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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割心之痛

秦宫 黑小言 2364 2024-11-16 04:23

  “给陛下请安!”我极力不让声色颤抖、可是显然我失败了。

  没有理会我,嬴政目不斜视,径直走过了我,在他那里,我似乎是不存在般的让他昂首阔步。

  “陛下,奴妾有话要说。”我急道。

  嬴政大踏步的动作因为我的急切和大声而停了下来,他神色很是冷峻,眼底的寒意冻着了我。

  “陛下要杀婼夫人?”他不语,我只好问了。

  还是没有看我一眼,嬴政只是身形冷、表情冷、音色冷,冷的我都失去别的痛感了,只剩下他给的。

  “不是你所愿?”他酷然的反击给我。

  怎么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我都是那么睚眦必报、性情冷酷吗?

  “奴妾想陛下能够公正对待天下子民,不要因为某一个人而失了分寸。”我是想直接说不要因为我而失了分寸的,但是就这么大咧咧说出来、实在让嬴政很难下台的。

  我刻意为他留着情面,但嬴政却并不需要我的这番“好心”,他微微仰视向远方的天空,嘴角的讥讽之意尽览无疑。

  “朕正要如你所愿。”他断然说道。

  就知道他不痛快的时候会耍性子的,尤其是被刺痛心扉之后,越是伤心的紧、便越是任性顽劣。

  “可她是王绾之妹,是重臣之后。”王慈儿相伴嬴政多年,虽然不得嬴政之心,却也是在维系外臣的功劳上不可忽视的。

  嬴政知道这个理儿,不过他并不想要因为此由而改变自己的纵情恣意。

  “又如何能与你比!”他满口嘲讽,却做着承认此语之事。

  王慈儿的确是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可是她这一击没有将我作死、却隔山打牛般让嬴政中伤甚深了,嬴政的难过体现在他失去了以往冷酷的冷静上面,而他越是幼稚地任性、我越是无奈的难过。

  王慈儿若是没了,那我跟大秦势力雄厚的李家和王家是彻底的死杠了,跟他们不顺我倒是不怕,可是我担心嬴政会再次陷入中间人的尴尬和为难之中。

  我缓缓气息,撑着一口执念走向他,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陛下,您不能这般霸道。”我轻语的音量近乎没有。

  嬴政眼底露出冷酷的光色,他开了口,跟我一样只有口型、却足以让我心神俱焚。

  “朕不霸权,如何拥有你?如何服众?如何得天下敬仰?如何为所欲为?”他再走近我一步,身子跟我紧紧相抵,双唇贴上我颤栗的耳鬓道:“朕若不狠,王翦、李斯那些功成名就的大臣们早反了,还能让朕在这里尽情享受你给朕的割心之痛?”

  我胸口窒息的发闷。

  后退一步、给我一些接触氧气的空间,嬴政临走时冷冷撂了让我无措的话。

  “朕就是这般霸道,就是要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就是不会如你所愿、任由你风轻云淡的跟朕相容,怎么,你也会痛吗?”

  我当然会痛,我的痛不比嬴政少去分毫,嬴政和我的痛都是因我而起,可是我却没有能力减去任何痛点。

  嬴政走远很久之后我才迈开脚步离开,即便是走动着,我的心却还是没有意识的沉浸在嬴政的话语中,“你也会痛吗”,这是他问我的话,这句话本身就让我痛到无以复加了。

  “夫人?”洛葱见我不择路的漫步前行,越走越偏,终于忍不住叫了我一声。

  停下脚步,我回神看她,从她的眼神中知道我已经走偏路线了,于是自嘲笑一下、转身打算往回走,却在偏首之际看到了身侧宫殿大门上面的“画阜宫”三个字。

  我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是因为这里是我开始“杀人”的地方吗?

  琳琅没了、王慈儿也快要没命了,我搅合在人命案件之间,却竟然心头的波澜很少激荡了,余下的是麻木和隐隐的痛楚,那悲愤到心情郁堵的血性全然缺失了:我是真的见怪不怪了,还是木然了?

  “我会痛吗?”我问自己,看着“画阜宫”三个字问自己,答案却混淆在自个儿的心中,没有清晰的标明。

  也许,我在渐渐失去会痛的本能吧。

  沉闷的日子过得昏天暗地的无序,因为担心我情绪失控,洛葱很少将外面的局势详细说给我听,我只是断断续续听说王绾一派在朝堂之上为王慈儿说尽了善言、就连素来跟他们不对付的李斯都曾进言让嬴政从轻发落,可是王慈儿最终还是丢了性命了。

  这件事情闹得真是没有任何意义:琳琅和王慈儿为此丢了性命、嬴政为此苦不堪言、我的做派在嬴政心目中尽毁无清,真不知道为何要发生这件事情。

  手抚琴弦,我却半晌没有拨动出声响,呆呆坐着,我目光呆滞的胡思乱想着心头压抑的事端:我若是跟嬴政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倒还不如我真的离开嬴政,那样的话嬴政心中的痛、喜、悲、哀还有个尽头,我也只是他的一个念想,如此、他也能够开启他自己世界里的新生活。

  当然,我说的是,如果我不知道他寿命期限的话!

  “…母妃?”嫶曼被我呆怔的模样吓到了,她小心翼翼的边审视叫我、边悄步靠近。

  “何事?”我回些心神,努力去凝气听她的言语。

  第一次发现我这般的失神模样,嫶曼有些意外,她怯怯再靠近我一步,停在原地站住了。

  “母妃,您没事吧?”她盯着我问道。

  此前我在她心目中就是个不知疲惫、没有情绪、只会算计害人的心机魔女,唯一能够让她感受到我是她母妃的时刻、便是旁人说起我的满盈罪行的时候,那也是令她每每无处遁形的气恼时刻,故而这会儿见此情形,她的眼底对于这个“有情绪”的困顿母妃有了别样的看法了。

  不管出于何种心思,恐惧也好、关切也罢,她能够用这句话问问我,我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无妨。”我依然是消除不了我眉宇间的疲惫的,所以我看向她时仍是给了她我困然的状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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