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问枫失了眠,一闭眼脑里乱糟糟的,彻夜难眠的他五点就起了床,萌生出晨跑的念头,轻装上阵,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天色微明,心里规划了晨跑的短跑路段,慢跑开始。从居民小道出发,后以街道迂回绕了一大圈,差不多有四五公里的脚程,连续跑了三圈,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起初看不到一个人影,后渐渐地多了起来。
六点四十左右,顾问枫捏着一瓶矿泉水跨进了大门,楼下的租客也相继起床忙碌,客套地打了打招呼,带着轻松的步伐飞奔上楼,晨跑使他心情大为好转。
上早班的郭清柳正在厨房煮东西吃,看见顾问枫的装束,问道:“小枫,这么早去哪里了?还以为你去学校了。”
顾问枫应声道:“去外面活动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以后没事我都早点起来跑步。”
郭清柳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连连称赞着:“跑步好,跑步好呀!锻炼身体对你有好处,正巧你身体需要休养。”
“唔!”
“小枫,快去换好衣服,我帮你把早餐准备好,你上学的时间快到喽!”
看着她高兴的笑脸,顾问枫没由地开心,洗漱换了一身衣服,端着老妈煮的面条大口吃了起来。
“今天你生日,放学早点回来。”
顾问枫点了点头,从懂事开始,他的每一个生日郭清柳都记得清清楚楚,也会帮他过。
“等下我给你爸说,也让他早点回来。”
放下碗筷,顾问枫看了一眼卧室,凑过身低声道:“妈,你说说老爸哪里不对劲呢?”
“唔...”郭清柳停下手中的想了想,回忆道:“半夜醒来时,他时常没有睡,睁着眼睛不知想什么。”
“好了,也许是我多心了,你快收拾去上课,好好应对高考,也不要瞎想。”
顾问枫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按照昨晚老爸的举动来看,八成有点什么事,至于是什么,他还说不准,打算多观察一阵子。
到学校时,恰逢铃声响起,顾问枫不自由地加速了步伐,负责值日的许筱妍望着走来的顾问枫,顿时来了精神,脸上露出微笑,对走到面前的他招了招手。
“早!”
顾问枫停下脚步,颔首道:“早!”
“生日快乐!”
“谢谢!只是筱妍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道了一声谢后,忙追问道
许筱妍浅浅一笑,眨着眼睛说着:“嘿嘿,反正我就知道。”顾问枫看了一眼四周,伸手做了再见的手势,朝教室走去。
在顾问枫刻意下,手已经很轻地推开木门,但教室门还是发出“叽”的一声。
唰!几乎是一致的动作,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而顾问枫推门的第一反应是查看哪位教师在监督早读,让他意外的是一个都没有,心虚地走了进去。
醒目的包装礼物挤满了他的课桌,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啪!顾问枫似有似无地听到了一记响指声,又有点像粉擦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齐声天籁贯穿双耳!
“生日快乐!”
顾问枫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行色各异的同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叽...
教室门再次被人缓慢推开,渐渐露出一位靓丽的身影,是即将远赴美国的苏默默。
今天的她看上去格外可人,空气刘海修饰着她的齐肩短发,白色衬衣下搭着漂亮的黑色连衣短裙,这一黑一白配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十分文静,清新十足。
她双手背在身后,笑脸盈盈地望着顾问枫,踩着一双帆布鞋,步态轻盈走向他,一步又一步,伸出藏在身后的彩盒,放在顾问枫的眼前,动情道:“十九了,生日快乐!”
这一幕,终生难忘。
看着走向他座位的苏默默,再看看安华、冉以信勤劳地将东西收拾到后面去,看来这次是早已经策划好的,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同学们这么积极的原因了,临近高考,谁都处在一个刀剑口上,巴不得有一件事能缓冲、调解一下压力,这等好事,怎么可能不支持不参与?何况,不疯不闹不起哄的高中生活能叫青春?当然,万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一人排除在外,至于是谁,可想而知。
停下身形,默默的手轻轻地滑过顾问枫的课桌,对眼前的卫雨低了低头,嘴角一翘嫣然一笑,她的笑像百合一样绽放开来,美极了。
卫雨嘿嘿一笑,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被上来的安华拍了一下后脑勺,暗示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看事?被安华、冉以信两人驾着拖到后面,三人挤在一起。
对于安华、冉以信的搅和,默枫两人反应不同。
“你这是...要在我们班上课?”
“嗯,很久没有一起上过课了,突然想了。”
顾问枫掂了掂量手中的礼盒,这比一般礼物盒重了许多,暗道:“手机?”
“你还是买了手机?”
苏默默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歪着头解释道:“我是自己的零花钱买的,我看书喽!我上课可是不讲话的。”
“这是...”
“早读!”看着把头迈过去的苏默默,顾问枫仍然说出了口。
默默扰了扰耳边的头发,装作认真的模样,有心无心地望着手中的英文单词。
收回目光,顾问枫把礼物放进桌子里面,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他也不急着打开。
掏出课本,翻开第一页,眼睛不自觉地移向一旁的身影,尽管有心控制不去看,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余光打量,这不由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场景。
初二时,顾问枫是不折不扣的闷油瓶,渐渐喜欢上成绩优异,举止优雅的她,那时候的他像个无赖,一天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这个习惯直到现在都保留着,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走进教室,也是第一时间搜寻她的影子,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顾问枫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看着突然转过头的默默,连忙收回目光用左手挡住视线,佯装出看书的姿势。
昨晚失眠,困意牵扯着他的眼皮,死死地往下拉,碍于苏默默在旁边,强撑着上完早自习。
早自习过后,接着就是两节连堂英语课,顾问枫还担心苏默默会被赶出去,谁料魏欣和她聊得怎一个“嗨”字了得,似乎很欢迎默默来听他的课。
顾问枫和安华、陈伦等人绊了一会儿嘴,也许是上次陈伦帮他的原因,几个人渐渐熟稔,拉起来家常。
第一节课开始还没十分钟,顾问枫眨着眼、打着哈欠一副“我很困”的样子,盯着英语书慢慢地趴在书上,几次被苏默默弄醒,这一节课没睡好。
下课时间在他心中期盼响起,趴着倒头就睡,昂!呼声大作。
苏默默,凝视着熟睡中的人儿,一颦一笑透露着对他的眷念和不舍,她好想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叮叮叮...
铃声响起,苏默默伸手欲要将他推醒,举到一半时,她又犹豫地缩了回来,她不想,不想看到他和她分离;她凑过身去,滑动着舌头张着嘴型,轻声吐出内心深处一直想要对他说的话。
“顾问枫,我爱你!”
凌琳偏过头,心痛地把目光转向窗外,眼泪打湿了眼眸,情不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