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陈克和沈云在一位管理局队员的带领下走进地铁站。
顺着台阶往下,橘黄色的警示灯一闪一闪的,通道两侧都是忙碌着的,穿着怪异套装的管理局队伍,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新宿的地铁站犹如地下迷宫,就在刚才,地铁全面停运,数万人都被安置在地铁站里,不准上到地面,在通道内,有着绿色和蓝色的指示灯,顺着铁轨一路往黑暗中延伸开去,陈克看到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类似空气加湿器一样的小设备,那玩意估计就是用来制造屏障的东西。
收费站被设置成了免费模式,畅通无阻,不断有人从通道口走进来,刚才还在街上骂骂咧咧抗议的人们,在陆续下来之后,倒是不再大声喧哗。
他们顺着墙边一字排开,给其他人让出一条路,一些人开始打电话报平安,也有寻找亲人位置的,现场人很多,却安静的可怕,一切显得秩序井然。
陈克和沈云走到站台最里面,他们是头一批下来的,所以在最里面还能找到座位,他让沈云坐下,然后还检查了一下沈云大腿上的伤势,
“伤口问题不大,已经结痂了,但是会留下难看的疤,以后不能穿丝袜了。”陈克道。
“哎,我的肉肉腿。”沈云整张脸变成了一个囧字。
“至少没死,想想鲍勃吧。”陈克道。
“嗯,要不是陈先生,我现在早就玉体横陈了。”沈云感叹道。
“你这丫头……哪学来那么多奇怪的词。”陈克道。
“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任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沈云道
“人不可能总交好运,再说我就没交过好运。”陈克回道。
“那个,我给童朗打个电话啊,看看他那边什么情况。”沈云掏出手机,屏幕已经摔裂了,但好在这里有信号,还是能用的。
陈克站起,让沈云自己忙乎,他则低调的用灵视和左眼扫了一圈周围,管理局安排的挺妥当,这里确实很安全,里里外外都是人,隔绝立场也运作的不错,那些怪物的影子在走进离场范围后都消失了。
“大家请不要惊慌,管理局已经控制住了局面,过不了多久危机就会解除,请大家在地铁站避难所里轻声慢行,自卫队会为大家提供必要的物资援助,亲属不在身边的可以来这里登记,管理局会帮助寻找,确认位置……”
一位女自卫队员拿着喇叭在楼梯口说话,安抚民众的情绪,一队荷枪实弹的自卫队从楼梯口走进来,他们用的武器是防暴枪,看来不是针对怪物,而是用来维持地下治安的。
这时,地铁站里的灯光滋滋滋的闪烁了几下,居民们都抬头看了看。
“不要慌张,可能是供电系统有些过载。”女自卫队队员拿着喇叭安抚起来。
“么西么西?么西么西?”沈云坐在角落,声音有些大。
“怎么了?信号不好?”陈克问。
“嗯。明明是满格,打通了,但是声音断断续续的。”沈云回答。
“地铁里面是这样吧。”陈克道。
“童朗?听得清楚吗?童朗?”沈云继续艰难的尝试着。
此时,只听嗡的一声,地铁站里的灯全灭了。
“怎么回事?!跳闸了吗?”有人在黑暗里说出生来。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马上去恢复电力。”女自卫队员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管理局队员开启了套装上的照明灯,十几束白色的光线从不同角度发出,将站台区域照的透亮,看着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队员,还有一队拿着防爆枪的自卫队,大家心理那恐慌的情绪也就被压下去了。
“大家不要怕,这里很安全,立场设备不会受停电影响。”管理局的队长大声道。
陈克也慢慢蹲坐在地上,但周围的气氛还是让他有些不安,这感觉和汤乃园可太像了。
这时,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一股自发的黑暗在站台里扩散,切断了那十几束光的路线。
“怎么回事?我的灯怎么……”管理局的队员开始疑惑,他们肩膀上的探测器闪烁起红色的灯。
“不好……”队长第一个察觉到异样,将自己的步枪端了起来,但他后面说的话已经听不清了。
周围的人群吵闹起来,但这黑暗不仅阻隔了光,还切断了声音,所以他们陷入了目盲和失聪的状态。
“沈云?”陈克开着灵视,还能看到周围人的轮廓,左眼和左耳不受这黑暗的影响,不过整个感官只有一半。
“陈先生?你在哪里……?”沈云伸出手到处抓。
陈克抓住沈云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右手掏出大口径自动步枪。
“和汤乃园一样。”陈克轻声道,但沈云听不到,这次的情况要更糟糕了。
陈克捂住沈云的嘴巴,让她不要说话,透过左眼的视线,管理局和自卫队都在胡乱摸索,并被地上的居民绊倒,有的还摔下站台,趴在了轨道上。
周围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声音萦绕在耳边,就好像有个婴儿飘在这间屋子里一样。
“草……不会是它吧,这时候冒出来?”陈克自言自语,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管理局队员身上的手电光源,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伴随着婴儿的啼哭,那令人瘆得慌的女声又开始唱起童谣来,她的声音明明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何,就让人心有余悸,陈克要是有心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怦怦跳了。
周围的人影轮廓正在一个一个消失,童谣响起,好多人都被这理智攻击给击溃,有一个自卫队的心态崩了,对着周围开起枪来。
陈克将沈云压倒在地,捂住她的耳朵,保护着她不被橡皮弹打到,但他不知道捂住耳朵能不能杜绝那童谣的声音。
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发疯,要么吓死,要么变成了疯子,现场开始混乱起来。
陈克这回可是终于是能听懂这童谣了。
“樱花何时开放呢?
何时在山中的小村开放呢?
樱花何时散发香气呢?
幼小的孩子降生时……
樱花何时飞舞呢?
幼小的孩子入睡时
樱花何时凋谢呢?
幼小的孩子升天时……”
歌声幽怨,但又有着一丝悲哀的情绪,不断地重复着,带着哭腔,仿佛一位母亲再向自己夭折的婴儿告别。
在浓郁的黑暗中,陈克的左眼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色和服的女人,拖着长长的头发,站在站台的尽头,她是那么的白,在黑暗中,犹如雪白的樱花花瓣,那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