融入神识之中,令得智慧通达,脑力圆通,思维运转之间似乎都能摩擦出火花来。
“是了……”
木元忽然想到了什么,阴阳神光葫芦中留存的一缕神念游走,洞天之中元气聚集,轰隆隆化成一只大手,拿捏出一团光球来。
这正是后来封印了清庙的阴阳太极符印,二气流转,循环往复,裹成如水球般的物事,符禁隐隐。
清庙当初施展两伤之法,逆乱阴阳,产生暴乱,一身精血去了大半,早就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虽然仍旧凭借本能运转心法,吞吐元气,木元亦不曾断了他的灵气供应,保全了一条性命,但始终未曾醒来。
“或许就是这小子身上的气息对那人有感应,才让他一直紧追不辍……”木元搔了搔头,“无论是与不是,反正留在我手里也没用了,干脆丢下让那人领回去罢了……”
刚要丢出,木元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拍散了封印清庙的那团符印,转而用一团柔和的水流裹住,顺手丢在了来路上。
“玄武一族这般精通河路之术,却也不能再让他们窥见阴阳本源,不然可是吃亏了……”
木元当初五行成丹,但后来返源先天,许多原本参修过的心诀也能模拟个八九,像这团水流就是曾经用过的“清流涤心还真诀”。
“清流涤心还真诀”并不擅战斗,有些类似蜀山的“风火玄清诀”,是修炼时候祛除心魔,澄净道心的极佳辅助。
“这小子倒是聪明,竟然想到了……”
墨衣男子悠闲而从容,一步便跨过千百里,很快就落到清庙身前,眉毛微微一挑,指尖白光凝聚,顺手点散了那团柔和的水流。
“雕虫小技!”
墨衣男子冷冷一笑,对这种不入流的神通丝毫不在意,只是见清庙气息衰败,精血亏损,眉头更是皱起。
“怎么损耗的这般厉害,施展了如此两伤之法都没能走脱,那两个小子如此厉害?”
墨衣男子何等眼力,自然看出清庙的伤势是自身引发,施展阴阳暴乱的后遗症,只是心下还以为是木元跟周化生两人同时围困才造成这般境况,饶是这般想,仍旧对两人的实力感到惊讶。
若是让他知晓周化生根本没有插手,而是木元自己一人独自擒下了暴乱的清庙,心中恐怕更是震惊。
“我修的是阳极神通,却也帮不了他太大的忙,这等伤势,还是要自己慢慢修复,外力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墨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粒玄色丹药,周遭白气氤氲,寒雾飘拂,透出一股凛冽的冰凉之意。
将丹药送入清庙口中服下,墨衣男子十指连点,在清庙全身上下一阵戳拿,就见清庙全身亮起一股墨光,在他肚腹之中一粒寒气森森的圆润丹药,正被他周身残存真气裹住,缓缓融化开来。
“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轻叹一口气,墨衣男子袖袍一卷,就把清庙收容了起来。
“这两个小贼,倒是精明,不过跑到哪里去了呢?”
饶是这人有捣破虚空之能,现在也无计可施。
太极图融汇了诸般隐身秘术,其中的太乙火云遁更是精妙之极,先天之法,如何发现得了。
墨衣男子一时也没了办法,也只怪自己大意,没有当场与两人争持,反倒让他们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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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元两人和这墨衣男子并不知晓,这一路追逃,在本来荒凉不堪的武宫之中是如何的耀眼。
白虎一族既然占据武宫,对于这般横跨数个星域的夺目行为自然监察到了。而且木元几人飞遁了一个多时辰,也并没有遁出天水星君白成方的势力范围。
白虎一族崇尚战力,但也有一些精妙秘宝,像天水星君府中就有一件灵物,是六角尖耳的一面铜镜,唤作参水猕天镜。此物比起龙宫的“有相大光明宝镜”还要玄妙许多。
这面镜子就悬挂在天水星君府大堂正中,此时许多在府中侍候的仆婢正好奇的盯着镜子,满脸好奇。
只见铜镜上正显出一道细微芒线穿梭在宇宙之中,模糊不清,云气缭绕,然而在这铜镜的妙用之下,诸般云气都纷纷散去,中央却还有一团火云缭绕,任凭这铜镜上符篆闪烁,却都驱散不得。
“奇怪,星君这一面宝镜传闻乃是以古灵六耳猕猴之性灵炼就,监听天下,如何这人还有火云驱散不得,看不见真实面貌?”
天水星君府中无论兵丁还是仆婢,皆赐白姓,说话的这个在府中也颇有些地位,相当于世俗府邸中的管家一般,唤作白云山,眼见那团火云淡淡,细微如线,却看不穿,望不透,顿时好奇起来。
“可不是,在府中待了这有数百年时光,我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宝镜之下不露真容!”
“在喧哗什么?”
白连城昂藏威武,大步走了进来,在场几人立时噤声不言,心中惴惴。
“嗯?”
白连城见参水猕天镜中那一团隐约的赤芒,心中也一阵惊讶,待看到后方的墨衣男子时,脸上讶容更明显。
“玄宇的虚天卿?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双手一按,白光涌动,炽烈崩舞,参水猕天镜上光华大涨,涌动如潮,那缕缭绕不散的赤芒登时如被沸水浇过的积雪,显露出其掩盖下的真容。
“这小子……”
就见一道如龙般的金桥之上站立两个年轻人,俱是青衫,正自观望太虚,其中一个赫然便是自己曾出手却没能留下,趁火打劫的小贼!
“上次让天魔牵绊住了,这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白连城留下一道神识,驻守在参水猕天镜上,真身一顿,如疾电破空,招摇而去。
留下一干仆婢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穿梭在太虚中的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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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长时间都没看到墨衣男子的遁光,木元才放下心来,如此说来果真是清庙的存在起了作用,现在终于去了累赘,全身轻松,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不再忙着逃命,转而如闲逛一般感受着沿路的风景变化。
虽说太虚之中荒凉一片,除了星辰就是虚空,但偶或也有许多彗星划过,还有璀璨的星云,飘逸的星尘,散发出各色晕光的星球排列成各种古里古怪的模样,暗蕴某种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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