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大步走到魏医生面前,道:
“您能检查出来她陷入昏迷前喝了些什么东西吗?”
“哦,这个啊,洛迟安先生刚刚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是经过我简单检查应该只是普通的红酒,如果想要查得更仔细一一点,还需要取样回医院研究,这里的设备不够。”
魏医生转过身来,看着迟秋奇怪的问道:
“怎么了?你怀疑她被下药了?”
唐郁也紧紧的盯着他。
迟秋沉默下来,目光越过魏医生的肩膀看向了床上的人。
顾绒闭着双眼,眉目显得安静而温柔,要不是头顶包裹着纱布,她看起来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迟秋喉结用力动了动,片刻后收回视线,侧头向身后的唐郁,低声道:
“可以把白颖叫进来吗?”
唐郁微微皱眉,却还是看了唐劲一眼,秘书先生立即会意,转身出去了。
短暂的时间里,迟秋重新拉上床前的帘子,回头时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唐郁:
“为什么?”
刚要转身走向沙发的唐郁脚步一顿,目光在他身上瞥过,轻飘飘的毫无波澜,在余光也将掠过去的时候,他才冷淡的开了口:
“我不管你们到底在追查什么,我只想保证她的安全,其他的所有一切都在这之后。不过当然,事情我总会查清楚的,如果最后证明她的危险是由你引来的——”
唐郁在沙发上坐下来,抬眼看向迟秋,瞳孔寒凉如冰:
“我自然会采取别的措施保护她。”
瞬息之间空气里仿佛被埋藏了千万根针,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和尖锐。
迟秋注视着唐郁,慢慢的变了脸色。
常有的漫不经心一层一层从他身上褪去,露出锋芒毕露不可逼视的另一种模样来。
就像一把没有了刀鞘的长刀,朴素无华却冷锐逼人见血封喉。
而他唇角甚至还带着笑,这种笑意与他身上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息糅杂到一起,拼凑成一个更陌生却也更可怕的迟秋来。
依旧是自带嘲讽的含笑语气,他看着唐郁长长“哦?”了一声:
“唐大少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的?顾绒的前男友?”
空气顿时更加紧张起来,仿佛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
就在这根琴弦崩到了极限的时候,房门终于被又一次推开了,两个保镖推着白颖走进来,将室内古怪的对峙瞬间打破。
两个人都转眼看向了白颖,后者被保镖放开了肩膀,顿时就再也站不稳,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被林安静扇肿的脸上满是惊慌的眼泪,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又小心而惊惧的抬眼看向室内的两个人,目光触及到沙发上靠坐着的,正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唐郁时立刻被吓得收回了视线,身体颤抖得不像话。
方才的对峙已经被抛之脑后。
迟秋看着她,不受控制的咬紧了牙关,一步步向她走去,直到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他伸手掐住白颖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低而清楚的发声:
“我问你,那杯水,你给顾绒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