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马上就打。”
被春兰一提醒,秋风鸡啄米般点着头,抄了一侧的小团扇就蹲下了身子。
“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点吃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渐渐回过神的柳玉研缓缓的把身子靠了回去,指甲却是掐进了掌心细嫩的肉里,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轻轻的阂在眼睫上……没福,命薄,连带着亲子死亡,克死亲母,外头都是这样传她的么?
柳玉研几乎要大笑出来,这都是什么世道?
被害的成了该死的,而凶手却成了有情有义情深一片仁义忠孝几全的好人。
老天爷,你真的没有眼么?!
“姑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三姑爷听说老夫人和大老爷为着大夫人和三姑奶奶一个身子旧疾复发,一个卧床不起,便带了御医以及好些珍贵的药材前来探视……”秋风边打着扇边小心冀冀的瞅着柳玉研的脸色,刚才被柳玉研那个脸色吓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原来姑娘板起脸来这么凶啊?
“我知道了,去打听一下,钱府和公主的婚期定在哪天。”
看现在这情形柳府是肯定会再送一位姑娘进钱府的。
捏了腰间的玉佩来回的把玩着,柳玉研敛下的眉眼里一片复杂……到底定哪一房哪一位姑娘怕是柳老夫人心里还在盘算,虽然说这样的情形下大房的几位庶出妹妹是最有利也是当仁不让的人选,可也备不住柳老夫人有其他的盘算,若再加上几房夫人姨娘心里头打着的小九九,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定下来,勾了勾嘴角,她眸中一抹冷意掠过,众人皆醉她独醒,诺大的舞台上大家都在拼命的演啊舞着,她这个旁观着倒是可以从中好好的看看这柳府的嘴脸。
外头有声音响起来,“五姑娘在么?”
接着,是小丫头亲热的声音,“原来是香芋姐姐,这大热的天儿您怎么来了?”
是香芋,柳玉研眸中精芒一闪,老夫人跟前的一等大丫头。
“姑娘在呢,香芋姐姐您稍等……”
春兰眼眸抬起来,便看到柳玉研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微笑着站起了身子,“不用等了,姑娘吩咐,请香芋姐姐进来呢。”帘子挑起来,一身素色碎花圆点绣海棠花裙衫的香芋走了进来,朝着靠在榻上的柳玉研福了福身,“奴婢见过五姑娘,给五姑娘请安。”
“你是服侍祖母的人呢,不用客气,春兰给香芋搬个锦凳上茶。”
“不必了,奴婢多谢五姑娘。”香芋再次福了福身子道了谢,面上仍是保持着温婉的淡淡的笑容,抬头对上柳玉研若有所思的眸光眉眼不见半点波动,不愧是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奴婢是奉老夫人的命,老夫人说,都是一家人无需避礼,所以命奴婢特来请五姑娘去前头和三姑爷见见呢。”
这话一出柳玉研倒还好,春兰几个都是脸色一变,三姑爷来了,为何请自家姑娘过去一见?秋风嘴快,抢先问了出来,“那赶问香芋姐姐,是只我们姑娘一人,还是咱们府里几位姑娘都去?”
问的好呢,柳玉研抬眸,笑盈盈望过去,嘴里却在轻斥着秋风,“又多嘴。”
“奴婢只是奉命来请五姑娘,余下的,实是不知……”香芋低眉,淡定的面上半点声色不动。
流光华转一片潋滟中柳玉研敛眸一声冷笑……实是,不知么?
倚晖院,小花厅里一片笑意盈盈,柳玉研甫一迈进院子远远的便听到柳老夫人慈祥的笑,以及柳府几位姑娘娇滴滴的声音,偶尔有男子厚重的声音响起来,人都说声音如人,可她却用死过一回的事实证明了这句话是绝对有误的……
钱楚明的声音谁听了不说温润厚重,是个稳重之人?
便是当初母亲许婚时不也是觉得人品好,最终考虑再三才吐了口?
可事实上呢?
却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的捏紧,葱折的指节泛起了青白色,身侧春兰眸中一抹诧异掠过,自家姑娘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好难看,好像带着凶狠,随即她便在心头晒然一笑,自个这是乱想什么呢,姑娘不过是个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这些服侍姑娘身边这么多年的从来没打骂过,对个惩罚最得的就是赶出院子,哪来的凶狠?
“五姑娘您终于来了,老夫人和几位姑娘都等着您呢。”
有眼尖的小丫头看到柳玉研一行福身见礼,亲自打起了帘,“五姑娘您请。”
柳玉研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往里头迈步。
她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的听着里头传来的那道声音发呆。
因着心头剧烈的情绪波动,她胸膛都有些起伏着,脸色渐渐染起几分不正常的晕红。
里头正说着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屋子里随之一静,柳老夫人慈祥和蔼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五丫头来了么,怎的不进来,待在外头做什么?”
“姑娘,姑娘,老夫人唤您呢。”
春江小声的拽拽柳玉研的衣袖,和春兰两人眼神同时染了一层忧色。
自家姑娘最近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呢。
“好,咱们进去吧。”思绪慢慢平复好,深吸了口气缓了口气,柳玉研轻轻的摇了摇头,朝着四大丫头投去一个微微的笑,“刚才我在想事情,一时走了神,这就走吧,咱们进去吧,别让祖母等久了。”
小花厅里坐满了人,上首自然是柳老夫人,旁边莺莺燕燕坐着柳府的几位女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