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持,便有恐,眼下的王妃们都不是很得宠,即便是有相对得宠的,却也是不敢拿自个儿的命途试“高压”,所以除了背后的小动作,我还没有因为此事受到什么明面上的威胁。
看着我的脸色挨了两日,见嬴政来过之后心情好转的我的模样,洛葱终于忍不住为嫶曼说起好话来。
“夫人,您该去看看公主的,她年纪那般小、可是经受不住连日里不见光热的刑责的;
再则说了,夫人气也气了,罚也罚了,连皇上都因为此事而被夫人撅回去了,夫人也是对公主没了气性的了,若真是还有,也该换个方式去消气了,毕竟,公主是大秦帝国得了荣耀封号的贵人。”
洛葱很是了解我,她看得出此时劝我很能成事,也知道我同样不忍心嫶曼一直被关的,于是提出来让我去与嫶曼当面谈谈,实则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让我和嫶曼尽快和解的。
我也是该跟嫶曼好好谈谈的了,即便是母女之间,有些话也该说清楚的,尤其是误会,既然嫶曼有能力和接受力去听了,作为我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迫切想要告诉她,她的母妃并非是靠着魅惑而上位的,也从不曾妖言惑众致人死地,更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让她蒙羞至抬不起头的地步。
被关押在禁闭室两天了,只嬴政在室外跟她对过话,嫶曼心里应该能够体会到我对此事的认真和我能够让她受到何种程度的惩戒的能力了,于是在看到我进入其中的时候,她一喜、却很快又黯然别过了脸去。
奶嬷嬷见我出现很是高兴,她慌忙地去拉着嫶曼一同施仪,怎奈何嫶曼并不顺从,她不好强求以加重我的痛恶之心,忙自个儿先认了错了。
“老奴没能照顾好公主,让她被混淆视听、少有正见,有负夫人重托,请夫人责罚。”
跟我能够这么清醒的认识到存在的问题,想来这两日她没少劝说嫶曼吧,我看向嫶曼,见她对奶嬷嬷的言词颇为嘟嘴不服,先赦免了奶嬷嬷的仪礼了。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此番来此,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对嫶曼宽容以待,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生女儿,我的耐心能够给天下人,为何就不能更持久的倾注在嫶曼的身上呢。
揣测不透我的心思,奶嬷嬷实在不敢起了身。
“老奴斗胆、恳请夫人责罚老奴一人吧,公主她实在不能在此地待下去了。”她连连叩首,为了嫶曼、实在是够拼命的了。
一个照顾嫶曼已久的人都能够为了我和嫶曼之间的关系这般拼命,我和嫶曼还在僵持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悲哀之意,我冷冷望着哀求的奶嬷嬷,阻止了她的揽罪之举。
“你能待得,她如何就不能?”反问一句,看着嫶曼闻此言后的倔强恼样,我对奶嬷嬷道:“你瞧瞧,公主自个儿都觉着能够待下去呢。”
犯了错却不知悔改,辱没了母亲却没有服软的勇气,我的教女成果真的很失败。
嫶曼瞥目看我一眼,见我直盯着她,不好服软、也不再那么强硬,只是赌气望向了别处。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跟公主说。”我叹息道。
生了这么一个倔强的女儿,孩子的缺点又不会无缘无故作大,我眼下只想平息心绪、好好和善跟她沟通她的想法了。
洛葱待众人都退去,看着我和嫶曼静立的样子,有些担忧,却也只能把场合和时间交给我们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至她身边走动了两圈,而后平平语色开了口。
“嫶儿,母妃今日来,是想要跟你好好说说话的,咱们也是时候敞开了心扉的说几句了。”不见她有明显的抵触心态,我不停歇继续说了:“你怨母妃什么,想要母妃去做什么,母妃想要一次性听完整。
过往的事情很多、也复杂,并非你所理解的那般一边倒的是非断定的,有很多事情,母妃可以跟你解释的。
母妃从来不需要对任何人隐瞒什么,尤其是对你,以前母妃不说是觉着你还小,可眼下看来、你早已长大了。”
狐疑看着突然“坦白”的我,左看右看看不出我的耍阴招的迹象,嫶曼放下些心结、也不客气,她直说了她心口的疑虑。
“既是母妃有心听,那儿臣就直说了,很多话,母妃您不问,儿臣压在心口还真是不敢多说了。”
看来我的问话还真是问对到她枪口上了。
嫶曼神色庄重,像是也鼓了很大勇气、不是随随便便说上三言两语一般的开门见山说了心底的话。
“扶苏兄长处处敬您,诸事以您为重,落得个什么下场了?父皇对他的成见日益加深、早前那么器重他,而今却是嫌弃的认为他难当大任了,此事与母妃您无关吗?
华婵阿姊跟李侧母妃研习了不少的诗书,才情不可谓不高、心性不可谓不贵,然而她一样是得罪了母妃您,最终只能在齐地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寄人篱下、苦熬弃妇般的庶民生活了。
晨曦阿姊时至今日都未曾嫁娶,若说不是因您跟赵侧母妃的早年的恩怨,她身为赢氏女儿能落得这般凄楚的困境?母妃,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们无从改变,赵侧母妃已薨逝,您就不能放下心结吗?
再没有人向栗耳兄长那般亲近您了吧,他因为鱼侧母妃出宗田氏的缘故,对您是好无设防的好,却走的最为悲壮…
听闻早前胡亥兄长为人活泼的紧,什么都不曾顾忌,对您也是一门心思的结好,口口随栗耳兄长叫您‘姨娘’,然后呢?舞侧母妃没了,他只能被过继给依附望夷宫才有位份的索夫人,他有什么错?
静侧母妃、赵侧母妃、李侧母妃、鱼侧母妃、舞侧母妃…还有许许多多儿臣听都听不过来的陪着父皇一路走来的侧母妃们,她们为何就与母妃您敌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