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龙观天,是劲承独有且不对外开放的一座园中之园,之所以称它为园中之园,这里原本就是一座芳草鲜美的庄园,入驻后的劲承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修建,经过多年的悉心呵护,已成为一座隐秘的世外桃源。
碧波荡漾,绿水环绕,劲承与山麓相连接,却有跻身于月河繁华地段南华路,风水极佳,在这里不得不佩服劲承的建筑师心思缜密,独具慧眼。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阡陌石子路如藕断丝连般粘连着那一片山麓,夹岸数百步,奇珍异草,千树林立,人在高处望,风吹海浪层峦叠嶂。
树中石梯如乡间小道,间隙间长满了杂草和散落着枯枝落叶,幽静中带着一丝神秘,阵阵熏风掠过,带着些许冷意,搅动着顾问枫、付斌嵘的衣衫,两人拾级而上,沿路打量着途中的美景。
按照所指方向,顾问枫望了一眼停下脚步的付斌嵘,缓步朝一棵上了年龄的老槐树走去,那是一个湖边凸出来的小山头,将湖水一分为二,十多棵香山红叶将这一小片天地染成了红色,与独一无二的古老槐树形成对比,落叶缤纷衬托着那份凝重的气息。
走在铺满红叶的小道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偶有一两片红叶随风飘下,身临其境,好不诗意!在那湖中心槐树下,顾问枫将目光落在林国栋清瘦的背影上,一袭白衫白裤,风中飘动,他双手交叉在背后笔直地立在树下,如老僧入定般等待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姿。
林国栋久闭的眼睛微微一动,侧耳倾听,面露笑意;望着眼前的授业恩师,顾问枫停下脚步,还不待他多作反应,一道拳影应声而至,顾问枫先是一愣,转而一笑,偏头闪过的一瞬间抬手格挡,并用右手呈刀朝其手腕处击去,力道十足。
林国栋目露精光,快速收手,反身直向顾问枫太阳穴,顾问枫也不敢大意,脚下连闪避其锋芒,转而欺身上前。一老一少,一师一徒,竟这般心照不宣地交起手来。
树荫下,林国栋欣慰地望着顾问枫满脸拖拉着笑容,如释重负地望着湖面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见你游刃有余的表现,保存得有不少实力吧!如今的你挤进前五不成问题。”
顾问枫雅然一笑,道:“什么不成问题,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光是那六届神话的丫头就已经够我受了,上次不久被她打败了。”
“丫头?你是指会长的孙女程小雨?”林国栋意外地偏过头望着顾问枫,后笑着说:“要是这话传到会长或者她的耳朵里会是怎样?”
顾问枫也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没顾忌到什么,见林国栋这么一说,也有些心虚,得罪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那就等同于和整个劲承在作对,料到他不会管这档子闲事,也就嘿嘿一笑忽悠过去。
果不其然,林国栋语气一转叹道:“上次若不是你有意让她,又岂会输?你是我的学生,有几斤几两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碍于他们面子,也就没提起。”
顾问枫抿嘴一笑,一直以为当时处理的很好,还是百密一疏,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嗤笑着:“冤家路窄,今天又和他们中的一个过了一招。”
林国栋楸着眼望着顾问枫似笑非笑说:“谁?难道又是那个丫头。”
“上官博涵!”
听见这个名字,林国栋眼睛都眯了起来,神情也随着这个名字也加重几分,皱着眉头道:“博涵?对于你来说,算是个棘手的对手吧!”
“确实是个强敌。”顾问枫摸了摸鼻子笑着回答,与他交手虽然短短一两个回合,却让他至今历历在目。
“问枫,这次找你来除了试一试你的武功外,还有个不情之请。”
顾问枫眉毛一挑,暗道:“正事来了。”
“希望你能协助一个人进入荣誉榜前十名。”
“协助?我很好奇!”带着一丝疑惑反将问题抛了过去。
林国栋似乎早有预料,接着他的话:“好奇什么?”
顾问枫平视着林国栋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好奇这个人会是谁?能让老师亲自出面为他求情。”
林国栋也不回避,与之对视,眼神中不露一丝慌乱,历经沧桑的眼神满含笑意:“不久前你见过的。”
“不久前?难道...是斌嵘师弟,为何一路过来从未听到他提过这件事。”
“因为他并不知情。”
“那为什么老师一定要他进入前十呢?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一番思索,顾问枫面带微笑地问道,虽然他与林国栋接触不多,但几年相处下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他的性格,绝对不是单纯地为了名次而跻身前十。
“你没看今年的应考准则和奖惩机制吗?”
“怎么?与往年的不一样吗?”
在他的示意下,顾问枫疑惑地掏出包里的白金卡片,翻开背面仔细看了起来,之前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自己的考场与时间,并未注意后面的事项。
“倘若你的话,交换生的资格多半是触手可得了,心动了吧!”看着抬起头的顾问枫,林国栋笑容满面,似乎认定他会这么想。
顾问枫收起卡片,叹了一口气:“为了挖掘人才,总校那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凡是分校前十名就可以拥有劲承颁发的荣誉徽章,而前五名则可以到天津任一所高校作交换生,这本下的挺大的,不过...”
林国栋接道:“不过五年内不得出任其他工作,期间必须听从劲承的安排。”
顾问枫摇了摇头:“这可不适合我,无拘无束惯了。”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劲承给了你一个跳板,让你鱼跃龙门,也是需要回馈的,不是吗?”
“老师所言甚是!言归正传,就算我答应您帮助斌嵘师弟,没有实力的话,恕学生爱慕能助。”
林国栋面色一喜:“经过一年的沉淀与言传身教,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能与安然一争高下。”
“噢...没想到他有这个实力,又何须多此一举?”顾问枫有些意外地笑道
“我担心他在混战时遇到实力强横的对手,比如是程小雨、上官博涵等人,稍有不慎便止步于前十。”
顾问枫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对于他并不难做到,也就是在混战的时候遇他一起御敌,避免过早被淘汰。
“应考时,只要他跟我在同一擂台上,我便应了老师的心意。”
林国栋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这对于他来说还是能做到的,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低头望着湖边泛起的阵阵涟漪:“我家老伴啊,常在我耳边提及此事,时间久了也就成了她的一桩心事,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问枫啊?”看着眼前的身影,林国栋感触叫了声他的名字,意味深重,顾问枫望了过去,目光清澈诚恳。
“明哲保身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却比它更重要,是吗?”
“学生明白!”一向明事理的顾问枫怎会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何曾不明白林国栋言语之下的苦衷?
“天色尚早,不妨留下来陪为师下几盘围棋。”
望着笑脸相迎的林国栋,欣然答应下来,两人席地而坐,一心博弈,不再谈及他事。
而付斌嵘,并未就此离去,也不曾向前,笔直地立在原地遥遥相望着湖边的两道身影,没有半点厌烦,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