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光大阵守住道心,任何外魔都不会影响到除苏的修行。
梁长老说道:相反,我还要借大阵镇住苏离的这道剑意,再以万山磨碾,送与除苏领悟
听到这话,那两位长老放心了下来,心想如果真能碎掉苏离的剑意,送于除苏,那么或许,除苏真的会比当初宗主临死前推演计算的提前很多年出世,到那时,长生宗才会真正的重新兴盛起来
就在三人想象美好的将来之时,忽然有异变发生。
桌上的那封信剧烈地颤抖起来。
嗤啦声响里,信封绽裂,变成无数纸般的蝴蝶,四处散去。
苏离的信,哪里需要被拆开才能看见他留下的剑意,哪里像那些法器一般,还需要被激发
他要长生宗的人看见自己的这封信,这道剑,那么无论有没有人拆开这封信,都一定会让对方看见
一道霸道凌厉至极的剑意,横空出世,斩落而下
洞府里回响着凄厉的剑鸣,以至于同样凄厉的惨叫被湮灭无闻。
凌厉的剑意,斩断遇到的一切。
三位长老境界高深的剑。
长生宗万年不毁的洞府。
洞府深处的柔软青藤。
青藤上淌落的透明的水。
流动的空气形成的无形的风。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道剑意在瞬间之内斩碎。
空中到处飘着血雾,看着异常血腥,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三把剑断成十余截。
梁长老身上出现了数十道剑痕,倒在满地废墟之间,看着那道向着洞府外掠去的剑意,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无限惊怖与追悔,已然将死的他,拼尽最后的气力,尖声喊道:快关闭大阵
那两位长老听到了他的话,想到了问题所在,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却无法阻止那道剑意破空而去。因为他们的双臂已然被那道剑意斩断,浑身是血,已经无法站起来。
那道剑意化作一道瑰丽的流光,自崖峰疾飞而下,越过长生宗的宗门,直接破云而入,飞进满是雾气的一道山涧里。
天地之间暴出极其恐怖的一声巨响,一道清光形成的圆圈,覆盖了方圆数百里的十余座山峰。
那是长生宗的护宗大阵。
紧接着,那道山涧里响起无数令人牙酸的金属磨擦声,无数道金光迸射而出,云海滚动不安。
深涧里响起一道稚嫩却怨毒的声音。
那声音像人声却又仿佛是鸟鸣或某种机械的重复。
除苏除苏
剑啸骤锐
那道声音渐渐敛去,再也无法听到。
夜已经深了,还有很多人没有睡。
有人是因为爱着谁,有人是因为恨着谁,有人是因为想念着谁,有人则是因为想念着美食。
入睡之前,轩辕破吃了半只塘井烧鹅做夜宵,结果在床上躺了没多会又饿了,饿了怎么能睡得着觉
他走到湖对岸的灶房里,准备把前些天腌的酱螃蟹,取出来吃了。
走进厨房,他发现灶底的火似是熄了,没有在意,也没有点灯,在夜色里非常准确地摸到了泡菜坛子那边。
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泡菜坛子里,其实不是普通的酱螃蟹。
他用无比名贵的蓝龙虾替换了螃蟹,所以应该是酱龙虾。
现在他是国教学院的后勤主管,和澄湖楼的那几位大厨关系处的极好,自然不会差吃的,但吃的这般奢侈甚至显得有些暴殄天物,若让陈长生和唐三十六知道了,肯定生出极大的反应。
所以这几坛酱龙虾他没让任何人知道,偷偷地藏了起来。
越偷偷藏起来的吃食,越香。
轩辕破不了解人类世界的很多道理和规矩,对这点则很清楚,手伸向泡菜坛子的过程里,仿佛已经尝到了酱龙虾极致的咸鲜味与内里浓郁的甘甜还有那种在舌面上四处浸染的美妙口感
然而,他的手摸空了。
本来应该在那里的泡菜坛子不见了,全部不见了,泡菜坛子里的酱龙虾自然也没有了。
轩辕破变得异常愤怒,数道细微的雷电在他的眼瞳里生成,微卷的乱发间隐隐传来噼啪的声响。
他眼前的世界从黑暗变成光明,把灶房里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不止泡菜坛子,铁锅,碗筷,柴火堆,甚至连灶台都已经变成了碎块,就这样堆在地上。
满地狼籍,一地汤汁,无比污糟。
轩辕破更加生气,也警惕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在这里施放出如此可怕的剑意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被剑意切成碎屑的事物,只有山海剑还在,静静地躺在木屑当中。
轩辕破伸手拾起山海剑,循着那道剑意的细微残留寻去,发现在灶灰里面,隐隐夹着些别的颜色的灰。
那些灰不像是木柴烧成的,更像是纸烧成的。
他犹豫片刻,用山海剑轻轻地拔弄了一下那团灰。
那团灰顿时散了。
一道难以想象的寒意,忽然笼罩了整个房间。
轩辕破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心里生出难以想象的危险感觉。
那道寒意与危险的感觉与那团正在缓缓散开的灰无关,而是来自他的身后,来自院墙的后方。
那是最深的海底,有着令人窒息的压力与寒冷。
无穷碧波,本就是死亡的海洋。
轩辕破开始流汗,汗水还没有来得及打湿衣裳,便被那道代表着死亡的寒意凝成雪霜。
看着夜色下的国教学院,老道姑向前走去。
院墙上出现一道雪霜,然后悄然无声地酥化,变成风沙。
这幕画面,就像是神话一般。
院墙垮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便是灶房,于是灶房也悄无声息地垮了。
轩辕破提着山海剑,站在废墟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因为他很害怕。
虽然他很勇敢,但还是很害怕。
来人强的无法想象,气息很冷漠,给人一种要灭绝万物的感觉。
冬湖对岸的小楼里。
折袖睁开了眼睛。
陈长生睁开了眼睛。
他们都感受到了这种感觉,然后莫名恐惧。
章节名是瞎取的,辞穷了。也是很多年前写朱雀记和间客的时候,偶尔无聊,会用来玩耍的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