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庭推开,夜渔和蜂后抬头扫视,只见那主位的地方,五老星赫然都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个大抵七十岁左右,扛着上将军衔的一个老者。
此人目光如炬,即便是稳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不做出任何举止,都给人一种极为威严的气势,那信手拈来的鸟瞰天下,足以证明他的位高权重。
再则,在华国,能够和龙魂精神领袖苏玄起并列而坐的,能有几人？
“各位首长,龙魂分队第二大队,西南剑豹大队长夜渔（副大队长蜂后）前来报道,请指示！”
气势如虹,这就是军人,即便是面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军人绝对作风,从来不曾软弱。
“小李,你看…”苏玄起老奸巨猾,可谓是狐狸中的狐狸,眯着眼睛,话说到一半便是停顿下来。
李长岳,华苏总政治部主任,上将军衔。
要知道,苏玄起的军衔不过才授予到中将,而李长岳却是上将军衔,然而在称呼上苏玄起却是直呼‘小李’,这等局面不难让人揣测其中的道道。
“苏老严重了。”
“龙魂乃是您一手创建,战功赫赫,在整个国防和军事体制中占据着牢不可破的最高权利地位,这一次三号首长亲自任命我前来,虽然是督导工作,但已经再三提醒过,一切以苏老的绝断为标准,所以还您来主持今天的事情,如果您将权力交给我,这不是折煞了晚辈么？”
李长岳,打心眼里崇敬这个为祖国建设奉献了一生的老人,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为军队输送了多少人才,仅仅是因为百年如一日的忠诚。
苏玄起不喜不怒,从脸颊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半晌才说道：“小傅,列次席。”
“是,首长！”
傅博延敬礼,恭恭敬敬,分列次席,不卑不亢。
随后,苏玄起才看向夜渔和蜂后,笑道：“两个小娃娃终于也长大了啊。”
“我华国人才济济,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是好兆头嘛！连龙魂的条令都敢提出意义,是谁给了你们豹子胆？特别是你,蜂后,以前你是我龙魂总部情报一科科长,平调到西南剑豹大队任副大队长,翅膀硬了？”
怒？还是没有怒？
傻傻分不清楚。
苏玄起那无形的气场,并非任何人能够承受得下来,在华国军队系统中,无论地位高低都是如此,这个男人是华国名副其实的守护之神,在他面前,任何阴谋手段都是徒劳。
夜渔神色一变,足下微微一动,旋即说道：“军神,你的话意有所指？”
“给我一个解释。”苏玄起大手一挥。
“事情是…”
“蜂后,闭嘴。”
夜渔硬生生打断了蜂后的话,说道：“我谨代表个人,对龙魂条令中现役成员不得恋爱,这条条令提出意义以及整改意见,希望各位首长采纳。”
“我阐述的理由便是…”
声势一顿,夜渔气势刚烈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人不可一日无家。军人将青春和血汗奉献给国家无怨无悔,任何一个军人都将青春无悔。但,家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同样重要。”
“敢问,除了军神以外,在座的四位龙头,你们作为五老星之一,乃是我龙魂乃至整个军队系统军魂,你们人生中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在年少轻狂的岁月,挥剑斩情丝,在泪水中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作别,在如今的年龄阶段,路过公园看见孩童带着稚嫩的口吻叫着一声一声的爷爷,是否也会打心眼里羡慕？”
“军人,是我泱泱华国的守护神不假,但同样也是人。哪一个孩子不是父母心中的一块心头肉,曾几何时看着自己的孩子投身军旅却无家无子,不曾在孤寂无人的夜晚嚎啕大哭？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自古忠孝难两全,忠诚的岁月里,何曾孝顺过？”
“作为军人,我们不但要以身作则,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违反犯纪是错误的行为,更要告诉所有人,有国才有家,而没有所谓的家,又哪里来的所谓的国？”
夜渔冷声道：“所以,我龙魂这道条令是没有人性可言的,没有任何人道主义可言。倘若连最高战力、权力的龙魂都是如此,人人效仿,这个世界是否会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住口。”
龙王出声制止,说道：“夜渔,不要忘记你的身份。部队怎么带,军队该怎么搞,那是我们的事情,你是一个兵就应该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道理。”
“嗯？”苏玄起微微出声,龙王声势骤停。
首长要说话,谁敢横插一脚？
苏玄起那庞大的身形,在特制的钢椅上坐直,威严道：“你们听好了。”
“作为系统的决策层,听下级军官反应意见和建议也是工作之一,别把官场那套耀武扬威的以大欺小放到桌面上来。”
“是！”
“夜渔、蜂后,你们的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那下面老夫便是来问你们。”
苏玄起的字语速度并不快,一字一顿道：“虽然我制止了龙王的话,不过他的那句军人以服从天职的言辞倒也说到了点子上。你们告诉我,坚守这道信仰的你们,对于龙魂条令提出异议,是否也是一种不听从命令的违规违纪？”
夜渔和蜂后,为了这个机会显然也有着充分的准备,对视一眼后,蜂后接腔说道：“军神,我们并不这么认为。”
“哦？”苏玄起眉宇微动：“说。”
蜂后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衡量军人的标准无可厚非。但是,这是我们的行为却和违规违纪沾不到边,这不是狡辩,而是事实。我阐述的理由如下：其一,所谓的违规违纪,乃是违抗命令做出纪律之外不符合身份的行为,说出不够得体的话。”
“此番我和大队长二人奔赴总部,事先便办理过正常手续,是通过层层上报后得到各部门首长的同意后的结果。”
“其二,撇开军人的身份不说,我们同样是普通人,本着国家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原则和方针,向政府提出意见和建议,这是一种权益也是一种义务和职责,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合理范围之内。”
“反问军神,我们二人依法行事有理有据,到底是哪一条违背了军人的原则？”
“好厉害的一张嘴,不愧是我龙魂情报一科科长身份出身。”
苏玄起含笑,似乎这一切反应都在预料当中,旋即说道：“那么,搞不搞对象,难道会妨碍一个军人执行任务的力度么？我想让你们谈谈,这其中的差异。龙魂,我说了算。倘若你们能够将我说服,要废除一两条条令不是难事。”
蜂后一喜,目光看向夜渔,见到后者点头首肯后,说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以军神来说,倘若在早些年,您不是在当时任职首长的命令要求下,和情投意合的圣母成婚,岁月流转,数十年如一日匆匆而过,焉能有今时今日的苏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您老人家现如今,能拥有您那掌上明珠苏雨彤妹妹吗？”
“……”
听得蜂后的话,苏玄起周身一下震颤,眼眸中一道慈祥溺爱目光一闪而过,威严的气势顿然收敛,一瞬间仿若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人,缓缓站起身来。
四大龙头、李长岳上将和傅博延干事神色皆是一变,心中暗暗叫苦,别说整个燕京,就连整个军队系统都知道,这老爷子对于苏雨彤的疼爱那可是完全的护犊,想象一下一号首长亲自到龙魂与其会晤,一听说苏雨彤出了什么事,立马将其撇下,一句话都不曾留下的老太爷,就知道那份宠溺达到了什么地步。
此时,六人都在暗暗着急,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么？
“哈哈哈…”半晌,苏玄起哈哈大笑,赞许的看向夜渔二人说道：“好好好,好呀。集中权力攻击敌人唯一弱点,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战斗精髓你们倒是运用的娴熟,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灵活运用。我这把老骨头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据理力争,的确让我动了心。”
“诚然,倘若当初不是首长逼着我和卿瑶成婚,又哪里来的我的小乖乖？”
“龙皇,当年你号称燕京第一花花大少,身边红颜知己何等繁多,你敢对老夫说你未曾真正爱上一位姑娘？”
“龙王,出身军人世家,打一出身就定下娃娃亲,却是因为我的指令加入龙魂,直到对方心灰意冷嫁给他人为妻,那天晚上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了,莫非你以为老夫不知道？”
“龙祖,你这小子当年何等情有独钟那个叫做小慧的女娃娃,直到她自杀死在你怀里,虽然你没哭也没闹,但是你敢拍着你的胸膛说,从来未曾憎恨过我这把老骨头？”
“还有你龙帝,当年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如今也是老妇一位了吧？十九岁就出家,这么多年了,她可曾安好？”
“首长…”
“你们不要说,听我说。”苏玄起大手一挥威风凛凛,说道：“正如夜渔和蜂后这两个娃娃所言,我等作为军人投身报国,并非是要让自己断子绝孙。试问,哪一个军中男儿又未曾遇到一个让自己掏心掏肺的女孩子？是的,不得恋爱谈论论嫁,这条命令就是不人道。”
“我错了,我错了整整五十多年啊,误了你们一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