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跟随着那血迹,魔怔般毫不移动,直到迟秋开口道:
“怎么回事啊?那个人怎么会拿着刀追你?”
顾绒猛然回神,持续屏住的呼吸已经让她有点大脑昏沉,她立刻松懈了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迟秋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她一眼,本来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伸手从手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顾绒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伸手扭开后仰头灌了大半瓶才停下来。
微凉的液体流过干涩如火烧的喉管,落入胃里,心脏却仿佛也跟着被降了温度。
她拧上矿泉水瓶,感觉总算是回到了人间。
接着也没顾得上向迟秋解释,她动作着急的拿出手机打开,细细查看里面的相片有没有问题,在确定手机没有被摔坏,照片也每一张都保存完好之后,她终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来,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迟秋默默的开着车,也不着急提问。
马路对面迎面开来一辆蓝色小货车,他一扫而过,松懈的顾绒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浑身紧绷的盯住了那辆车的车牌。
不是刚刚从学校离开的那一辆。
那么……这应该是另一辆用来拉运“货物”的运载车。
她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去看清驾驶座上的脸,可惜两辆车的速度都很快,一闪而过的机会里根本只能看见一个人影。
蓝色货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顾绒再一次松懈了肩膀。
迟秋终于开口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绒发着呆,片刻后才喃喃的道:
“一个重大新闻……或者说,案子。”
迟秋挑了下眉:
“案子?”
顾绒点了点头。她思索片刻,坐直了身体,开始用手机联系另外几个约好要在一个小时后过来的学弟学妹,通知他们会面地点改在社团活动室,接着又分别给社长副社打了电话,传达了同样的消息。
“一个重要发现,比我们的活动重要很多,我大概……”
顾绒转头看向迟秋,问他:
“一个小时能到学校吗?”
迟秋点点头,顾绒便对电话里道:
“一个小时之后到学校,你们也都快一点,现在时间很重要,一旦他们动作够快,我们恐怕什么都找不到了,还有,你联系一下校内的动物保护协会会长,要是可以的话把她也约过来……”
迟秋默默听着,将前后所有线索联系到一起,终于微微了然,在顾绒挂电话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虐待动物?”
顾绒顿了顿,轻轻道:
“是虐杀。”
迟秋皱起眉来,一向疏朗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和厌恶。
而顾绒却低头看向了手机里的照片。
是虐杀动物……又或者,还藏着更加严重的,更加可怕的东西。
手机里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一双空洞又疯狂的眼睛正朝镜头扑来。
那眼下的浓重到极点的青黑,那瘦得凹下去的脸颊,还有扩大的瞳孔……这一切都那么熟悉,是她小时候曾浏览过无数次的,只有在吸毒者资料中,才会出现的病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