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明天以后】
晚自习上课前,再生班里的一个男生跑来找安岸,安岸疑惑地出来站到他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安岸面前。
“干什么?”
“拿着吧,就一个晚自习,再生让我给你的。”
“哦,谢谢!”
“下课我再来拿。”
“好。”
安岸坐在座位上,打开作业本,小心的用作业本作掩护,把手机夹在本子里。很快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安岸,是你吗?我是再生。”
“嗯。”
“你在上晚自习吗?我一个人在房间好无聊。”
很快第二条又发了过来。
“无聊可以看电视啊。”安岸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九宫格输入法让安岸很不习惯,因为她从来没用过。
“我想跟你聊一会,待会再看看电视。我在家都睡的很早的。这样我就可以做梦梦见你了。你也一定要梦到我哦。”
“好,我打字很慢,等很久吧!”
“没关系,慢慢来,一开始都这样的,习惯了就很快的。我不觉得慢,我喜欢等你。”
“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学校?”
“我会尽早来的,可能1点左右吧,吃了午饭就来。你在教室等我。我给你带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
“你不说的话我给你带很多很多哦。”
“好吧。李子。”
“又吃这么酸的东西?”
“可是我不知道要吃什么?”
“好吧。你喜欢就好。你们今天作业多吗?老师在不在,你要小心哦。”
“老师在办公室,放心。”
“你知道吗?我妈今天问我了,问我在学校和你相处得怎么样?我说就这样。她还问我你对我好不好。我说好。”
“阿姨问我了?你可不要乱说。”
“我不会的。我们家里的人都知道你了。连我爷爷都知道。哈哈哈。”
“都是你说的吧。”
“不是啊。就这样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以后都要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后来拾忆知道再生会帮安岸借手机,就对安岸说:“你跟再生说,不要跟别人借,我有两部,反正短信包的用不完,我给你用就好了!”
“不要!”她可不想白白欠他人情。
“没关系,你可以请我吃零食!”拾忆也明白安岸的小心思。
“那好吧。”
于是拾忆经常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安岸,安岸就拿他的手机晚上在宿舍和再生发消息。有时拾忆也会忍不住给她发,但每次都只是很简单的问:“睡了吗?”
“还没。”
“这么晚还不睡?早点睡吧。”
“好的。”
“晚安。”
“晚安。”
拾忆是通校生,每天都是班里最后一个到教室的,即便这么晚还是会带着早餐来教室吃,早餐也是经常不重样的,但是最喜欢的是面包和牛奶。他偶尔多带一份给安岸。班里的任何人让他帮忙带校外的早餐,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最近开始,每个班都流行带校外的早餐来吃,兴许是到了高三,学校食堂的早餐吃得都有些腻味了。再生偶尔也会让班里的通校生带,每次也都会带一份给安岸。于是有时很不巧的,安岸就会同时收到两份早餐。
拾忆为了能让安岸早点吃到早餐,就会比平时来的早。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逼迫安岸说:“必须吃我的早餐,我是你同桌啊!不能那么重色轻友,你!”
安岸只能无奈地笑笑,“以后不要给我带早餐了,再生说明天开始要一起吃早餐。”
拾忆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下了课,安岸主动去找再生。
“明天开始一起吃早餐吧。”
“我已经让同桌明天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玉米馄饨哦!”
“我不想吃了,你跟你同桌说下吧。”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吃?”
“就不想吃啊。”
“哦,我明白了,是想跟我一起吃早餐吧?”再生凑近安岸的脸。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宿舍楼下等我哦。”
学校马上要举行元旦汇演,每个班必须要上报一个节目,班主任推荐了安岸和拾忆。拾忆选了一首对唱粤语歌《明天以后》。
午休期间他们两个就去音乐教室练歌,连着去了一周。跟拾忆在一起,安岸很安心。拾忆的世界更像是成人的世界,在安岸眼里,只有拾忆能和她不想面对的那些质疑抗衡。所以他在,她就一点都不会害怕,他有一种能让人感觉安稳的力量,她有时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该有多好。
拾忆在其他班有很多所谓的红颜知己,女人缘很好。她们经常会送好吃的给他。比如削好的苹果,还切了小块,装在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里,上面用保鲜膜封好。他都接受,却从来不吃,拿到教室就递给安岸。
“这样不好吧。她们是给你吃的。”安岸纳闷了,既然自己不吃干嘛要收下啊?
“我不喜欢吃水果,你不吃我就只能扔了。”拾忆随意地说着,却用余光一直瞟着安岸。
那多浪费啊,安岸心里想,还不如给我吃呢!
“你吃和我吃有什么不一样?反正我们是好朋友嘛,没事的。她们跟我也只是朋友而已。”拾忆这样说着,他看着安岸吃水果的样子,仿佛他的眼睛可以直接通到胃里,眼睛满足了,胃也跟着饱足。
安岸感冒了,再生给她买了感冒药送去,拾忆也带了感冒药给她。安岸不好意思跟他说再生也买了,只好默默地收下,最后那盒感冒药一直躺在宿舍的抽屉里,暗无天日。
午休的时候,拾忆给她到了一杯热水,她说谢谢,然后喝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的时候,拾忆的衣服竟然披在她身上,人却离开了。她起身,把衣服放在他凳子上,也走出教室去上体育课。
到了操场。拾忆朝她走过来。
“好些了吗?”
“嗯!”
“要不要再去睡一会,我帮你跟体育老师请假。”
“没事,睡饱了!”
体育课结束,再生出现在安岸面前,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安岸说没事。拾忆在教室的窗口一直看着他们,他没有上前去和再生打招呼,因为他不想勉强自己。最近总是借口很少去篮球社,把社团的事情托付给了另一个体育生。
元旦汇演彩排的时候,音乐老师对拾忆和安岸说:“你们唱这首歌一点感情交流都没有!对唱应该牵着手多朝对方看看。来!再来一遍!”
安岸对老师说的话完全觉得不可理喻,明明看歌词就是一对分手的恋人,牵什么手啊?没听出来歌词很悲伤吗?再说不就唱个歌吗?她又不是演员,没必要配合吧。
安岸和拾忆又唱了一遍,还是自顾自地唱,期间两人只对视了一次。音乐老师忍不住喊道:“牵手啊!”
拾忆犹豫了一下,看到安岸没有任何反应,就上前牵起了安岸衣袖的一个角。
音乐老师一脸的震惊,简直血压都要上升的感觉,“什么情况,牵手都不会吗?哪有人牵手牵人家衣袖的?”于是就没再提这出,估计也是气懵了。
拾忆也想去牵安岸的手,但是他能感觉到安岸的不乐意,他不能强迫她,他从来没有忘记,她是再生的女朋友,所以牵手这件事,他根本没有妄想的资格,即便是为了表演,他也不敢主动冒犯。
元旦汇演这天,安岸和拾忆唱《明天以后》,拾忆看着安岸的侧脸,她云淡风轻地唱出哪些歌词,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有点疼,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感觉如此遥远,哪些歌词每一句都唱进他心里:失去的恋爱难以勉强/开一句声听着情歌总可/满足一秒遐想/日后留恋你的声线/恐怕未放下明日/也不堪设想/一千句亲爱的/恐怕时间到了无缘又遇上/我亦无办法得到见谅/忘掉我声音以后别惆怅/始终无法合唱……
下面的同学反响热烈,一直起哄,“牵手!牵手!牵手!”
安岸充耳不闻,拾忆的心却无法平静。
再生看到他们在台上合唱得如此默契,甚至旁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感觉他们还挺般配的嘛!”
“就是啊!看着很和谐!”
“再生,你女朋友怎么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别瞎说,就唱个歌而已!”
“日久生情啊!再生你可要当心!”
“再生不是和那个男的好像以前关系还不错嘛?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你以为是旧时代啊!”
“你们扯哪里去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班都传开了,那男的对再生的女朋友可好了,两个人肯定有问题。再生你可不要被绿了还不知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再生忍不住了,朝那些多嘴的麻雀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原本他应该为她感到骄傲的,她今天很漂亮,头发难得披下来散在肩头,还做了微卷,长长的蓝色裙子,完全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她的歌声也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可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