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冷笑了一声,说道:“杜将军不是被生擒了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归顺了刘备。[^][]那么,你这次前来,是当说客的吧?”
杜袭嘿嘿笑道:“军师聪慧,我确实是来做说客的。”
和洽、刘先、傅巽听后,面面相觑,三个人的心里都不禁想道:“连杜袭都肯投降刘备,那我们要是投降的话,自然就不会惹起非议……”
许劭道:“杜将军很坦白,不过,你来了,就不要走了。和洽,把杜袭绑了,带回襄阳,交给国相发落。”
和洽听后,脸上一怔,先看了看杜袭,又看了看许劭,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杜袭现在是刘备的人了,就是敌人,对于敌人,不能有丝毫的仁慈。”许劭道。
杜袭呵呵笑道:“军师是不是太过自信了?难道军师不知道吗?和洽、刘先、傅巽和我都是故交,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但是我们私底下可是很要好的朋友……”
笑容骤然消失,杜袭一扭头,便冲守护在他们周围的亲兵喊道:“把许劭给我绑了。”
杜袭为了以防万一,出征前,专门带来了十名家奴,充当他的亲兵,此时十名家奴聚在他们的周围,一听到杜袭的话,便立刻围住了许劭,将许劭立刻拿下。
许劭面色不改,怒视着杜袭,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刘荆州生前对你不薄,你居然在他尸骨未寒之时……”
“许子将!我实话告诉你,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备的义弟关羽力排众议放我归来,可见对我很是信任。刘景升在世之时,何曾对我如此信任过,除了蔡瑁、黄祖、张允外,他谁都不信。更何况,刘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的帐下能够驱使的人屈指可数。我等要是跟着他了,怎么说也能当个一郡太守,总比在襄阳城里做个小吏强的多。”杜袭直接打断了许劭的话。
许劭不再吭声,只是怒视着杜袭。
杜袭翻身上马,策马奔驰,将士兵聚拢到身前,朗声道:“诸位将士!如今我杜袭已经投靠了新野令刘备,你们若是跟我一起投靠的话,必然会受到重用。待拿下了整个荆州,你们也可以做校尉、将军,有谁不愿意投降的,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人敢站出来,站出去,就等于是送死,谁也不会那么傻。
杜袭见众人的脸上还有些迟疑。当即朗声继续说道:“关羽、张飞都乃当世之猛将,皆有万人不当之勇。今日一战,我算是见识到了他们的厉害了,想必你们的心里也都有数。就连我这个做将军的都投降了,你们又何必迟疑?”
随后,众人纷纷表示愿意投降。
杜袭脸上一喜,带着和洽、刘先、傅巽和万余降兵。绑着许劭一起去见刘备。
两军相见,刘备在前,关羽、张飞站在刘备身后,诸葛瑾、伊籍、孙乾、田豫、糜芳、裴潜、韩嵩等人立在刘备、关羽、张飞的身后,看到杜袭带着和洽、刘先、傅巽。绑着许劭前来相见,心里都是一阵欢喜。
“败军之将杜袭,偕同部下和洽、刘先、傅巽,拜见刘将军。”杜袭等人走到了与刘备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朗声说道。
“我等拜见刘将军!”和洽、刘先、傅巽三人同时叫道。
刘备笑道:“免礼,诸位率部来投,我刘备的喜悦实在无法言表。”
“哼!虚伪!”许劭被捆绑住了,站在那里,冷哼了一声。
刘备心中不喜,但是并未表现出来,见许劭被捆绑住了,便问道:“这位是?”
许劭避难荆州,很少结识什么人,经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备自然没有见过他。
杜袭急忙道:“这位正是汝南许子将。”
刘备听后,故作惊诧之态,急忙上前亲自给许劭松绑,连忙道:“让许先生受苦了,备之过也。”
许劭见刘备亲自为自己松绑,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刘备道:“久闻许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乃是刘备之福,先生若不嫌弃,可愿意担任我军主簿?”
许劭很清楚,这是刘备赤、裸、裸的拉拢,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脑海中却在不断的思索着。
关羽见状,贴近了刘备的身边,小声问道:“大哥,许劭是谁?”
刘备道:“我也不知道,南人我接触的并不是太多,但是此人能当杜袭的军师,定然有一些智谋,而且杜袭等人对他也甚是尊重。”
关羽不禁想道:“大哥可真会拉拢人,没有听说过,就随意的拉拢,看来大哥真的是求贤若渴啊。”
杜袭见局面僵持着,便朗声道:“许军师,刘将军可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啊,你要是拒绝了,只怕太不近人情了吧?就算刘将军放你回去,你站在蒯越的面前,又该如何解释?两万将士,只有你一个人回去,蒯越即使不杀你,也会彻头彻尾的羞辱你一番。”
傅巽随即劝道:“是啊子将先生,与其你这样回去,倒不如你归顺刘将军,在刘将军帐下出力,等平定了荆州,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向来有识人之能,昔日只见曹操一面,便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今日刘将军这样的英雄就摆放在你的面前,你何以不认得呢?”
刘备、关羽听完傅巽的话后,这才知道,许劭原来就是许子将,许子将点评曹操的事情,他们也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此人顿时觉得此人很有名气。在东汉末年有一个社会风气,就是要进行人物鉴赏,或者叫人物品评,一个人要成为一个人物,要出人头地,要进入上流社会。必须有著名的人物鉴赏家给他写一个鉴定,这样才能得到社会的承认。
许劭就是一个有名的鉴赏家,他在每个月初的初一,要对当时的人物发表一次评论,就像我们现在开新闻发布会一样,每月初一。所以叫月旦评。
只不过,袁术占领豫州之后,便派人前来聘请他当官,他深知袁术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便婉言拒绝,之后举家南迁,这才到了荆州的襄阳。虽然他也知道刘表不是什么霸主的料,但是他无心出仕,只求过上安稳的生活。就留在了荆州,同时也不再举行月旦评,而是只过着清淡的生活。
“许先生,我等知道你非常的有气节,不愿意出仕,此次出征,也是被迫而行,你尚有家小。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的儿女着想吧?”和洽劝道。
许劭今年三十八岁。有儿有女,听完和洽略带威胁的话后心中也是一怔。
“许先生,备是诚心诚意的,还希望你能够答应。”刘备十分诚恳地道。
许劭环视了一圈,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便道:“好吧。姑且就这样吧,我许劭愿意给刘将军做主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刘将军不答应的话,我许子将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靠刘将军的。”
“许先生请说!”
“楚侯刘琦,尚且年幼,而且为人也比较宽厚,如果刘将军若夺取荆州,我只求刘将军在夺取荆州之后,不要杀害刘琦。如果刘将军答应的话,我愿意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去荆襄走一遭,劝说襄阳、江陵两城百姓全部投靠刘将军。”许劭道。
刘备深知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如果他不杀刘琦,荆州的旧部必然会心存疑虑。可是如果要不答应的话,许劭不降倒没什么事情,关键是能够迅速拿下襄阳和江陵两地,就等于有了雄霸荆州的资本。
取舍难下之时,诸葛瑾走了过来,贴近刘备的耳边,道:“主公,刘琦暗弱,事情都是蒯越一个人搞出来的,如果不是蒯越的阻止,主公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窃取荆州,属下认为,刘琦杀不杀无所谓,但是蒯越一定要杀,此人不能留。”
刘备听后,便对许劭道:“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劝说襄阳、江陵两地全部归顺于我?”
许劭道:“如今荆州风雨飘摇,刘琦难以主持大局,虽有蒯越辅佐,却不足以抵挡将军的攻势,荆州的士人、将校,都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真正带领他们的雄主。刘将军正是堪当大任的人,足可以威慑整个荆州。”
说完,许劭又看了一眼杜袭等人,笑着说道:“当然,避难荆州的人也不少,他们也有各自的心思,如果能够顺利的拿下襄阳、江陵,刘将军再知人善任的话,平定荆南四郡、江夏就不在话下。如此以来,荆州便可再次一统,将成为刘将军争霸天下的雄姿。”
刘备听后,心中澎湃不已,也不再问许劭用何等方式劝降了,便道:“先生可要什么帮助吗?我的两位义弟云长和翼德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刘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劝降不等同于打仗,若要有人跟我一起前去的话,我只要两个人!”
“哪两个人?先生尽管开口,就算是让刘备亲自跟随先生一同前去,备也在所不辞。许劭笑道:“刘将军去不得,去了就回不来了。我只要这两个人。”
刘备看着许劭用手指着诸葛瑾和田豫,便狐疑地道:“先生,这两个人都还年轻,先生是否再斟酌一番?”
“刘将军放心,我看人向来很准,有此二人,足以可以胜的上千军万马。”
诸葛瑾自信满满的,他对自己非常的自信,但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名人点评和称赞,他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田豫对于许劭点了自己,感到很意外,论武力,他比不上关羽、张飞,论才智,他比不上诸葛瑾、伊籍、孙乾,他略有点不自信地说道:“我……我能做什么?”
许劭笑道:“你能做的很多,要对自己自信一点。”
刘备道:“诸葛瑾、田豫,你们两个人就跟着许先生一起去襄阳,负责劝说刘琦归降。”
诸葛瑾、田豫道:“诺!”
……
襄阳,楚侯府。
刘琦正在大厅里练习着书法。笔走龙蛇,字迹娟秀。
字如其人,刘琦的字迹娟秀,正如他的长相一样,身上穿着华丽的服装,显得甚是贵气。
“主公……大事不好了!”蒯越从大厅外面边喊着边慌张着走了进来。
刘琦见蒯越神色慌张。便问道:“国相,出什么事情了?”
蒯越急忙道:“杜袭率领的两万军马在南阳大败,最后杜袭等人全部率军投降了刘备。”
刘琦听到之后,握着的毛笔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抬起了头,皱起了眉头,说道:“刘备得到杜袭等人的兵马,犹如龙入深渊,只怕不可限量了。”
蒯越听到刘琦如此消极的话语。便道:“主公,当务之急,应该再发兵攻打南阳,属下愿意亲自领兵!”
刘琦放下了毛笔,摇了摇头,说道:“刘备久经沙场,帐下又有关羽、张飞这等猛将,如今又得到了杜袭等人的兵马。只怕再对付就难上加难了。我军缺少将领,没有好的将领。就无法平灭刘备。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放眼整个襄阳、江陵,又有谁可以去挡住刘备?”
蒯越道:“主公,不可消极啊,我再举两人。或许能够随我一同前去挡住刘备。这两人乃南郡枝江人,这两人乃兄弟,正是年轻气盛之时,之时一直未受到重用,其兄霍笃。其弟霍峻,皆有胆识和勇略……”
刘琦道:“好吧,就再发兵去攻打南阳,这次要倾全力,由你亲自带兵,霍笃、霍峻为副将,前去抵挡住刘备的攻势,且不可让他们进入襄阳地界。”
蒯越道:“襄阳尚有三万人马,若是全部带走,那主公的安危……”
“恩,那你就带两万八千人去,留下两千人守城,水陆齐进。”刘琦道。
“诺!”
商议完毕之后,蒯越一面发书向南郡,调遣霍笃、霍峻前来,一方面调集两万水军、八千马步军,陈兵在襄阳边境,只待霍笃、霍峻到来,便一起发兵攻打。
除此之外,蒯越还亲自将杜袭、许劭的家眷全部打入了死牢,等到击破了刘备再问斩。和洽、韩嵩、裴潜、刘先、傅巽的家眷都不在襄阳,幸免于难。
与此同时,许劭带着诸葛瑾、田豫已经抵达了襄阳,在杜袭兵败的消息传到襄阳时,他们也随之进入了城中,听完蒯越的做法之后,许劭不动声色,带着诸葛瑾、田豫直奔楚侯府。
刘琦在楚侯府中坐立不安,心想刘备太过无敌,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侯爷,许劭求见!”
“谁?你刚才说谁?”刘琦惊奇地道。
“许劭,汝南许子将。”
刘琦道:“他不是投降刘备了吗?与他同来的还有谁?”
“两个年轻的后生,不知其名。”
“吩咐五十名校刀手埋伏在大厅里,让他们三个人全部道大厅里,让校刀手随时听候我的命令。”刘琦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许劭带着诸葛瑾、田豫一起进入了楚侯府,被看门人带到了大厅。
还没有进入大厅,田豫的机警首先发现了异常,他隐约感到有许多双眼睛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田豫向前快走了两步,伏在许劭的耳边说道:“大厅里有埋伏。”
许劭不动声色,小声地道:“稍安勿躁。”
诸葛瑾也觉察出来了一丝的不对劲,又看到田豫和许劭在话,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他心中想道:“或许,许子将之所以让田豫跟来,就是看中了田豫的机警吧?许劭不愧是主持过许多次月旦评的人,竟然只和田豫初次见面便能察觉出田豫过人的本事,此等眼力非我所能比拟。”
三个人一同进了大厅,大厅里的下人主动给三个人奉上了茶水,三个人便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待着刘琦的出现。
大厅里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田豫察觉到有人埋伏在大厅周围后,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他这次跟随许劭前来。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许劭和诸葛瑾,如果敌人一拥而上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保得住他们,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而为,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辜负了众望。
许劭就坐在田豫的身边,看到田豫面色紧张,便伸出了手,放在了田豫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不要紧张,一切都在我的预料当中,只需保持一颗平常心即可。”
田豫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三个人就坐在那里等,田豫看许劭和诸葛瑾都若无其事的,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做了几次深呼吸,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刘琦迟迟不肯露面,大厅里静谧异常,伏在大厅周围的校刀手每个人的神经也都绷的很紧。握着刀柄的手心里都是汗水,有的连额头上也挂着汗珠。
大厅后面的夹墙里。刘琦一直藏身在里面,他透过一个缝隙观望着大厅里的情况,看到许劭、诸葛瑾、田豫都若无其事的静坐在那里,心中不禁觉得很是好奇。
“这三个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杀气,应该不是来杀我的,可是这三个人的镇定却让我很好奇。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有觉察到大厅里有埋伏,还是因为他们各个都不屑一顾?”
想不通为什么,刘琦也不再等了,径直走出了夹墙,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厅。
“让三位久等了。”刘琦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大厅。一下子坐了下去,朗声说道。
“许劭见过楚侯。”许劭率先站起,拱手道。
诸葛瑾、田豫随后也站了起来,自报家门的拜见了一下刘琦,心中却都在暗想:“没想到楚侯刘琦竟然如此年轻俊美……”
刘琦接受完了三人的垂拜,便道:“三位请坐。”
许劭、诸葛瑾、田豫重新坐定之后,只听刘琦说道:“许先生不是已经归顺了刘备军了吗?而诸葛先生和这位田将军不也都是刘备军的军师和大将吗,我不清楚,为什么三位会突然造访我这里?要知道,我和刘备现在可是敌对关系,我随时都可以杀掉我的敌人。”
许劭道:“若以我一人之命,换取荆襄百万黎民的安居乐业,我觉得我许劭死的其所。侯爷并非是喜欢杀戮的人,更不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所以我才敢来这里。”
刘琦听后,问道:“许先生此来何为?”
“为侯爷的性命和荆襄百万黎民的安全而着想,我是来劝降的。”许劭毫不掩饰地说道。
刘琦听后,脸上一怔,没想道许劭一点不加掩饰,说话如此直白。他冷笑了一声,问道:“刘备何德何能,居然仅凭一两万兵马便要来劝降我?”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荒唐,但是还请楚侯听我一言,我说完之后,甘愿接受楚侯随意发落。”许劭道。
刘琦抬起了手,说道:“请讲。”
许劭道:“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荆州已经进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侯爷虽然继承了侯位,却并不足以威慑全州,原因就在于,侯爷的帐下没有什么可以领兵打仗的将军,及时有,也不过是临时选拔的,此类人和士兵不熟悉,不能偕同作战,一打仗的时候,就容易陷入混乱……”
“都说许子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他却对世事知晓的如此清楚,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刘琦听到许劭的话语,自己在一边暗想道。
“如今,荆州士人纷纷盼望着一个雄主,刘备征战沙场多年,所经历的磨难也有很多,一直闷闷不乐,帐下虽有良将、谋士,却不足以在乱世中占据一座城池,岂不让人悲哀。不过,好在他来到了荆州,如今荆州正是分裂之时,试问楚侯,你可有刘备的武略吗?”许劭问道。
刘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如刘备。”
“那么,敢问楚侯,指挥兵马,上阵杀敌,比之刘备又如何?”许劭继续问道。
“我亦不如刘备。”刘琦无奈地说道。
许劭道:“调兵遣将,任用贤良。治理地方,楚侯可比刘备强上几倍吗?”
刘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更不如他了。”
许劭道:“如果要平定荆州,问鼎天下,必须要文武齐备。刘备文韬武略,胆识过人。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等人,乃是当世之枭雄,虽然刘备现在兵少,但是如果侯爷执意要跟刘备开战的话,只怕刘备的兵马会越来越多。侯爷别说平定荆南四郡和江夏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刘备所灭。荆州,并非侯爷之荆州,乃是百万黎民之荆州。民心所向者,刘备也。侯爷何不顺应民心,顺应天理,打开城门,迎接刘备进入襄阳城主持州事呢?”
刘琦听完许劭的这一番话,觉得自己很是没用,除了舞文弄墨之外,几乎没有半点用。可是要他拱手让给刘备,他心中也并不甘心。可是要开打的话。他肯定打不过刘备,他手下有兵无将,自己又不会带兵,该怎么打?
诸葛瑾见刘琦动容,便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楚侯尽管放心。我家主公和楚侯是叔侄关系,也就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这荆州,乃楚侯之父毕生之心血,如果断送在楚侯的手中。我想楚侯也心有不甘。然而,形势逼人,并不能不行非常手段。如今燕侯林南在冀州称王,魏侯曹操会同吴侯孙坚正在攻打宋国的袁术。在西北,凉侯马腾也没闲着,一方面笼络羌人、鲜卑人、氐人,一方面控制朝廷,自林南称王之后,马腾意识到了危机,公开发布檄文,声讨林南。然而,响应者却并没有。一怒之下,马腾采取了近攻远交的策略,蛊惑远在益州的刘璋出兵,会同他一起进攻汉中,并且将汉中拿下。楚侯可曾听说了吗?”
“自然是听说了的,天下诸侯就剩下这么几家,沿着汉水逆流而上,便是汉中,荆州四通八达,消息传递也非常之快,如果我连马腾占领汉中的消息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这个楚侯岂不是白当了吗?”
诸葛瑾道:“嗯,既然楚侯知道,那么楚侯就应该清楚,马腾现在倾全力而进,力图攻取蜀地,占为己有。如今天下已经混乱不堪,除了冀州、交州尚且处于一片和平状态,其余都在爆发着战争。不过,与其他诸侯不同的是,楚侯的战争在荆州内部进行,而其余诸侯则在是对外扩张,如果楚侯不能趁着其余诸侯无暇光顾荆州之时平定整个荆州,只怕会给荆州带来大麻烦。”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唉。”刘琦有苦说不出。
“我明白楚侯的感受,所以,我特别跟随许先生一起前来,向楚侯进献一条妙计,可在月余内,便占领荆州全境。”诸葛瑾道。
刘琦狐疑道:“我和刘备是敌对关系,你竟然要给我献策,是何居心?”
诸葛瑾笑道:“楚侯,我刚才说了,楚侯和我家主公是一家人,一家人为什么要对付一家人呢?如果主公同意和我家主公合作的话,平定整个荆州,就指日可待。”
“合作?如何的合作法?”刘琦来了兴趣,问道。
诸葛瑾笑道:“楚侯有兵,我家主公有将,加上两家本来就是叔侄,若非蒯越从中挑拨,我家主公感到了一丝危机,也不会那么草率的攻占南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蒯越在暗中搞鬼,如果楚侯愿意合作的话,就请交出楚侯名义下面的所有兵权,给予我家主公,由我家主公亲自指挥,先平荆南四郡,再定江夏,统一荆州就轻而易举了。”
刘琦笑道:“我原先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被蒯越否决了,没想到刘备也是这个意思。”
“嘿嘿,楚侯,我家主公的意思和这个差不多,但是却也有不同之处。”诸葛瑾笑道。
“什么不同之处?”刘琦问道。
“不同之处就在于,一旦我家主公带兵打下了整个荆州,楚侯依旧还是楚侯,但是我家主公则可称为楚王,名位、身份都必须在楚侯之上。”诸葛瑾道。
刘琦听后,当即说道:“诸葛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会笨到自己给刘备做嫁衣?借兵给他平定荆州,到头来,他称王,还要在我之上。那么整个荆州,不就是归他所有了吗?那我算什么?这样做,和投降有什么区别?我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吧?”
“不!这样做,只会彰显楚侯的聪明,绝对不会说楚侯的粗笨。要知道,如果楚侯不这样做的话。而一意孤行,和我家主公开战的话,只怕连性命都不会有了,何来的楚侯呢?”诸葛瑾反驳道。
“你威胁我?”刘琦看着诸葛瑾,眼神里多了一丝杀机。
“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警告楚侯不要做任何傻事,否则的话,楚侯自己酿成的恶果。只有楚侯自己去偿。”诸葛瑾依然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都杀了?”刘琦已经做好了随时叫人的准备,冷笑一声,问道。
诸葛瑾道:“呵呵,如果我们怕的话,就不会这样来了。楚侯就算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如今我家主公的大军正在城外隐蔽埋伏。一旦没有等到我们回去,就会立刻展开攻击。襄阳城的百姓有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乱了。如果战火一旦被点燃,只怕会生灵涂炭,到时候刘景升所一手建立的基业,将会在一场战火中毁于一旦。这些,是楚侯愿意看到的吗?”
刘琦听后,背脊上直发冷汗。没想到刘备的行动会如此迅速。他怀疑过,可是看到诸葛瑾、许劭、田豫都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不畏生死的样子,他也就将信将疑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许劭站了起来,冷笑道。
刘琦听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是《老子》里的话语,他读过,意思是人民都不害怕死亡了,你拿死亡来威胁,又怎么能使人民感到恐惧呢。他虽然学习儒家文化,却也偶尔翻看一下道家经典,看一看黄老思想的书籍,是以他的性格才会如此的温柔。
“唉!你们且回去,容我思量思量,一日后,必然是战是降,我自然会派人通知刘备。”刘琦站了起来,转身离去,同时说道,“送他们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拦。”
话音一落,刘琦便消失在了大厅里。
随后,五十名校刀手也悄悄的退出了大厅,看门人则负责将诸葛瑾、许劭、田豫送出襄阳城。
出了城,诸葛瑾、许劭、田豫三个人并肩行走在城外的路上,田豫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刚才真是好险。”
“不,是有惊无险。许先生,以你看,刘琦会同意投降吗?”诸葛瑾问道。
许劭道:“会的,刘琦宅心仁厚,并非喜爱杀戮的人,更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百姓被随意杀戮。他虽然和刘表长的很相像,但是心迹却并不相同,从他的言谈举止间,以及刚才只是疑惑的问话来看,他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事情太过突然,需要给他一个思考的余地。”
“军师,许先生,刚才出城时,我留意到全城兵马都在秘密的调动,城外的水军也在整理物资,看来这次蒯越是准备大动干戈了,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禀告给主公才行。”田豫很是机警,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引起他的注意,连诸葛瑾、许劭都没有看出来,他却率先发现了情况。
“呵呵,国让,你的好处就在于十分的机警,任何蛛丝马迹到了你这里,就会得到答案,这就是我选择你跟随我一起前来的原因。”许劭道。
“我之前跟随主公是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斥候,或许是基于此因吧。许先生,你的家人都被关在了牢里,要不要想办法将他们解救出来?”田豫问道。
“不必了,刘琦暂时不会杀他们,刘琦投降之时,自然是他们出狱之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一旦蒯越发现了我们,后果不堪设想。”许劭道。
田豫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已经晚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忽然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一批骑兵,迅速地将诸葛瑾、许劭、田豫给包围了起来。
“哈哈哈哈!”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蒯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指着许劭道:“许子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算计着怎么去找你,没想道你居然自己跑来送死。我不管你进城是怎么给主公说的,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蒙骗过主公的心智。来人啊,给我……”
“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阻拦许劭等人,违令者,斩!”一个经常跟在刘琦身边的人,手持刘琦随身佩戴的美玉,骑马前来传话。
蒯越一听,脸上一急,当即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来人啊,把许劭等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就地斩杀!”
“大胆,主公的话你都不听?”
“等我杀了这三个人,主公面前,我自会去谢罪。”蒯越执意要杀许劭、诸葛瑾、田豫三个人,随便说了一声,便将举起了手向下猛挥,示意周围的骑兵去斩杀许劭等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田豫身形晃动,直接挡在了诸葛瑾和许劭的前面,双手从背后同时抽出来了两把匕首,迅疾地朝着蒯越投掷了出去,一上一下,平行而进,分别刺向蒯越的要害。
蒯越毫无防备,面前没有一个人可以进行抵挡,见两把匕首向自己飞射了过来,他立刻将身体侧了一下,之躲过去了其中一把匕首,另外一把却硬生生的插、进了他的腹部,穿着一身长袍的他,腹部那一片登时被鲜血染红。
他从未受过伤,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疼痛感,不仅大叫了起来,身子一侧,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伤害许劭等人,违令者,杀无赦!”刘琦派来的亲信,对蒯越很不在意,当即手持刘琦的玉佩,大声叫道。
其余人都不敢乱动,面面相觑一番,觉得还是主公大,就没有动弹,而是静静地观看。
“你等速速离去,并且转告刘备,明日午时,我家主公会在襄阳城下等候,到时候进行权力交接。”
许劭、诸葛瑾、田豫三人心中都是一喜,都很是欢喜。
随后,刘琦的亲信又让骑兵给了许劭、诸葛瑾、田豫三个人一人一匹马,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这才下令将受伤昏迷过去的蒯越抬回城里。
……
金秋十月,荆襄一带并未彰显出北方的那种萧条,树叶并非全部枯黄,天气还略有点炎热,让人不由得喜欢荆襄一带的秋天。
正午时分,刘备亲率大军到达了襄阳城下,望着以前他许多次进出的巍峨的襄阳城,他的心里不胜感慨。
“自黄巾之乱以来,我刘备颠沛流离数载,直到今时今日,方才有一块立足之地,之前所受到的苦难,今后我要加倍讨回来,林南、曹操,你们两个都给我等着,我刘备,将带领荆州的士卒,去和你们争夺天下,让你们知道,我刘氏子孙,并没有走到衰亡的地步。”刘备的心里暗暗地想道。
襄阳城外,刘琦带着文武百官,手捧降书,见刘备来了,便前去恭迎。
“侄儿刘琦见过叔父。”刘琦不再以楚侯自居,而是以叔侄相称。
刘备下马,亲自扶着刘琦,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蒯越从中作梗,相信这半个月来,荆南四郡应该已经平定了,以后切莫再听小人谗言,差点害的我们叔侄不能相见。”(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