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回到扬州城,先处理善后事宜,战死战伤的士兵,优先抚恤救治。
同时让士兵协助扬州知府,打扫战场,收敛焚化白莲教教徒的尸体。将俘虏集中关押在王天伦原来的东郊庄子里,由锦衣卫和扬州知府衙门共同审问。
濯清又让扬州知府贴出告示:白莲教已经被剿灭,百姓有冤屈者,可以到知府衙门告状。在剿灭白莲教中受到损失的民众,可以得到相应的补偿。以此来安抚民心,恢复秩序。
锦衣卫根据王天伦老巢里,搜出的名单、书信等,搜捕漏网分子,顺带剿灭邪教其他小教派。
濯清同时密报太上皇、皇上,剿灭邪教的情况。隋远、王栋、秦钟、素花等人的功绩也一一呈报。并希望朝廷把兴办工坊、学堂等措施,作为遏制邪教滋生的长远策略。
濯清一连几天都在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天,处置完参与邪教的盐商,查封的钱财巨大,连同查抄的白莲教的资产,共有一百多万两之多。
濯清也没有独占,扬州知府、督抚两营都有分成,还有一部分需要上交内帑和户部,还要奖励、抚恤部下,以及抚恤部分受害民众。
扬州城上到知府、督营将军,下到百姓都对北静郡王赞口不绝,‘贤王’的美名再次传遍江南。
濯清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拿出去几十万两银子,若还没有个好口碑,那才是见了鬼。
再说‘贤王’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太吉利:一是容易让人想到贤者时间;二是义忠亲王和忠顺亲王两人都曾有‘贤王’美名。
濯清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只见素花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的,濯清便问道:“素花,你有什么事情?干嘛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我有点晕!”
素花说:“王爷,我都来半天了,我再不走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注意到我。”
濯清笑道:“你有事说事呗,转个什么劲?”
素花这才说道:“我觉得乌聪儿姐姐是个好人,王爷能不能放了她?我去劝了她好多次,她也不肯认罪,根本不搭理我。”
濯清说道:“她是白莲教骨干,怎么能放了?再说现在放她回去,无疑放虎归山。”
素花焦急道:“聪儿姐姐在我入教后,一直很照顾我和秦钟弟弟,我宁可不要功劳,能不能抵掉聪儿姐姐的罪?”
秦钟可能一直在外面偷听,也挑帘进来,对濯清说道:“姐夫!聪儿姐姐是好人,她对手下教众都一视同仁,对我和素花姐姐还格外照顾。我也可以不要功劳,能救聪儿姐姐就行!”
濯清一拍桌上:“胡闹!这事不是你们能担待的起的。”
秦钟从没见濯清发这么大火,不禁低下头,素花却大声说道:“那些女弟子们,包括聪儿姐姐,都是受了王天伦蒙骗,才误入歧途的。我一直以为王爷心地善良,见识过人,今天看也不过如此!”
濯清差点被气笑了,这时候丽娅和黛玉进来了,看来这群人都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就是丽娅背后策划的。
黛玉笑道:“这快过年了,天儿这么冷了,怎么一个个火气还这么大。”
丽娅对濯清说道:“素花姐姐一直是个侠义之人,她是别人对她好,她会加倍对人好的人,清哥哥若有办法,就帮帮素花姐姐呗。”
素花也真厉害,一下请动了自己身边两个女人。
濯清考虑的虽然是长远利益,但是若能不让别人尴尬,尽量不要让别人难堪,特别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濯清思考后,说道:“这事非同小可,决定权不全在我。我需要密报太上皇,就说策反了乌聪儿,但是一是她要认罪;二是她要留在素花身边,确保她不再危害民间。我才能答应你们。”
黛玉笑道:“这第一条不难,我可以帮素花姐姐,让乌聪儿认罪。”
“第二条也不难,素花是我们的侍卫长,那就让乌聪儿做素花的侍卫,用军法和友情束缚住她。”
素花闻言大喜,但随即又担心地问黛玉:“乌聪儿固执的很,我都去劝说了很多次,她就是一言不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黛玉说道:“哥哥他最推崇心学,我来班门弄斧一次。乌聪儿不认罪,是因为她没有认识到,自己受到了欺骗和蒙蔽。我们只要这样…”
丽娅和素花听了黛玉的计划,也都对这个柔弱的江南女子刮目相看。
次日,濯清命人把王天伦,从大牢提到自己住处审问。
王天伦腿部和手臂受伤,虽然经过包扎医治,但是行动不便。
衙役是架着他来到濯清面前,衙役本想让王天伦一直跪着受审,濯清摇手道:“他已经身受重伤,就让他坐着吧。”
濯清问王天伦:“王天伦,你知罪吗?”
王天伦哈哈一笑:“成王败寇,你赢了,你怎么说都对!何必问我知不知罪?”
濯清笑道:“那我就不问这个,就当你是个想争天下的枭雄,那你临起事前,为什么杀了你邻庄两百多口无辜百姓?”
王天伦冷笑道:“我起义在即,万一他们去官府通报,会坏我大事。再说起义也需要钱粮,我去问他们筹措,他们却找借口推脱,我只有杀了他们自取了。”
濯清厉声斥责道:“你也可以取了钱财,不伤人性命,那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中,你于心何忍?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白莲教,白莲教源自净土宗。我问你净土宗教规是什么?”
王天伦一言不发,眼神却有一丝游离。
濯清朗声道:“你不懂,是不是?我来告诉你,净土宗要求信徒念佛持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你庄子里的那些所谓义女,其实都是你的妻妾,你早犯了邪淫的教规。你天天饮酒作乐,勾结匪盗。你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都一一违反,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白莲‘明王’?”
天气虽冷,王天伦额头上不禁都冒出了汗。
濯清接着连珠炮一样说道:“你贪图乌聪儿的美色,想纳她为妾。却又想利用她和燃灯教,给你做诱饵,替你火中取栗。你都写在这书里,还想抵赖吗?”
王天伦叫道:“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写这些在书里!”
濯清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可是你就是这么想的!”
王天伦哈哈一笑:“我就是这么想的又怎么样?你不也想要江山和美人?有了江山,比乌聪儿更美的女人我都可以拥有,她死不死又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