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心性惊变,灵武者00)
面对水灵玉的强硬的话语,雷立远未置可否的笑了笑,看了看那台面上的点数区,朗声道:“三万二千两,全押十四点”
声音中透出强大的自信,仿佛那宝匣中此刻一定是十四点一般。
听到他仿佛极度自信一般的语气,众人顿时哗然,这人究竟凭什么如此自信,难道他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水灵玉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不由低头看了看那宝匣,这一次,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里面究竟是什么点数了,可对面那个家伙,竟然一口叫出十四点来。
那口气,仿佛里面就绝对是十四点一样。
难道他能看透这木制的宝匣?水灵玉脑中突然冒出这个荒谬的念头来,但又在片刻后自己否决掉,他若真有看透东西的能力,刚才也就不会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的面纱看个不停了。
雷立远看着正踌躇着的水灵玉,指了指那宝匣笑道:“水大小姐,不妨打开看看?”
见他依旧从容的模样,水灵玉微微犹豫了一下,忽的又被激起了骨子里的那一丝高傲,清哼一声,便直接伸手朝那宝匣掀去。雷立远也不在意,接连几次押赌下来,他早已看出,以这位水大小姐内心的高傲,是绝不会在掀盖之时做手脚的。
宝匣瞬间被掀开,所有人都定睛朝那三颗骰子看去,‘五三六’,众人微微怔了片刻,脑中飞快的心算起来,仅仅片刻后,一片吸气声猛的接连响起,‘五三六’,加起来可不正是十四点吗?
众人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雷立远,先前连押五把大小全部都中倒还罢了,如今居然连猜点数都能被他再次猜中
水灵玉此刻心下也满是震惊,她完全无法想明白对面这个家伙到底是如何一口确定出来是十四点的,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对方怎么会一口便能道出结果?
雷立远笑了笑,“水大小姐,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似乎真的很不错。”
水灵玉深吸了一口气,事到临头,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抬眼直接看向雷立远道:“公子想问什么?”
“水大小姐果然爽快”雷立远哈哈一笑道,复又看了看周围,淡笑道:“我想,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比较好。”
水灵玉看了看他,略一思索道:“你跟我来。”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台面,后面其他护卫也都目露不善的看向雷立远,然后跟着水灵玉往内堂走去。
雷立远邪异的笑了笑,迈步从容的跟上。
进到内堂,心情小有不佳的水灵玉连坐都未坐,自然也不会请雷立远坐,便直接向刚刚走进来的雷立远问道:“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雷立远笑了笑,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随意走到一张椅子旁,丝毫不拘束的坐下,目光依旧放肆的径直看向水灵玉,缓声道:“我想问的是,如意赌坊是否真有一名武御强者坐镇,而且,本公子也想见上一见。”
水灵玉神色猛的一变,万万都没料到他所问的居然会是这个,但仅仅片刻,她便已经语气清冷的给出了回答:“公子想是弄错了,我个如意赌坊,又怎么会有武御强者坐镇呢?”
“哦?是吗?”雷立远似乎不信。
水灵玉却未继续作答,只是冷声道:“公子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来人”
那大管事连忙上前弓身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给这位公子结清十九万二千两,然后送客。”
“是,大小姐。”大管事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水灵玉居然还真的要给付这笔数量不小的银子,但他还是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雷立远面前语气冷淡道:“公子请跟我去结算银两。”
雷立远也颇有些意外,他曾想过,水灵玉或许会依仗身边的强者,玩一出‘店大欺客’,拒不支付这笔银两,但她却居然认赌服输的一口气支付了这笔数目不小的银子。
“好水大小姐果然是拿的起,放的下。本公子佩服”雷立远赞了一句,却未起身,反而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道:“不过,我今日来,对那位传说中的赌坊武御,却是一定要见上一见的。”
“我已经说过,这里并没有什么武御强者。”水灵玉冷声道,“公子若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小女子就只有让人请你出去了。”
“呵呵……你指的,就是这些个虾兵蟹将么?”雷立远看了看那群所谓强者高手以及护卫道。
水灵玉微微一怔,心中正讶异他为何到了此刻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淡然模样时,她身后的几名高手已经不忿的怒斥出口了。
有些本事的人,向来是不会轻服其他人的,更何况,雷立远如今的扮相,除了衣服尚还过的去之外,相貌却是平平无奇,气质一般,除了赌骰子以外,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水灵玉身后的一名老者直接喝道:“猖狂小儿,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敢如此放肆?”
面对他的怒喝,雷立远仅仅不置可否的对他勾了勾食指,示意他不要废话,尽管放马过来。
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后辈小子如此轻视,老者顿时怒不可遏,大骂一声‘狂妄’,人已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凌空跃起,扑击而下,一掌带着颇浓的金芒狠狠的拍了下来
“唔,马马虎虎,中阶。”面对老者全力拍下的一掌,雷立远毫不慌忙的点了点头,居然还来的及品评一番对方的修为,态度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就在老者怒意更甚时,却见雷立远忽的伸出了一只大拇指,心念电转间,不由一楞,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夸自己的修为么?
但他还没来的及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雷立远伸出的那只大拇指竟然突兀的后发先至,直直的印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老者顿觉一股尖锐且又庞大的力量传来,身形顿时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碎了一片桌椅,狼狈的落在了地上。
这名中阶修为的强者,竟然在一招之间便被狼狈击退
在场剩下的两名武宗强者颇为惊讶的对视一眼,却又同时冷哼一声,一齐腾身而起攻向雷立远。
两人合力袭来,气势比起刚才那老者来又要强上许多,竟是一高阶一中阶
雷立远冷笑,他早已看穿了这几人的修为,个赌坊,便有如此修为的三名武宗镇场,外面的传言恐怕八成是真的了
眼见两人袭来,雷立远依旧未曾起身,右手闪电般攻出两拳,两人登时如遭重击般同样狼狈的倒飞了出去
一招,又是一招
众人俱都惊骇的看着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年轻人,实在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么轻松的一招击退三大武宗而且还是高阶武宗
被一个年轻后辈一招击退,三名倒在一处的武宗强者顿觉颜面大损,怒喝一声,三人正欲再度齐攻上去,却突然被一道女子的清喝声止住了脚步。
现场只有水灵玉一个女人,这一道清喝声自然是她所发出的。
水灵玉秀眉紧皱的看向一脸轻松的雷立远,然后转头柔声道:“福伯,你们先休息一下。”
“大小姐,他……”那名高阶武宗犹豫道。
“福伯请放心,我想,这位公子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你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受伤了。”水灵玉缓声道,然后转头看向雷立远道:“我说的对吗?公子。”
雷立远微微一楞,复又哈哈一笑道:“不错,水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若不是看在你那拿的起放的下的十九万两银子上,他们三人现在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三名老者冷哼一声,却也未去反驳,虽然仅仅一招,但他们却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似乎完全没有用全力一般,而且,人家一直都是连身都未起,便已轻松击退三人。
水灵玉笑了一下,道:“公子虽然修为惊人,但只可惜,外边的传言不足为信,恐怕要令公子失望了,本坊确实没有公子所说的什么武御强者。”
雷立远哈哈大笑,“水姑娘可能还没有弄清楚,在下虽然不想伤人,但并不代表不会伤人。”语气忽然一变,雷立远冷声道:“所以,你还是将那位强者请出来吧,否则,我不介意杀光这后堂中的人,再留下姑娘你,逼他出来。相信我……这三个老家伙,绝对挡不住的。”
“你……”那‘福伯’等人顿时一怒,欲要动手,却被水灵玉伸手拦了下来,以她的读心天赋,虽然看不透雷立远的心思,但却也能隐隐感觉到,他所言绝非虚假
顺了一下呼吸,水灵玉谨慎的问道:“不知公子一定要见我坊供奉,究竟是何缘故?”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找他打一架,彼此切磋一下罢了。”雷立远摊了摊手道。
上次遇到杨承,雷立远打的一点都不尽兴,那杨承并无战意,仅仅对攻了没两招,对方便已收招,雷立远心下却是遗憾不已。
而这一次,在那纪闲身上留下精神印记之后,雷立远一路跟着过来,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些什么,跟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在感应中发现那纪闲约在数十里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两天不曾移动了,但感应中的气息却一切正常。
雷立远在街上闲逛时,无意中听人提起这如意赌坊的威名,便生起前来一试的心思,结果却发现这里似乎果然有料,自那水灵玉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寻常一个赌坊大小姐,身边怎么会有三名如此强者?
听到他的回答,水灵玉不禁楞了一下,打一架,彼此切磋一下?
正楞神间,却听那福伯不屑道:“小子,你虽然修为不弱,但不是老夫打击你,我家主人,却不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以匹敌的。”
雷立远冷冷道:“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你们若再磨蹭,我真的不介意顺手杀几个人。”
水灵玉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喜怒无常的家伙,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道:“福伯,去请我父亲出来。”
福伯冷哼着看了一眼这个欺上门的‘恶客’,转身向后面走去。
那福伯离去后,后堂中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雷立远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躺着闭上了眼睛,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但他此刻心中却思绪连翩,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有些性格乖僻,喜怒无常了,仿佛丝毫不将人命看在心上了一般。
就在刚才,说完那句‘不介意顺手杀几个人’之后,雷立远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居然会心中生出这般强行的逼迫人家出来一战,仿佛为达目的,丝毫不介意任何手段,又或者说是潜意识的随心所欲,不容他人违逆一般。
喜怒由心,行事由心。
以前虽然也可称的上不怎么看重人命生死,但却完全不会像现在这般,从听到那个消息,到来到如意赌坊,再到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他都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仿佛就理应如此一般,直到最后那一句话他才突然醒悟过来,他十分惊诧的发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那种心态并不是不看重人命,而是还要跨越几个层次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漠视生命
这一系列的行为,仿佛丝毫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仿佛是‘我要他出来,他就要给我出来’
蛮横霸道弱者的想法,不需要去在乎
雷立远额头突然冒出些许冷汗,自己的性格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为何之前没有丝毫的察觉?
脑中思索了片刻,他隐隐可以确定,自己在天雄门那一次的时候,虽然心中想过灭掉天雄门的高层,但也仅仅是想要灭掉那些高层而已,而不是想要全部灭门,所以,那时候,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心性。
如果不是那时候,难道是?
雷立远脑中突然冒起一个怪异的念头,但却很快就断定了这个怪异的念头,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让自己心性发生变化
基因融合度的开启,地煞龙王基因与自己本身上古僵尸的融合?
似乎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自己的心性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雷立远猜的没有错,僵尸,本就是一种嗜杀凶厉的存在,只不过雷立远情况特殊一些,人性十足,这才能够压制住本身的那股凶煞的本性,但地煞龙王基因的融合,却让这些本性,开始冒头。
地煞龙王,本身就是一种天地极煞的阴邪之龙,再融合上古僵尸的基因,雷立远的心性焉能不受影响,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就在雷立远心中惊诧莫名的时候,突然又眼睛一睁,一道青芒闪过,雷立远猛的转头看向后堂的某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颇为阴寒的煞气,一种绝非常人所能拥有的煞气,哪怕一个人单独杀上十万人,拥有恐怖的煞气,也只能称之为凶煞之气。
而这道气息,却是阴煞之气
常人难以承受的阴煞之气
雷立远眉头一皱,这种类似的气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感受过。
凶灵附体灵武者雷立远突然记了起来。
转头看向眼神不定的水灵玉,雷立远忽然有些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见到那名‘武御强者’了,因为,如意赌坊所坐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武御强者’,而是一名依靠体内异种煞气发挥特殊威力,战力媲美一二品武御的灵武者
那道阴煞气息接近的很快,以他的速度马上就会到达后堂,雷立远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自己为什么迟迟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一道阴煞气息了,因为他并没有全力发动神念,要长时间的保持五百米的神念笼罩,无非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他平日还是习惯于保持百多米的距离。
而武御强者,若是没有什么真气使用的动作,即便以雷立远的神念搜索,也只能感觉到那里有人,而无法判断他的修为。
就在他心中极快的思索时,那道气息却已经到了后堂之外,而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后堂之中。
全身散发着生人退避的阴煞气息,这名年纪看起来似乎在六十岁左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吸取生命力过多,而导致如此苍老的灵武者,一眼便看向后堂中唯一的一名外人,雷立远。
见他到来,水灵玉等人连忙起身行礼,却都退开五米余外,仿佛无法承受他身上浓烈的阴煞气息,唯有水灵玉与那两名武宗老者靠的稍近一些。
其他人对其口称‘家主’,而水灵玉却是唤其为‘父亲’。
那人点了点头,忽然眼神凌厉的看向雷立远道:“就是你要找老夫?”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他身上散发着的凛冽阴煞之气,也在同时扑面袭向雷立远,欲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感受到对方施展过来的阴煞气息,雷立远忽然间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这种未经提纯转化的东西只能成为他的补品,又怎么会对他造成伤害?
根据大陆上数千年以来的记载,灵武者本身只不过颠峰武宗的修为,向来没有过突破武御的记录,他们仅只是靠着附于体内的凶灵,那令人忌惮的异种煞气来发挥出非同寻常的威力,也算是超武宗的一种,而且是其中佼佼者。
但在雷立远面前,灵武者对他来说,根本一无是处,他们所倚仗的阴煞之气,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雷立远忽然有些好笑的自嘲一笑,心中想到就做,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丝毫不管众人如何做想,“灵武者……吭吭吭,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打也罢。”
看着大摇其头,笑声古怪往外走出去的雷立远,包括那人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搞了大半天,嚷嚷着要见自家家主,却又在见到之后,打都未打,便狂妄的说着什么‘你不是我的对手’,然后就要离开,这他娘的不是在玩人吗?
眼看雷立远就要走出后堂,那灵武者在微微楞了两秒之后,便已经回过神来,顿时怒极而笑道:“说来就来,想走便走,你当老夫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音落下,人却已经闪电一般一掌拍向雷立远的后背,掌上带起浓烈的黑色煞气,直如鬼域一般
察觉到背后袭来的一掌,雷立远冷笑一声,“什么地方?赌坊罢了”
微一侧身,直接一拳后发先至的砸向这灵武者劈来的一掌,竟然完全无视那灵武者掌上所带的阴煞之气,一拳正中掌心,而那流露出来的阴煞气息却在瞬间被他吸入了体内
灵武者利用阴煞之气对敌,普通生人自然忌惮不已,与其对敌之时,都不得不分出许多真气,来阻止这种恐怖的阴气侵入体内,但其本身的修为,其实只不过颠峰罢了。
说起来,雷立远体内的阴灵之气,如今的阴灵真元,也是具备这种效果的,而且更胜数筹,只不过,雷立远潜意识中还是想做一个正常人,不想被人视为异类,所以他平常出手之时,总是先转化一下,再以普通属性的力量打出,若是省掉这一步的话,那效果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而此刻,赖以纵横的阴煞气息突然间失去了作用,那灵武者登时被轰的倒退数步,而雷立远却突然眼睛一亮
不是因为自己可以吸收他出招时附带的阴煞之气,而是他忽然感觉到,那灵武者体内的一些异常,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打破大陆上千年以来记载的可能。
如果这种可能成为现实的话,他说不定又将修为大进
一招便被击退,那灵武者,水家家主正暗自惊诧间,却见对面数米外的雷立远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异样的笑容,就仿佛老鹰看见了小鸡,饿狼看见了猎物一般,他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