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你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气吧气吧,我好像从来还没看到你生气的样子呢。”穆怀谨修长的丹凤眼斜斜上挑,带着三分醉意三分妩媚四分睇睨天下的傲然嘿嘿的笑,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自个在那里自顾的笑了半响后瞪大了眼直直瞅向周驾远,“啊,对了,阿远,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订下的那个娘子可是个惹不得的,啧啧,她好凶的……”穆怀谨这会又是一脸无辜可爱状,单手拖腮,身子慵懒的半侧了身子靠在地下,一脸可惜同情的望着周贺远,“那个女人凶,她打架,拿板砖砸人,那就是个母老虎呀……我不要你娶她,她怎么配的上阿远,要娶个嗯,温柔的才好嘛……”
“你又知道了。”
周贺远头疼的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无奈……撒酒疯的人最让人头疼。
“阿远,你不信我,阿远你也不信我,我带你去看坏女人……”他起身使劲要拽周贺远,却不防一个不稳又摔了下去,对面周贺远看着那结结实实摔在地下的人嘴角直抽,这一下摔的估计阿谨几天不用出门见人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七月初,天气已经很热,屋子里放了两个冰盆都驱不掉那份空气里的燥热,炙热的阳光透过湖蓝色冰梢窗沙洒满整个屋子,偶尔有风吹起有细碎的光芒闪烁着跳跃着,角落里黄花梨木翘头条案一角美人耸肩瓶上插着小丫头才自外头折下来的几枝含苞待放的月季,脚踏上坐着的小丫头拿了团扇轻轻的摇着,靠在塞满了菊叶和粟米的蚕丝靠垫上,一股脑喝了大半碗加了冰的蜜水,柳玉研还是觉得热的不成,身上的汗好像就没停止过!
帘子掀起来,走进来小脸红扑扑的秋风,先嚷了两声热死了,被春兰一眼瞪了过去禁了声,朝着几人讪讪一笑而后看向了柳玉研,“姑娘,您要打听的消息奴婢打听到了,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不妨说来听听。”
柳玉研语气散漫,长长的睫毛轻颤,似蝴蝶敛冀般俺去眸中所有的情绪。
可没人看到的水袖里,葱节般白的五指已是紧攥出青白色!
几个丫头都没留意到她的神情,秋风只笑着屈了屈膝脆生生的道,“姑娘您问的信嬷嬷风嬷嬷奴婢都问过了,竟是在大夫人去后便被自家儿子接回了家里荣养,老太太看着她们服侍大夫人大半辈子,如今主仆阴阳两隔,便作主没受她们的赎身银子,相反还赠了她们遣送路资,但具体老家在哪奴婢就没打听出来了。”
没收赎身银子?
怕是她没地儿收吧。
柳玉研眸底一抹冷意掠过,风信两位嬷嬷的卖身契根本就不在柳府!
老太太拿什么给?
还不如索性落个大方的名声……
只是,两位嬷嬷真的被自家后辈接走了?
微蹙了下眉,柳玉研脑海中掠过万千念头,却一时间理不出什么头绪。
秋风咬了下唇一脸自责,她没做好姑娘交来的差事。
靠在榻上的柳玉研朝着她微微一笑,“不打紧,那紫云紫青两个丫头呢?”
紫云紫青紫莲紫香是娘亲身边的四大丫头,其中又犹以紫莲紫香为重。可她醒过来的同时不但得知自家娘亲病重不治而亡,就连紫莲紫香都在娘亲没的当晚便以头触棺殉了主……当时她自个还懵懵懂懂的理不清现实,只是惋惜了一番,可随着时间渐长,她才猛的发现娘亲生前所居沁馨院服侍的大小丫头都不见了!
她细细留神打探,得出的消息不外乎就是那几种。
不是年岁到了出去配人,便是因错打发出府或是转手提卖了。
事情真有的这么巧?
她用力的摇下头,压下心头某种恐怖的念头……
不不不,不能乱想,最起码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自乱阵脚。
“听说紫云因打碎了柳大夫人的旧物被柳大老爷罚出了府,至于流落何方奴婢便不晓了,紫青则是配了咱们一个庄子的管事儿子,但如今据说那一家管事被柳大老爷派去淮洲管铺子生意了,据说是老太太作的主,体恤紫青服侍大夫人忠心,因着此事当时府里没少丫头都觉得眼馋呢。”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柳玉研垂眸静静不语,半响后才忽的一笑看向几个丫头,“都看着我做什么,再过会该用午饭了,春江秋风还不赶紧去厨房看看?”待得几个丫头各厮司职的转身去忙,柳玉研望着窗外虚空的某处,眸底渐渐染上一抹悲凉,很浓很浓……
七月十六,怀国公府孙小姐满月,柳府也得了贴子。
这日一早柳府三位夫人各自装扮好了,带着自家女儿便上了马车。
三夫人三个月前很顺利的生了一个女儿,柳府的十二姑娘。
满心欢喜的侯在门外的柳三老爷听到是女儿之后转身黑沉着一张脸就走了。
连襁褓里的女儿和屋内的妻子都没有安慰一声。
柳老夫人更是失望的只派嬷嬷来看了两眼小十二娘,顺便给柳三夫人送了些补品。
三老爷不喜欢,老太太不放在心上。
可小十二娘的满月酒和洗儿也就草草几桌而过。
柳四夫人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呀,哎呀呀,真好,又没生出儿子。
好在她还知趣,不管心里面上如何幸灾乐祸,没算没当面和柳三夫人说什么。
不然照柳三夫人的心气,估计两人得死命掐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