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五分钟后。
路灯亮起的斑马线上,短发男人随手扯了扯自己褶皱丛生的衣领,脚下漫不经心的踩住一个人的脑袋,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带人五分钟之内赶到鸢尾路来,就在那丫头的小区外面,哦,记得多开一辆车,不然装不下。”
“装什么装不下?”
电话那头问道。
钟离嘴角一勾,狠狠踩了一脚脚下人的脸:
“一群猪。”
暗夜里灯光昏黄,照亮一地乱七八糟的横躺竖躺的人。
唯有一个钟离站在这“一地尸体”中,被灯光照得格外挺拔。
挂断电话,他拿着手机走到马路牙子边上大剌剌的坐了下来,看着面前趴着的那个墨镜哥,他笑了起来,俯身拿手机拍在他脸上:
“刚刚不是挺能的吗?还想给我当老子?”
手机在人脸上拍出响亮的啪啪声,听起来就很痛。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啊?”
那个人还残留的意识让他发出痛苦的呻吟,钟离一脚把人踹开了,坐着等了几分钟后,有车灯远远的打过来。
他抬头看去,站起身来。
几辆车很快包围了这个路口,有人匆匆跑下来,看着这个场景懵逼道:
“这是什么情况?”
钟离并不回答他,懒洋洋的指了指脚下:
“这个人留着单独关,其他人随意。”
他抬脚跨上自己那辆宝马,砰地一声摔上车门,风驰电掣的驶远了,留下一群手下们开始忙碌,往车上搬“尸体”。
·
墨镜哥醒来的时候,脸上的墨镜当然早就在打架的时候被摘掉了……不对,那都不能叫打架,那应该叫单方面殴打——一个人对一群人的单方面凌虐。
回想起那个画面时墨镜哥还忍不住有些发抖,可这一抖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并不在原来那条街上。
按照惯例和人打架之后失败了的那一方应该会被直接丢在原地,胜利者扬长而去的。
然而他看着昏暗的四壁,再看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脚,立即就明白了,这不是能用一般思维去揣测的胜利者。
他明显也是混道上的,肯定和自己一样也有一帮兄弟,把自己绑起来一定是为了泄愤吧?
其他人也被绑起来了吗?为什么没和我关在一起?难道还要分别殴打?
墨镜哥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闭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了,被挡得十分严实的劲爆的音乐声顿时撞进了这个密闭的空间,墨镜哥艰难的抬头看去,透过两个走进来的人,他看到了门外类似ktv包厢的装潢和灯光,只不过比一般ktv里的空间大了很多。
正看着门外,室内的灯突然被啪的一声打开。
耀眼的白炽灯让他顿时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便刚好看到又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高大挺拔的身材,凌乱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裹在刺眼的灯光里竟还有些赏心悦目的味道。
然而当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墨镜哥便立刻被脑海中那个揍人时狠戾的身影所占据,他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