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对于刘信的出现，吴回很惊讶。

　　自打上回想拉拢刘信为自己办事却谈崩了之后，吴回以为他会一直避着自己的。毕竟自己想开拓乡镇分部市场，而乡镇是刘信的主战场，两人利益冲突，不能合作，那只能敌对。

　　“有件小事儿，想请吴总帮个忙。”刘信嬉笑着，仿佛跟吴回没有过矛盾冲突一样。

　　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吴回，然后刘信就看着他，等待他的表态。

　　“你的白鹭分部遇到困难了，然后要我帮你？”吴回梳理清楚思路，嘴巴张的老大，“我没有听错吧。我和你有交情吗，是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找我我就一定要帮你？”

　　在吴回看来，刘信不愿意合作之后，将成为自己乡镇扩张战略的巨大绊脚石。现在有人能治他，好好地打击一番他的士气，自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伸出援手。

　　“我可是拿着书人的牌子呢。”刘信一点都不担心，“所谓唇亡齿寒，要是我白鹭分部的信誉因为阴招而受损，书人总部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倘若书人的对手有样学样，学那白鹭镇几家教育机构的手段，吴总你又如何能担保总部经得起这般冲击。”

　　“哼，我书人总部屹立建陵城多年，如果区区盘外招就可以绊倒，那也太可笑了。”吴回不以为然。

　　“书人总部体量庞大，确实不怕冲击，但分部呢？现在每个乡镇都有应运而生的小教育机构，吴总的乡镇扩张计划，总会动到他们的蛋糕甚至断他们的财路。之前他们可能奈何不了你，但现在有了前车之鉴，只需有样学样，到时候吴总的诸多乡镇分部，恐怕是要陪得血本无归啊。”

　　刘信掐死了吴回的七寸：“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吴回面色微变，显然被刘信说动了。可是白白帮刘信，他又不甘心：“我帮你的话……有什么好处？”

　　“明面上的好处，没有。”刘信直接大棒下去，然后又抛给吴回一颗甜枣，“但是上电视节目的机会有一个，新闻节目，足足十分钟哦。解决问题的同时，顺带着宣传宣传书人教育，可比黄金时段的广告还给力。”

　　“什么节目……有这么大的能量？”吴回猜到了一些，有些不敢相信。

　　“建陵城十年收视冠军，城市频道‘市民面对面’。”刘信揭晓答案。

　　吴回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成交。”

　　***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吴回给刘信搬了把椅子，甚至亲手给他泡了杯茶。这番前倨后恭的举动，足以证明市民面对面节目的巨大威力。

　　这一档节目虽说现在变味了许多，很多时候给钱就能上。编个新奇有趣的故事，侧面宣传一下商家简直司空见惯。架不住整个建陵城的老百姓养成了收视习惯，就愿意吃它这一套。所以宣传效果好到极点，正如刘信所言，比黄金时段的广告还厉害。

　　物以稀为贵，正是因为这档节目给力，想上节目打个软广告，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市民面对面去年的广告收入好几亿，想要上这节目的新闻栏目打效果更好的软广告，没有大笔的资金，根本拿不下来。而且节目组有节操与底线，只给真正有质量的企业做软广，这又排除了一大波企业。

　　吴回不是没有想过找这个节目，书人教育作为建陵第一，足可以满足后者的要求。只是那高昂的宣传费用，他却舍不得出。刘信能拿到十分钟的新闻时长，而且看样子还没花钱，他震惊的同时，完全刮目相看！

　　“我这儿有一套试卷。”刘信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整齐的纸，“你不妨先让书人的老师看看，评估一下这试卷的质量。”

　　吴回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一个电话招来了总部没有课的几个骨干教师。

　　老师们拿着各科的试卷看完，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其中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忍不住就批判了起来：“吴总，这是你要买的新试卷吗？不行，绝对不行。这卷子严格脱离考纲，又难又偏，只顾难度而不顾层次，质量极差。而且这上面的题目，我老余在带奥数班的时候，都讲烂了。说明出这卷子的人，多半还是网上找题堆砌的……说句不客气的，老余我用脚趾头出份卷子，都比它质量高。”

　　“老余，说话不要太直。”旁边有老师推了推老余，因为他看到了刘信，以为这个年轻人就是来卖卷子的，“这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至少这……这……这印刷质量就不错。看起来用了相当不错的纸和墨呢。”

　　吞吐半天，只找到这么一个优点，还是与卷子内容无关的。这位老师自己也看不下去了，黯然退到一边。有些同情地看了刘信一眼……小伙子，你的东西质量太差，我想帮找个台阶都找不到啊。

　　“说得好！”刘信这时候站了起来，给出了出乎一众老师意料的反应，“各位老师的评价，真是深得我心呐，就是不知道，面对媒体采访的时候，能不能公平公正地说出对于这份卷子的评价？”

　　“这有何难。”老余是个热心肠，“敢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卷子，就要有受到批判的心理准备。小伙子，我愿意帮你。”

　　其他人看了吴回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也都纷纷表了态。

　　“太好了，有各位仗义执言，教育的公正方能得到弘扬。”刘信抱拳谢过众位，然后看向吴回，“只是吴总，不知道这几位老师在业界……”

　　吴回此时已经明白，刘信拿出来的卷子，就是白鹭中学的摸底考试卷。他是个聪明人，眼珠一转，对于刘信的计划也明白了大概。听闻刘信的问题，畅声大笑。

　　“这些都是我书人的骨干教师，全国教师技能和教学大赛上拿过头名的存在。在整个建陵的教育圈子里，无不赫赫有名，很多名校重金挖他们都挖不去的。你放心，他们出面说话，效力绝对一等一。”

　　“可白鹭镇的镇民村民们，未必知道。如果看出面的都是书人的老师，未免会心生坏想。不知道除了这些老师之外，有没有书人之外的教育者，能请来说话的？”刘信有些迟疑地，提出了进一步的想法。

　　吴回愣了片刻，咬牙点了点头：“也罢，帮助你对于书人也是一桩好事，我现在就回去一趟，请我爸出面。看看能不能请动他的一些老朋友。”